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鼠标的右手明显有点颤抖，深深的扒了一口烟，烟雾呛得喉咙发苦。“看来今天要栽在这上面了…” 脑子里全是老默的三千，还有小石那刚输的五千。
手里没钱结算，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搏杀。把仅剩的五千余额，全转存到了百家乐。
赢钱已经不敢想，只盼着能把输的捞回来，哪怕一点点也好。
房间里的气氛变了。小石和老默的呐喊声越来越小，他们大概是看我状态不对，怕出声打扰到我。只剩下我机械地下注，然后等待结果。
输了钱后，每一次下注都变得异常艰难，毫无信心，犹豫不决。
看好闲，准备押，又担心庄跳；想押庄，又怕连闲。
有一把，我把一千筹码押在闲上，鼠标放在确认下注上，但一直迟迟不敢点击确认，下注时间耗尽，筹码退回。
而牌局也像似在嘲笑我一般，闲牌一枪过，留下大失所望的我盯着牌路在煎熬，“去尼玛的！想到的没打，偏偏就出！”
就这样，上上下下。又输了两千，余额只剩下三千。手心全是冷汗，额头也渗出汗珠。
“要不休息下吧，风哥！手气不是很好。” 小石的声音很轻。
“嗯，呵呵，没事。” 我挤出一点笑容，感觉脸上的肌肉都是僵硬的，“就是今天打得有点被动！”
我拿起桌上的矿泉水猛灌了一口，试图压下喉咙里那股翻涌的苦涩和心慌。
牌局还在继续。这时，我看到一个开出14连庄的“好路”台子，赶紧点了进去。
仔细看牌路，这个台子竟然开了39口庄，闲只出了13口。
“这庄龙到头了，该断了！” 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果断往闲押了一千。
开牌。闲开出7点。庄牌更硬，直接天牌8点！长庄延续到15连。
“嘶...！怎么还有庄？！” 一股寒气从脚底窜上来，“下一口！下一口肯定不是庄了！继续斩！”
赌徒的偏执占了上风，一旦认准了斩龙，就生怕自己回头跟龙的时候，龙却又断了！那种错过的懊悔，比输了还难受！
开牌。闲一张A，一张公——1点！看到这牌面，心瞬间沉到谷底。
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内心无声的嘶吼：“好端端的干嘛要去斩龙？！吗的，先跟龙不好吗？！草了！”
庄一张2，一张公——2点！绝望中又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闲补牌！“大一点！肥婆！6、7、8都可以！” 我在心里疯狂呐喊。
补了一张小2——三点！希望的火苗又暗了下去。
紧张地盯着庄补牌，祈求着来张公牌…但庄像被战神附体，补了一张三——五点！还是庄赢！16连！
冰冷。彻骨的冰冷。输麻了，大脑一片空白。没有任何思考，最后的一千块直接拍在闲上——继续斩！没有任何退路可言！
庄继续天牌秒杀！17连庄！“我真是要灭了你全家！一副牌就没有闲吗？！跟龙就不出，14连斩龙斩出17连？！”
同时内心又在责怪自己：为什么进来的第一下不是选择跟龙？！不然至少能连中三下！游戏还在无情地进行，而我，已经是一个身无分文的看客。
“闲，天牌9点，庄，两点，闲赢！” 龙断了。在我没钱下注的时候，它断了。
“呵…杀人诛心。” 面无表情地退出了游戏界面，内心一片死寂。
“游戏有输有赢风哥，别在意！” 小石在一旁安慰。老默也尴尬地笑了笑，“下次再打回来！”
不得不面对要结算的现实。喉咙发紧：“是这样，小石，老默，今天代打没跟大家赢到钱，真的…抱歉。” 每一个字都像石头一样沉重。
“没事风哥，说这些话，你也不想输的嘛！” 老默立刻回应。
“没有谁能保证百分之百赢啊！风哥你说的，哈哈。” 小石试图用轻松的语气化解尴尬。
“嗯，” 我深吸一口气，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结算的事情…给两天时间，我得回去一趟。等我过来后，一定跟你们结算清楚！看…行不行？” 说出这话，羞愧感几乎将我淹没。
“你们放心，风哥不会少你们的钱。” 阿水这时也开口帮我担保。
“没事呢，你手上处理好再转过来就行。” 老默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起太早，先回房补个觉。” 说完就走了。
“我这边不着急风哥，反正那个客户过几天会到这边来，回头我跟他说来这边再给他钱，没关系。” 小石也说道。
又跟小石客套了几句，他也回房了。房间里只剩下我和阿水，空气沉重得让人窒息。
“老默这里1500，小石这边5000…这下好，钱没打出来，白背6500的账！” 我用力搓着额头，仿佛这样能搓掉那份沉重的负担和懊悔。
“这里倒不急，迟几天在给都没关系。” 阿水低声说。
“迟几天给也是一样要给啊！又不是迟几天不要还了。” 一股无名火涌上来，又被更深的绝望压下去。为什么做什么都不顺？
“我得回去！没办法了！与其在这里想，还不如回去找本金。” 我翻开手机查看车票，屏幕的光刺得眼睛发酸。
“高铁票又没有了，只有飞机票，下午一点的，等我赶过去差不多时间。” 我跟阿水说着，声音里透着疲惫。
“昨天转给你的2千…没用掉吧？我手上只有几百了，你先转一千给我，怕路上不够。”
“啊？你钱全部输了吗？” 阿水的声音里带着略微的慌张。
“是啊！昨天晚上就全部输掉了！不是跟你说了。” 我的心沉了下去。
“等下，我看下。” 阿水点开手机，手指有些僵硬，“我手上也没有了…昨天你给的两千…打体育…又给打掉了…”
“……” 我看着他，一股冰冷的绝望瞬间席卷全身，连发火的力气都没有了，“哎，我就草了！难道回去的路费都没了？” 声音干涩沙哑。
“我去银行一趟，还好上次提现了一千到工商银行风控了。” 我机械地收拾着东西，嘴里喃喃自语，“怎么就…搞得这么狼狈！”
“等下取了钱我就直接去机场了，手机联络。” 带着一身疲惫离开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