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潭的水面泛着冷光，阿福将渔船悄悄划入水草丛中，船身被芦苇叶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极小的观察口。远处煞卫的船影越来越近，船头立着两名黑衣汉子，手背的鳞纹在阳光下泛着墨绿 —— 是李嵩派来的 “铁鳞煞卫”，煞气比普通妖族强三倍，之前在赤焰谷，十名镇阴卫才勉强制服一个。
“别出声，他们的煞气探测范围是五丈。” 苏清鸢按住林越的手腕，将干扰器调至 “低耗档”，琉璃管里的淡蓝液体缓缓旋转，“防腐液能掩盖我们的人气，水草丛能挡煞卫的视线，只要不主动释放煞气，他们发现不了。”
林越屏住呼吸，指尖贴在映忆镜残片上 —— 残片只微微发烫，没有剧烈预警，说明煞卫的探测波正从渔船上方掠过，并未穿透水草丛与防腐液的双重屏障。他悄悄侧头，看向身旁的墨风，少年正攥着短匕，瞳孔因紧张微微收缩，却死死咬住嘴唇没发出一点声音。
片刻后，煞卫的船缓缓驶过水草丛，朝着望水亭方向去了。直到船影彻底消失在河道拐角，阿福才松了口气，轻轻划动船桨：“好险！这些煞卫的鼻子比狗还灵，幸好苏姑娘的防腐液管用。”
“不是长久之计。” 林越直起身，揉了揉发麻的腿，目光落在水潭深处的暗门方向 —— 那里的石缝正泛着微弱的煞气，是溶洞入口的标志，“我们得在煞卫返回前进入溶洞，破阵后尽快和吴伯汇合，把证物交给他送京城。”
他从怀里掏出油布包，借着天光再次检查 —— 密信被油纸裹了三层，铜印碎片用软布包着，外层涂的防腐液还泛着湿润的光泽，没有被水浸到的痕迹。“吴伯说在乌镇东头的‘吴记杂货铺’，我们约定破阵后第二天清晨见面，如何？” 林越看向苏清鸢，“清晨人少，煞卫若战败，短时间顾不上盯梢；而且一早送信去京城，能赶在祭天节结束前把证物交到李御史手上。”
苏清鸢点头赞同，又补充细节：“见面时别带太多人，你和我去就行，阿福和墨风留在据点守着鱼符 —— 鱼符是十二宝，比证物更惹眼，必须留人看管；另外，让吴伯多带两个可靠的伙计，证物送京城的路远，得防着李嵩的人半路截杀。”
约定好见面时间与人员，林越开始做万全准备，每一步都紧扣 “破阵” 与 “护证” 两大目标：
第一步，证物双重加固。他从渔船的储物格里翻出防水油布，将油布包再裹一层，用麻线仔细缝在衣襟内侧 —— 贴着心口的位置既温暖干燥，又能在突发冲突时第一时间护住，“就算被煞气击中，胸口的皮肉也能挡一下，不至于让证物直接受损。” 他边缝边说，指尖因用力微微发白，这包证物不仅是父亲的洗冤希望，更是扳倒李嵩的关键。
第二步，装备核查与适配。苏清鸢帮他检查干扰器：“主力款的能量还剩八成，够破三个煞气屏障；备用的玉佩边角料我都用青芷草汁泡过，能增强与干扰器的共鸣，遇到强煞气也能撑得久些。” 林越则将寒水玉粉末分装在三个小瓷瓶里，分别藏在靴筒、袖口和腰间 ——“溶洞里可能有分岔路，分开带能防止一次被搜走。” 阿福还在他的渔叉尖淬了防腐液，“万一近距离搏斗，能破煞卫的煞气护体。”
第三步，团队分工细化。林越指着溶洞暗门的草图，对众人说：“墨风，你用妖族煞气触发暗门后，负责在前头探路，你的夜视眼能看清煞气陷阱；苏姑娘，你跟在中间，用干扰器破沿途的煞气节点；阿福，你断后，用渔叉清理跟来的煞卫；我来殿后护着证物，同时留意鱼符的感应 —— 映忆镜残片能和鱼符的灵光呼应，离得近了会发烫。”
分配完任务，林越又想起一个细节：“吴记杂货铺的暗号，就用‘青芷草’—— 我问‘掌柜的，有青芷草卖吗’，吴伯答‘只有阴干的，要配温酒吗’，这样既不会引起怀疑，又能确认是自己人。” 他把暗号重复了三遍，确保苏清鸢也记牢，“见面时别直接提证物，就说‘来取之前订的草药’，等进了内屋再细说。”
夕阳西下时，渔船终于抵达溶洞暗门 —— 一块嵌在石壁上的圆形石板，石板中央有个凹槽，正好能容下墨风的指尖。墨风深吸一口气，淡青的煞气从指尖溢出，缓缓注入凹槽中 —— 石板发出 “咔嗒” 一声轻响，缓缓向内打开，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洞口的煞气扑面而来，却在接触到众人身上的防腐液时瞬间消散。
林越最后摸了摸衣襟内侧的油布包，感受着铜印碎片的棱角，又握紧了手中的干扰器。“走吧。” 他对众人说，声音沉稳，“破了阵，拿到鱼符，我们就能和吴伯汇合，还我爹清白，也让李嵩的阴谋彻底破产。”
墨风率先走进溶洞，苏清鸢紧随其后，干扰器的微光在黑暗中划出一道浅蓝的轨迹。林越和阿福殿后，渔船被他们藏在水草丛深处，船桨上系着一根青芷草 —— 这是给后续可能赶来的吴伯留的标记，说明他们已安全进入溶洞。
溶洞内的风声呜呜作响，像极了山神庙里的 “山神” 哨声，却再没人感到恐慌。林越的脚步坚定，每一步都踏在事先规划好的路线上，怀里的证物、手中的干扰器、身边的同伴，还有那个清晨的见面约定，共同织成了一张万全的防护网，支撑着他朝着溶洞深处的水眼与鱼符，一步步走去。第一卷的剧情，在这周全的准备与坚定的步伐中，朝着终极对决稳步推进，洗冤与破阵的双线，也即将在溶洞深处交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