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汐得知真相的那天,天元宗的桃林差点被她的戾气掀翻。
老方丈终究没瞒住——在她拿着神炎锻造炉反复尝试凝聚肉身,却只让魂体愈发透明后,老和尚红着眼眶坦白了一切:“念念带走了灵瑶完整的神环本源,施主只剩戾气残魂,无本源支撑,永无凝聚肉身之可能。”
“好你个老秃驴!”灵汐的魂体在黑骷髅头布偶里疯狂蹦跶,猩红戾气冲得布偶骷髅眼窝红光暴涨,“当年剥我神魂时你装慈悲,封印我时你说渡化,现在拿老娘当傻子耍?!”
接下来三天,天元宗上下都能听见布偶里传出的花式怒骂。
灵汐从老方丈的光头骂到僧袍补丁,从当年剥魂的手法骂到佛号的虚伪,从“秃驴念经不如放屁”到“老东西欠揍该扒皮”,每天换着花样吐槽,不带重样,连苏宏藏的桃花醉都被她骂得差点打翻。
老方丈就跪在锻器台旁,双手合十默默受着,白须被戾气吹得乱飞,佛号念得断断续续,只剩满脸愧疚。
顾依然想劝,被灵汐一句“你别帮这老骗子说话”怼了回去;李星云想打圆场,刚开口就被“灵力驳杂的臭小子一边去”噎得闭嘴;顾渊试图用神力压下她的戾气,却被灵汐吼得“别用你的破神力管老娘,有本事把老秃驴扔去无间渊”。
直到第三天傍晚,灵汐骂得嗓子冒烟,才从布偶里飘出来,对着老方丈的光头踹了一脚(当然没踹到),悻悻道:“算了,骂够了,以后你给老娘当锻器助手,劈柴烧火打杂,赎你一亿年的罪!”
老方丈连忙磕头:“阿弥陀佛,老衲遵命。”
没人注意到,灵汐的魂体边缘,那抹暗红戾气悄悄柔和了几分——或许是骂够了,或许是终于接受了命运,或许是这三天里众人沉默的纵容,让她知道自己从未被抛弃。
与此同时,李星云的剑心在灵汐的“毒舌指点”下突飞猛进。
他守在桃林,以桃花为靶,以风为剑,日复一日打磨心境。某天清晨,他握着诛神荡魔剑站在陨星台,看着朝阳穿透云层,剑身上三色灵珠突然爆发出璀璨光芒,与他周身神源融为一体。
“剑心圆满,神源合一!”一声剑鸣响彻天地,他身后浮现出十二道神环,金红交织间,剑心澄澈如镜,竟隐隐有超脱天道之势。
灵汐飘在他肩头,难得没吐槽:“还算没蠢到底,这剑心勉强配得上老娘教的本事。”
李星耀的神王战体也在神王战戟的滋养下圆满。他握着那柄金红神戟,神王战体的淡紫神辉与神戟神威交织,能轻易劈开山岳,撼动空间。灵汐还特意用陨星神铁给神戟加了层纹路,骂骂咧咧道:“别浪费老娘的心血,以后打架给老娘往死里揍!”
无间渊底,灵瑶主魂终究放下了恩怨。或许是看到灵汐的执拗,或许是感念念念的纯粹,或许是一亿年的沉眠磨平了戾气,她的虚影飘出渊口,对着灵汐和念念轻轻颔首。
没有惊天动地的融合,只有一道柔和的金光从渊底升起,落在灵汐的魂体与灵瑶尸身之上——灵瑶尸身的眉心亮起一点莹光,灵汐的魂体也泛起淡淡的金红,最终,一道纯净的神环在两者之间缓缓浮现,不似顾渊的霸道,不似李星云的锐利,只带着平和的暖意,那是灵瑶与灵汐终于和解的证明。
“以后,这具身子归你折腾。”灵瑶的声音轻柔响起,随即消散在风里,“别再让仇恨困住自己。”
灵汐愣了愣,操控着灵瑶尸身抬手摸了摸眉心的神环,嘴角勾起一抹别扭的笑:“算你这蠢货有点良心。”
岁月荏苒,万年后。
念念已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继承了顾依然的温柔与灵瑶的清冷,握着母亲留下的护魂玉,守着天元宗的桃林。
灵汐与灵瑶尸身完美融合,既保留了怼天怼地的傲娇,又多了几分灵瑶的沉稳,她常穿着素白流金裙,坐在桃林石桌旁,一边用段仙锤敲打着陨星铁,一边骂李星云“剑心圆满了还这么笨”,骂李星耀“神戟耍得不如老娘当年”。
顾渊的鬓角添了更多白发,混沌神环的光芒却依旧炽烈;瑶光的淡蓝神辉愈发温润,守护着天元宗的灵脉;天帝偶尔还会下凡蹭桃花醉,被灵汐骂“老东西抢酒喝”;老方丈依旧是灵汐的锻器助手,劈柴烧火样样麻利,只是光头更亮了。
灾难毫无预兆地降临。
域外邪祟如潮水般涌来,黑色的魔气遮天蔽日,腐蚀着山川草木,嘶吼声震得天地颤抖。那是比季沧海恐怖百倍的存在,带着毁灭一切的混沌之力,所过之处,生灵涂炭,灵脉断绝。
“备战!”顾渊举起断裂后重铸的星纹长枪,十八道混沌神环瞬间展开,鎏金光芒刺破魔气,“阿珩开四方界,护住凡界;阿瑶守灵脉;明曦随我冲阵!”
“老娘的神兵可不是吃素的!”灵汐操控着灵瑶尸身,抬手召出神炎锻造炉,炉心神炎暴涨,将身边的陨星铁瞬间熔化成漫天铁雨,“李星耀,接住你的神戟!”
金红神戟破空而出,李星耀纵身接住,神王战体爆发出极致淡紫神辉,神戟横扫间,数头域外邪祟被拦腰斩断,黑血溅满玄甲:“前辈放心,我守住这里!”
李星云的诛神荡魔剑化作一道银白流光,剑心圆满的他,剑招已臻化境,“以心为剑,斩魔破邪!”三色剑光所过之处,魔气消融,邪祟魂飞魄散。他的十二道神环与剑气相融,形成一道无坚不摧的剑域,将无数邪祟挡在桃林之外。
老方丈的佛祖金身暴涨至十丈高,佛光浩荡,镇魂法阵笼罩四方,那些被魔气侵蚀的生灵在佛光中缓缓苏醒,他嘶哑着嗓子念诵佛号,每一个字都带着渡化之力,却也让他的金身渐渐布满裂痕。
瑶光的淡蓝神辉化作漫天流云,护住身后的伤员与百姓,她的神环不断扩张,将魔气死死挡在结界之外,嘴角却不断溢出金血——她已耗尽大半本源。
天帝的四方界摇摇欲坠,十二章纹金光黯淡了许多,他拼尽全力维持着结界,嘶吼道:“阿渊,邪祟太多,本源太强,撑不住了!”
顾渊一枪刺穿一头巨型邪祟的头颅,鎏金鲜血顺着枪尖滴落,混沌神环转动的速度越来越慢:“撑不住也要撑!凡界是我们的根!”他转头看向灵汐,“用你的锻器术,融天道之力!”
灵汐眼神一凛,将神炎锻造炉与段仙锤抛向空中,魂体从灵瑶尸身中脱出,猩红戾气与灵瑶尸身的神源交织,“灵族秘法,锻天铸地!”她燃尽大半魂灵,将四方界的金光、混沌神环的本源、佛光的纯净尽数融入神炎锻造炉,炉心瞬间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光芒,“给老娘炸!”
巨大的爆炸将漫天邪祟炸得粉碎,却也让灵汐的魂体变得透明如纸。她跌回灵瑶尸身,咳出一口暗红血珠:“妈的,老娘这辈子值了……”
战斗从清晨打到日暮,桃林的桃花被鲜血染红,落了一地残瓣。顾渊的星纹长枪再次断裂,他徒手撕裂邪祟,混沌神环渐渐黯淡;瑶光为了护住念念,用身体挡住了致命一击,淡蓝神辉彻底消散;天帝的四方界破碎,他拼尽最后神力将老方丈与几名伤员送走,自己却被邪祟淹没;老方丈折返战场,金身破碎,佛光耗尽,最终化作一道金光护住了神炎锻造炉;李星耀的神戟插进邪祟王的头颅,自己却被无数邪祟撕碎,神王战体的淡紫神辉渐渐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