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茉被她这副模样逗得想笑又心疼,连忙应承:“好好好,明天一定让你吃上,不加一滴酱油,不加一根葱花,保证原汁原味!
“嗯~不行,不要葱花……要酱油”遂宁不满,不动了。
“好,给你做不要葱花要酱油的鸡蛋羹,回屋了”汪苏泷看她耍赖接过话。
“好……出发……
两人协力,几乎是半架半抱地把遂宁挪回了卧室。汪苏泷将她安置在床边坐下,看着她摇摇晃晃坐不稳的样子,对周茉说:“麻烦你帮她换下衣服吧,我去倒点水。”他体贴地退出了房间,轻轻带上门。
厨房里,向泽骞正将碗筷放入水槽,水流声哗哗作响。看到汪苏泷进来倒水,他关上水龙头,擦着手,神色认真地看着汪苏泷,声音压得较低:“泷哥,有些话,可能不该我说。”他斟酌着措辞,“遂宁…她是个‘高需求’的人,不是说物质,是情感上的。她像块海绵,需要很多很多确定的爱和安全感才能填满。如果你…真的认定了她,就得把这份安全感给足了,别让她悬着心。除了阿茉,她这些年,好像一直游离在我们这帮老朋友之外,对什么都淡淡的,兴致缺缺。说实话,今天看到她这样大哭大笑,把心里话都倒出来……我都快忘了上一次见到这样的余遂宁是什么时候了。”向泽骞的语气里带着感慨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汪苏泷静静地听着,手里有条不紊地准备着:一杯温热的淡盐水,一杯蜂蜜水,还有一个干净的一次性纸杯。听完向泽骞的话,他没有立刻回应,只是端起托盘,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放心,不会让她受委屈。”
他端着托盘回到卧室门口,轻轻叩门:“可以进吗?”
周茉拉开门,看到他手里的东西,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想得很周到。
汪苏泷走进房间,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遂宁已经被周茉换上了一套柔软的黑色纯棉睡衣,安静地靠在床头,眼神依旧迷离。汪苏泷坐到床边,小心地将她揽靠在自己身上,端起蜂蜜水,将杯沿凑到她唇边“喝点蜂蜜水,胃会舒服些,乖。”他耐心地喂她喝了小半杯。
接着,又拿起那杯淡盐水:“来,用这个漱漱口,不要咽下去。”他一手托着她的下巴,一手稳稳地端着杯子送到她嘴边。待遂宁漱了几下,他立刻将准备好的纸杯递到她唇下:“吐这里。”没有丝毫嫌弃或不耐。最后,他还抽了张纸巾,极其轻柔地替她擦去唇角的水渍,仿佛他本该做这些事,做完这一切,他才扶着她慢慢躺下,仔细地给她掖好薄被的边角,确保她睡得安稳。
整个过程,周茉一直靠在门边静静地看着。汪苏泷的动作里没有一丝狎昵(xiani),只有纯粹的照顾和分寸感十足的体贴。眼神专注在遂宁身上,没有一丝乱瞟。周茉在心里默默点头:考虑周全,动作温柔有分寸,眼神干净,过关。
安顿好遂宁,两人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关掉了灯。
客厅里,向泽骞已经把餐桌大致收拾干净了。见他们出来,他站起身:“时间不早了,阿茉,咱们回去吧?”
周茉点头,转向汪苏泷“泷哥,我们先走了。遂宁喝成这样,夜里一般不会醒,睡得沉。但万一……我是说万一有什么情况,比如不舒服或者别的原因,你随时打我电话,我手机不关机。”她没有再多说什么,感情的事,旁人点到即止,最终如何,还得看他们自己。过多的叮嘱,此刻反而显得多余。
“好,辛苦了,下回见。”汪苏泷将两人送到门口。
门关上的瞬间,汪苏泷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重重地把自己摔进柔软的沙发里。身体各处的酸痛,尤其是肋骨的隐痛,此刻清晰起来。昨晚几乎没怎么合眼,今天又是高强度的会议、聚会,再加上带伤应付这一切,精神与体力的双重透支让他连动动手指都觉得费力。他仰头靠着沙发背,闭上眼,只想放空一切。
在沙发上瘫坐了十几分钟,稍微缓过一点劲,他才强撑着起身去洗漱。洗漱完,他没有回自己卧室,而是从柜子里抱出一床薄被,又回到了客厅沙发。他决定今晚就在这里睡。沙发正对着遂宁卧室的门,这样,里面但凡有一点异常的动静,他都能第一时间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