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完婚之后,林密就从设计院辞了职,因为演艺公司那边的任务紧,他基本上都是早出晚归,根本看不到人。
为了快速扩充装修队伍,他手下还带了四个学生,其中包括大江和周树林。
因为他们是按土木门收学生,门生这个东西,还要承担帮派冲突所需要的打手狠角色。
大江和周树林成了门生之后,第二天就凭空变凶狠了一成,还去做了纹身,自称将来可以帮大佬争夺地盘、打理烟馆、赌场等灰色产业,充当武力支撑。
没直接用从学校招收来的学生来管理装修进程,那些人不擅长跟底层人打交道。
他们的装修是黄赌毒那边带着人跟客户沟通,林密带着人在设计图纸,而装修现场管理人员则负责跟进图纸。
所以,他们必须要先学会看图纸,对照进度和反馈施工进度表,然后在各个工种身上都投入培训,要求他们能够快速按图施工。
这个按图施工在标准化施工中特别重要,而往往民间的小装修队最不讲究,也就是说,越大的场地施工越需要。
就比如要改水电,你由着几个人搞几千平的房子,他们能耗半年几个月呀,但如果大家都按照标准和图纸来,就可以分解任务,分组进行,最终做到一加一加一再加一。
按图施工,按标准施工,表面上看,对工人作业显得苛刻,其实是进一步提升效率的基础。
干了半个多月。
每天先干什么后干什么,谁先进场,谁后进场,哪一过程需要人干了,都是一场又一场复杂的统筹计算,要先在林密的脑子过一遍。
因为结婚了,辞职了,工程上专心一用,进度基本上可以保证,地板都已经铺了出来。
谢迎香每天一下班就来找他,有时候也是吃在工地,晚上再一起回家,回家再各自看着灰头土脸的对方一起洗澡,两口子的生活,如果没有宋洁雅,过得又平淡又充实。
本来进度超前的装修工程,突然就被执法部门停工了。
打不通林密的电话,找不到林密的人,宋洁雅给谢迎香打电话:“让林密来找我。”
林密一开始想着是找演艺公司的老总,这种所谓噪音扰民等问题,甲方有义务帮忙协调。
演艺公司的方总也打电话告诉林密:“林总。我这边也找人了,执法局那边说是长石那边的高层安排的,话没说死,要想重新开工,你得去长石集团,问问你的老东家,看看是不是跟他们起了什么纠纷。
没办法。
林密算是意识到了,有些电话不想接,可以把人加到黑名单里就行了,但真有可能她自己爬出来。
林密把宋洁雅从黑名单里放出来,打电话过去。
宋洁雅第一句话就是:“你请假呀,辞职呀,躲呀,继续呀,不把我放在眼里,这是第一次,这是警告你知道吗,姓林的,我现在要想搞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半个小时后来找我,就是我们吃饭的那个会所,那边已经被我买下来了……”
谢迎香也打电话了。
两口子在电话里呼吸相闻。
谢迎香最终屈服说:“你去吧。我们损失不起。”
林密没洗澡也没换衣裳,说去就去了,到了之后,发现宋洁雅看自己的眼神果然充满了厌恶。
经过短暂的沉默后,宋洁雅问他:“你破罐子破摔了是吧?你一点都不讲究吗?你穷到自己当工人吗?你一身白灰跑来,你不脏我地方吗?给你一个小时,洗白胖,跟我走,我带你一起逛商场去,你不是觉得我不敢让人知道吗,我是敢的,我带你去挑几件像样的衣裳。”
林密大吃一惊。
宋洁雅问:“你怕什么呀,我公公被抓了,指望我们宋家能救他,周云雾现在连大烟都抽上了,你害怕什么呢?你老婆呀,你能哄我高兴,我为什么没事儿找事儿去刺激她?”
没办法。
七寸在别人手里捏着。
林密都想挡着自己的脸走路。
到了商场,她带着炫耀的心理,打电话把蒋姝叫上。
于是蒋姝带着她的新奶狗姗姗来迟,跟她汇合在一起,而她则带着林密。
宋洁雅下巴一抬,淡淡地炫耀:“你求而不得的林秘书,现在拜倒在我石榴裙下了。我没花一分钱。”
蒋姝扭头看了林密一眼,眼神中有各种怨毒,她在一旁恭维说:“还是姐姐厉害呀。”
带人去选衣裳。
不经意间,蒋姝鄙视地从他身边走过,“切”了一声说:“贱人就是矫情,我还以为多清高呢,现在不也做了宋姐姐的裙下之臣?当初给我装,做我蒋小姐的老公你不愿意,做人家的情人,你跑得飞快……“
多日不见,林密又高大了几分。
二十三岁之后,于男人而言,可能会有一段横向生长的时间,他们会变得更威严更威武更健壮。
林密不情愿地去换宋洁雅的衣裳。
宋洁雅自己也钻进换衣间了。
听到宋洁雅的笑声银铃一样从里头传出来,蒋姝看向自己的小奶狗“姐姐我想要这个、姐姐我想要那个”,一时索然无味。
她甚至不自觉地走近,想知道里面的两个人有没有可能在换衣的过程中有进一步的举动。
听到两声嘤咛声。
她一下手握得指节发白。
人终于出来了。
林密立在灯下,身材高大,而且多出一股冷硬的线条,眉骨像是刀削斧凿,眼角带点几分不屑和反抗,黑西装妥帖得像裁在骨相上,肩宽腰细,就是好衬衣裳,袖口上一枚装饰性银扣反射着冷光,随着他整理衣物,像是反射疼了蒋姝的眼睛。
选完衣物之后,就去了会馆,蒋姝不动声色拉了宋洁雅一下,在洗手间了,向宋洁雅请求。
她是突然神经质地开口:“我们换一回吧,你有什么要求,你给我说好了。”
宋洁雅的眼神骤然收缩。
她问:“换着玩?”
蒋姝慵懒地说:“有些男人呀,银样蜡头枪,你不比较过你怎么知道呢?”
宋洁雅饶有兴致地说:“他有点烈性,就是我让他陪,他也不一定听话,你假装同情他,设法给他下药……要是中招了,我随你,不中招,我也没办法,他打人特别疼。”
不自觉摸了一下自己的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