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到家,可以挤出来点时间。
林密打开电脑,在电脑上熟悉工程软件的指令,带着练习的目的,很快就把这栋别墅的外图给画了出来。
沾沾自喜中,把百花网的网站打开,发现里头已经有十几份材料,先随便点开两份,不是缺乏资产证明就是不按自己给予的背调格式。
十几份材料逐一点开,才发现了三份合适的。
其中两份都是外地的,不管怎么说,聊胜于无,至少有人愿意投递材料。
电话来了。
是周云绮。
她清冷的声音传了出来:“司机小王喝酒了。半路上查酒驾被抓了,这儿下雨了,我自己也喝酒了,你去车库里开辆车,打辆车也行,我把地址发你,直接过来接我。”
林密问:“那你那辆车呢?”
周云绮说:“你要是开车来,我就让李婉月安排别人把它开走。”
我的意思是?
李特助既然能安排人把车开走,顺便把你送回来不就行了吗?
林密匆匆出门。
天上下了小雨,感觉出去到马路上打车太慢,去车库取车也慢,而且用她那些大驱力的车,一脚下去能炸街,技术上驾驭不了,怕她久等,干脆就跳上自己的萌x大眼睛。
赶到地方的时候,车停在路边。
周云绮在车里坐着。
真不明白平时带枪的周总裁,为啥还那么遵守交通规则。
周云绮进到车里,一脸嫌弃:“这谁的车?”
想说我的。
没敢。
林密说:“我朋友的,这几天事情多,怕忙不过来,所以借人家的车方便一点儿。”
周云绮问:“女朋友?”
林密说:“男朋友。就上次那个,叫路天然,在云顶传媒,总裁你不信你可以查。”
周云绮冷冷道:“没兴趣。你俩是不是脑子有病?这种车开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同性恋呢,车库里有车,为什么不开?”
林密忐忑地说:“开总裁的车,怕总裁您生气。而且我驾照拿得晚,那些车驱力大,怕脚没轻没重的,一头撞到哪儿。”
周云绮不再说话了。
不用看。
有人欠了她800万。
晃了好一会儿,周云绮问他:“你没喝酒?”
林密愕然道:“呃。”
周云绮问:“你怎么管住自己的?”
林密说:“我开车了。”
周云绮说:“以前你不开车,也不见你喝醉过,能告诉我原因吗?”
林密愣了一下。
他说:“我酒精过敏。”
周云绮说:“重说。不要说假话,你也不是滴酒不沾,只是没喝醉过,不是没喝过。”
林密犹豫了。
他眼前浮现起自己16岁那年。
那是第一次喝醉,当时的年龄,很容易喝醉,醒来之后被捆在床上,一天后,家庭医生抽了他400cc的血。
这是他作为林家的血包,第一次给林泽献血,后来不管用不用,定期就抽一包备用。
周云绮冰冷地追问:“说。”
林密说:“我16岁的时候,喝醉了,醒来之后被人捆在床上……”
周云绮问:“失身了?”
林密苦笑说:“什么呀。哪有那么好的事儿,谁还送我份成年礼吗?我的血特殊,罕见血型,被人抽了400cc的血。”
一股寒意在车内弥漫。
周云绮问:“谁干的?”
林密说:“我养父养母,他们的亲儿子林泽有凝血障碍,止血困难,一开始一受伤就输血,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又出了其它毛病,说是骨髓、肝脏造血出了问题。”
周云绮问:“所以你就离家出走了?”
林密泪眼婆娑,“嗯”了一声:“逃了。”
周云绮问:“想报仇吗?”
林密说:“不想。不用报仇,上天已经惩罚他们了,我越献血越健康,他越接受输血身体越差。我走那天,都快成透明人了,皮肤白得可怕,里头的血管都能看到。就是因为他状况这么差,养父养母带上他去散心,我才得到机会离家出走的。”
周云绮问:“你家是哪里的?”
林密破涕一笑:“不告诉你,哪天万一要是得罪你了,你把我送回去怎么办?”
周云绮说:“我觉得你要克服你这种心理障碍,回去之后我们一起喝,喝醉为止。”
林密说:“你不觉得不喝醉是好事儿吗?”
周云绮说:“不要阴阳我。”
到家了。
林密一下车,就被冰凉的雨水砸一脸。
雨下大了。
周云绮拒绝下车,问他:“你傻逼吗,你不知道出门拿一把伞吗?”
她这么娇气?
她怎么读军校当兵的呢?
林密默默把衣裳脱下来,请求说:“撑在头上,就这么远,跑快点儿,一下就到了。”
周云绮犹豫了一下,拒绝了:“我有阴影,怕雨,那一夜本来好好的,下雨了,雨冲刷着血,尸骨遍野,血流成河。”
她笑笑:“一主一仆,两个心里有病的人,你不觉得吗?”
林密抹一把雨水,掉头就跑。
周云绮下了车窗咒骂:“你个王八蛋,你想上天呀。你他妈的用这个办法报复我,治我是吧,我就不下车,我要让你跪下来求我。”
正气急败坏。
庭院的灯“啪”一下亮了。
林密拿了一把伞又跑了回来。
周云绮“切”了一声,扭头看向别处,等伞递到,她要求说:“跪下来求我,我就下车。”
林密说:“那要不你把伞还我?我把灯关了,提高点难度,我再跪下来求你,你试试?”
已经浑身是水了。
大雨浇得两眼模糊。
两人就这样对峙着。
没办法了,林密无奈道:“总裁。一定要我跪下来吗?”
周云绮淡淡说:“对。没错。你知道的。这是服从性训练。你要对我展现绝对服从,不是做一件两件让我高兴的事情,就可以无视我对你的要求。”
心里难过不?
对她怎么样?
但你现在有人身依附关系?
心里难过得想哭,曾有个家,父母不爱我,找到了亲儿子,我就是个血包,逃出来了,以为又有个家,哪怕做牛做马也好,说打就打,说骂就骂,你好心给她开灯打伞,她还需要你跪下求她。
周云绮挑起下巴,等于是换了个角度看他,哄他说:“下大雨,没有人,只有我和你,跪我一下怎么了?会死呀。”
算了。
反正我留了后路。
不久之后,我就辞职走了,大丈夫能屈能伸,也不是第一次跪她了,只不过多数是保镖强按着。
周云绮下车了。
她一身黑裙,雨中像一座神只,伸着一把伞,翘着下巴,给身前低着头跪在雨地里的林密说:“记住。我是你的主人。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在我面前,你只有服从,服从,再服从,我不让你死,你连死都不能。”
上去一步,她抓住了林密的下巴,把人脸抓了起来,带着邪魅一样的笑容说:“所以,今天,不管你如何恐惧,你也要一口酒、一口酒喝醉掉。”
林密浑身湿漉漉,心里浑噩噩,被周云绮拽回别墅,再被周云绮拿掉厚眶眼镜。
他都是麻木的。
剥了湿身的衣裳,露出八块腹肌……
酒一杯一杯仰头喝了。
醒来,竟然因为有只鸟,在窗户外的枝头上喳喳地叫。
林密扭脸就看到了周云绮,跟被敌人俘虏了一样,一手背在身后,脸趴在床上。
两个人赤身裸体,躺在一张床上。
他惊恐地爬起来。
目光到处扫视,想知道枪在什么地方,要不要把总裁的枪藏了,她拔枪崩了自己呢?
周云绮其实也是醒着的,呻吟一声:“谁都不要说,否则割了你的舌头,知道么。”
林密匆匆下楼,逃到自己的房间,发现身上到处都是抓伤、咬伤,找到一管药抹抹。
门铃突然响了一声。
他兔子一样惊了,胡乱穿了件衣裳,蹬了条裤子出去。
站在门口,从猫眼里看到了人,是总裁的闺蜜姜云杉。
她竟然一大早就敲门了。
松了一口气。
但照样不能开门。
他一溜烟飞奔上楼,去叫周云绮:”总裁。总裁。你快起来,你朋友姜小姐来了。“
等一下?
脚下踩到一块湿软的东西,差点滑倒,低头一看,竟是他自己的假发,他立刻捡了起来,套在自己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