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
窦勇一早就被叫到所长办公室。
等出来时面色阴沉。
扛不住了!
警察二队补充新警力。
伪滨江省警务厅下发文件,由冰城地方警察学校警员毕业生填补。
所长此番不是和窦勇商议,而是命令。
其实窦勇早就意识到,会有这么一天,他心中有准备。
脸色阴沉的主要原因是,他提议让方天声加入警察二队,遭到所长拒绝。
理由是名不正,言不顺。
扯淡!
无非是要向日本人打报告,担保方天声的身家清白,所长不想担责任罢了。
地方警察学校分配来的,入校前就调查过身份背景,后续哪怕出了问题,派出所是无责的。
窦勇本以为,自己在所里经营多年,与所长关系还行。
谁知道牵扯到这些事情,是一点麻烦不想承担。
心情能好就怪了。
回到办公室,窦勇将门重重关上。
谁知道李雄的声音,立马在外面响起来。
“队长,警察署将抗联的人抓回来了。”李雄嗓门很大。
“滚进来说。”
李雄推门进来说道:“警察署从山里,抓到了抗联的人。”
“几个?”
“抓到一个。”
“就一个。”
“听说是个官。”
“什么官?”
“还不知道。”
“消息打听一半,你跑来汇报什么?”
李雄来汇报当然没问题,窦勇是今天心情不好,一点就着。
刚才李雄一声大吼,方天声就听到了动静,所以此刻就在门外。
看能不能听到更多消息。
见窦勇骂人,他急忙后退,免得自己触霉头。
心中却担忧起来,抗联的人被抓捕回来,抗联情况如何?
谁知道李雄立刻就被骂了出来,当场撞见方天声。
心想自己被骂的场面让人看到,还是自己的死对头。
脸上一时挂不住。
“你来干什么?”李雄对他质问。
方天声总不能说自己来偷听的,于是脚步朝前说道:“我找队长。”
窦勇此刻在气头上,李雄笑着让开路,说道:“进去吧。”
退无可退。
方天声在门外喊道:“报告。”
“进来。”
“队长。”
“什么事?”
他有个屁事,被李雄给弄的只能进来。
此刻随口说道:“属下调查方文武一案,目前没有找到线索,实在辜负队长厚爱。”
这案子窦勇那时候也就随便一说,没指望方天声能打探出来。
现在窦勇心想的是,方天声不能加入派出所一事,可不能告诉他。
日后再想想办法。
目前先为自己所用再说。
“既然查不到,先告一段落。”
“是,刚才听李雄说抗联被抓回来了?”方天声很自然的问道。
“警察署抬回来一个人,送去诊所了,这消息满大街的人都知道,正儿八经的情报一个都打探不到。”
你看看。
让窦勇保持情绪。
此刻李雄哪怕都不能算错,也让对方很不满。
方天声建议说道:“我们的警员也受伤住在诊所,队长如果想要打探消息的话,不是没有机会。”
“警察署立功的任务,我们打探又有什么意义。”
当日进山搜捕的队伍,不仅仅有派出所。
还有警察署。
后来派出所的警员撤回来,警察署的警员却没有,人最终才会落在他们手里。
自己的警员没抓到抗联战士,在窦勇看来功劳就已经不是他们的,现在打探没有任何价值。
可方天声想知道具体情况啊。
心中考虑怎么说服窦勇更加合理,避免自己遭受怀疑。
于是开口说道:“人明明是我们先遇到的,还和他们激烈交火,没有我们阻拦抗联早跑了。”
窦勇一听眼睛就亮了。
谁说不是呢?
警员战斗导致抗联后退,随后追击逼迫抗联转移,现在这功劳怎么都有他们一份吧。
“这样,你去诊所负责照顾伤员,暗中打探一下这名抗联的价值。”
“属下明白。”
如果抓捕的这名抗联价值高,窦勇怎么说也要和警察署邀功。
到时候看能不能要个嘉奖。
得到命令,方天声行事就简单的多,他下午就赶去诊所。
照顾警员?
照顾个屁!
他是想看看,能不能打探到有价值的情报。
可这一看。
警察署警员将抗联战士所在的病房,牢牢把守。
医护人员进出都要接受检查。
别说他还不是派出所警员,就算是也靠近不了。
突然他想起姚夕拾,对方是诊所内部员工,可能消息更加灵通一些。
方天声坐在受伤警员病房内,翻看报纸。
警员也不敢惹他。
用枪赌命的时候,这警员就在现场。
一直等到晚上,姚夕拾来给警员换药,方天声佯装好巧说道:“今天你值班啊。”
“我们来实习的,每天都要上工。”
“确实辛苦。”
“还好,比不得你们上班还有危险。”
“谁说不是呢,要不是我身手还不错,今天躺在病床上的就是我了。”
几名警员眼睛瞪大!
你丫的有个蛋身手,枪一响就躲在后面,藏的严严实实。
现在跑到女人面前吹嘘起来。
无耻。
等姚夕拾换药结束,方天声说道:“我看你也快到下班时间,晚上一起吃个饭吧,老同学好不容易见面,叙叙旧。”
姚夕拾想起组织建议,把握好方天声这条线。
于是欣然接受说道:“那你等我去换身衣裳。”
“没问题。”
等到姚夕拾出门,警员再也忍不住说道:“你小子不老实,让你来照顾我们伤员,你尽想美事。”
“老同学。”
“什么老同学不老同学,你敢说你没想法?”
“我对天发誓,没想法。”
“男人发誓要是能信,我家老母猪都会上树了。”
“你家有老母猪吗?”
“这不是学你,信口开河。”
“懒得理你们几个,继续卧床休息吧,小爷我可走了。”
“小心点腰。”
警员在一起就是插科打诨,正事没有多少。
在走廊尽头稍等一会,换了衣服的姚夕拾就款款而来。
阳光明媚。
原来也可以形容人。
穿着看起来家境应当殷实,却并不张扬。
驼色的风衣,内搭浅黄色线衣,给人舒缓的感觉。
不施粉黛。
却天生丽质。
“让你久等了。”姚夕拾落落大方的说道。
“有什么想吃的吗?”
“客随主便。”
“那我来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