话音未落,天际之上金光一闪,天道皇榜揭晓首位。
大秦最强武将榜首:大秦五皇子嬴白!
王嫣柔一愣,双眸骤然睁大。
她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伸手揉了又揉,猛地站起身,手指直指榜单。
“爷爷,您瞧……那上面写的,真是那个总迷路的皇子?”她声音微颤,满脸惊疑。
王翦抬眼望向天空榜单,慢悠悠抚着长须,嘴角扬起笑意:“孙女啊,你不是说将来夫君必须是大英雄?”
“还得进大秦最强武将前十才行?现在你看,五皇子可是第一。”他笑得开怀,眼角皱纹层层叠叠,“这回可称心了吧?”
王嫣柔仍怔在原地。
这怎么可能?
那个整日游荡、出征都能走丢、只会养奴蓄婢的纨绔子弟,怎会一跃成为天下第一武将?
她的爷爷也不过排名第三。
难道……那人竟比爷爷还强?
“怎么会这样……”她喃喃自语,神色恍惚。
王翦却不惊讶,指尖轻拂胡须,目光深远。
事出反常必有其因。
真正聪明的人,从不轻易显露锋芒。
这些年,嬴白低调行事,甚至故意沾染恶名,看似荒唐,实则另有深意。
如今皇榜降临,藏不住了,便顺势而出,一举夺魁。
王翦记得,数年前曾与嬴白有过一面之缘。
那时少年站在宫檐下,眼神清明如渊,毫无浮华之气。
那双黑眸深处,藏着超越年龄的沉稳与算计,甚至比当年的扶苏更令人心悸。
那一刻,王翦便知——此人绝非池中物。
前些日子,嬴政召他入宫,问及赐婚之事。
帝王之命不可违,但王家地位特殊,唯有王嫣柔一根独苗。
若换作其他皇子,他当场便会推辞。
可当听到是五皇子嬴白时,王翦沉默片刻,终未开口拒绝。
王家到他这一代,已至巅峰。
前路已无上行之机,唯有步步下行。
王离的性情与能耐,王翦看得透彻。
大梁王氏这副担子,王离挑不起,不出两代,家族恐将退出权力中心。
谁愿一生心血化为尘土?
可当目光落在嬴白身上时,王翦心中重新燃起一线光亮。
正因如此,他才答应了这场婚约。
他轻抚长须,嘴角微扬,默然不语。
.
江东之地,吴县一隅。
“轰!”
一声爆裂撕破宁静,寻常院落中的屋舍应声崩塌。
烟尘翻涌间,一道黑袍身影缓步踏出。
此人身高九尺,肩宽腰窄,双臂如铸铁般结实。
每走一步,周身便似有风暴潜伏,压迫感扑面而来。
最令人惊异的是他的双眼——竟生着一对重瞳。
古书曾言:“重瞳者,非凡人也。”
此人姓项,名羽。
天道皇榜·大秦神器榜第三位,“天龙破城戟”之主。
亦位列大秦最强武将榜第二。
常人若得此名,早已欣喜若狂。
但项羽眼中只有怒火在燃烧。
“嬴白!嬴白!又是你嬴白!”
“神器榜压我,如今武将榜再压我一头!”他牙关紧咬。
数日前,他还当众立誓,称榜首非己莫属。
如今榜单揭晓,赫然是第二。
颜面尽失!
重瞳之中戾气翻腾,杀意渐起。
“杀了嬴白……杀了他,我便是第一!”
这念头一旦滋生,便如藤蔓缠心,无法驱散。
他冷笑一声:“第一又如何?终究不是不死之身。”
杀念正炽,院门“吱呀”被推开。
一名身穿旧青袍的男子缓步而入,衣角磨损,却神色从容。
是张良。
项羽猛然转头,重瞳寒光直射:“你来作甚?看我出丑?”
张良拱手一笑:“项兄何出此言?我不过一介书生,连上榜都难,怎敢讥笑于你?”
“况且,这榜上之人,又有谁能真正凌驾于你之上?”
项羽脸色稍缓。
“我不是第一。”他低声说道,语气倔强。
张良摇头:“榜单易改,人心不灭。今日非首,未必来日不成。
死物不能限活人。
我信,不远之时,项兄必登顶峰。”
“嗯?”
项羽眉峰一动,目光落在张良脸上:“你这话,究竟想说什么?”
张良轻轻一笑,眼中微光闪动:“第一批神器即将完成,若我们能在天道皇榜上占据多个席位,就有机会设局斩杀嬴白。那时,还需项兄亲自出手。”
提到“嬴白”二字,项羽双瞳骤然收缩,似有火焰在眸中燃起。
“此事当真可行?”他低声问。
张良颔首,神情从容:“我虽不敢称智谋无双,但为覆灭暴秦奔走已有十余载。这期间,仅出手两次。若非天时不济,大业早已得成。”
“可如今我已悟透一点——灭秦未必非要先诛君王。只要我方势力足够壮大,便可步步为营。如今大秦立于明处,而我们藏于暗处。”
“借天道皇榜之机,逐一剪除其栋梁重臣。秦国一旦失了支柱,便如大厦将倾,纵有千钧之力也难挽回。所以,请项兄稍安勿躁,时机将至,不会太久。”张良语气坚定,字字如钉。
回想当年齐田于东海刺秦失败之时,张良几乎彻底绝望。
十余年光阴,他如影随形地追随着嬴政的足迹,走遍大秦山河,日夜寻找破局之机。
可整整十几年,仅有两次真正接近成功的机会。
而那两次,皆功败垂成。
原本的他,早已心如死灰。
直到天道皇榜现世,才让他重新看见一线曙光。
参透其中玄机后,张良明白——这榜单并非专属于大秦,而是属于天下所有人。
善加利用,足以搅动风云,颠覆乾坤。
即便此刻榜上尚无其名,
但他坚信,终有一日,他的名字会赫然列于其上。
那一天,已然不远。
云中郡。
此地毗邻匈奴故地,曾是游牧族群最丰饶的牧场。
昔日,匈奴骑兵常由此南下劫掠,北地郡与上郡百姓常年饱受侵扰。
田园荒芜,白骨遍野,每至秋收时节,边民无不提心吊胆,唯恐胡骑突至。
直至大秦一统六国,始皇帝挥剑指向西北。
三十万精锐秦军跨河而进,血战千里,终将匈奴逐出阴山以南,并在此地筑起一道由尸骨与鲜血铸就的长城。
此时夜深,云中郡大营之中仍灯火未熄。
巡逻士卒往来不绝,铠甲碰撞之声隐隐可闻。
蒙恬治军素来严苛,不容半点疏忽。
此处乃边防要冲,随时可能爆发战事。
尽管旧单于头曼已死,
但新任匈奴大统领冒顿却更具野心,如同潜伏草原的恶狼,悄然接过权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