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将吕范、朱治、周泰、陈武、凌操、凌统等主要将领召来。当战报在众人手中传阅时,大堂内陷入了一片死寂,随即爆发出压抑不住的惊呼和议论。
“怎么可能!吕布难道是夜间过去的?他如何绕过我柴桑天险和丹阳郡?”
“秣陵……那可是我们的根本啊!”
“主公安危如何?”
所有将领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茫然,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慌。老家被端,军心根基已然动摇。
太史慈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从巨大的震惊中恢复过来,他沉声道:“我也感觉前几日吕布大营异常安静,果然……果然被他行此险招!我等……我等皆被其迷惑于此!”
朱治看完信后猛地抬头,看向太史慈:“子义将军!主公蒙难,秣陵失陷,我朱治岂能安坐于此?我要立刻率水军,回援吴县,与主公汇合!”助主公收复秣陵!”
太史慈闻言,眉头紧锁,试图劝阻:“朱都督,稍安勿躁!柴桑仍需坚守,以待周瑜大都督消息……”
然而,朱治根本听不进去。他打断太史慈的话,决然道:“将军不必再劝!我率本部水军东下,并不影响柴桑防守。我不能坐视秣陵沦陷,主公危殆而不救!”说罢,便转身大步离去,径直前往水寨,点齐本部兵马,并唤来部将李异、谭雄,准备即刻启程东返。
太史慈看着朱治离去的背影,最终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军师吕范在一旁沉声道:“子义,朱都督去意已决,强留无益。他率军东归,或许并非全是坏事。周郎平定会稽后,必率大军回援,届时可与朱都督东西夹击吕布,或可挽回颓势。”
太史慈点了点头,但脸上的忧色并未散去。
朱治乃是孙坚任长沙太守起兵时便追随左右的元老重臣,在江东军中资历极深,威望素着,太史慈见朱治去意已决,心知再难阻拦,只得与吕范、周泰、凌操、陈武等一众将领登上柴桑城头,心情复杂地目送朱治离去。
但见江面之上,朱治麾下的水军战舰纷纷起锚扬帆,在李异、谭雄等部将的协调下,庞大的船队井然有序地驶离水寨,顺流东下,帆影连绵,遮天蔽日。江东水军精锐,竟有大半随之而去。原本与文聘水军对峙、尚显充实的柴桑水军力量,顿时显得空虚了不少。
太史慈望着逐渐远去的船队,又猛地转头,目光中带着雷霆,死死盯住城外那座连绵却寂静的吕布军大营。想到吕布竟以偏师虚张声势,将自己与数万江东精锐牢牢牵制在此,而其主力却悄无声息地直捣黄龙,攻陷了秣陵,一股被戏耍、被轻视的怒火便不可抑制地涌上心头,直冲顶门。
“吕布!安敢如此欺我!”太史慈咬牙切齿,恨声道,“主力既去,留下这区区偏师,竟敢在此虚张声势!我定要将其彻底歼灭,以泄我心头之恨!”
他怒气勃发,当即就要下令点齐兵马,出城强攻吕布军营寨。
“子义将军,且慢!”军师吕范见状,急忙上前劝阻,他拉住太史慈的手臂,沉声道,“将军息怒!纵然吕布主力已去,其所留之兵也不可小觑,且营寨防御工事完备,壕沟、鹿角、箭楼一应俱全。我军若白日强攻,彼倚仗坚固营垒,以弓弩据守,我军必然损失惨重,即便能下,亦得不偿失啊!如今江东局势危殆,每一分兵力都至关紧要,实不宜如此消耗啊!”
太史慈闻言,暴躁的情绪稍稍平复,也知吕范所言在理。他强压下立刻出战的冲动,深吸一口气,问道:“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吕范见太史慈听劝,心中稍安,继续献策:“彼为疑兵,心虚胆怯,必不敢久持,夜晚防备松懈。不若效仿古法,以夜袭破之!夜色可掩我军行踪,可近其营寨,攻其不备!待其惊恐慌乱之时,我军精锐突入,可收奇效!纵不能全歼,亦必可令其溃败,夺其营垒,缴获其辎重,大涨我军士气!”
太史慈仔细思索,觉得夜袭确是上策。既可最大限度减少己方伤亡,又能达成破敌目标。他眼中寒光一闪,下定决心:“好!就依先生之计,夜袭破敌!”
他立刻转头,对身旁早已摩拳擦掌、等待命令的陈武喝道:“陈武!”
“末将在!”陈武慨然出列。
“命你即刻下去,精心挑选五千敢死锐士,皆要悍勇敢战、善于夜行突袭者!饱食战饭,提前休息,检查兵器甲胄,不得发出任何响动!待到今夜三更时分,随我出城,夜袭敌营!”
“末将得令!”陈武抱拳,声音洪亮,脸上充满了战意,立刻转身下城,前去点兵准备。
太史慈则与吕范、周泰等人继续在城头,仔细观察吕布军营寨的布局、灯火分布及巡逻规律,推敲夜间进攻的路线和细节,太史慈要用一场酣畅淋漓的夜袭胜利,来扭转被动局面,提振因秣陵失守而跌入谷底的军心士气。
柴桑水寨方向,朱治水军起航,战船浩浩荡荡东下的异动,第一时间便被负责监视的荆州水军斥候发现。李严得报后,心知事关重大,立刻返回己方水寨,向留守的水军都督文聘禀报:“文将军,对岸柴桑水寨有大规模调动,朱治率大量战船顺江东下,似是回援秣陵!”
文聘闻报,心中一动,意识到这绝非寻常的兵力调动。他不敢怠慢,嘱咐李严继续严守水寨,密切监视江东残余水军的动向,自己则立刻乘船渡江,赶往吕布军的陆路大营。
大营之内,诸葛亮正给寇封安排当日军务。文聘入内,将朱治率大部水军东返的消息详细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