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基石激活与逃亡之路
死亡的气息如同冰冷的蛛网，瞬间缠绕而上。
前方，是气息冰冷凌厉、杀意纯粹的“清理者”，她手中那枚乌黑的梭镖闪烁着不祥的光泽，锁定了林琛的眉心。后方，坍塌裂缝处的挖掘声越来越清晰，碎石簌簌落下，显然“暗牙”的追兵即将破壁而入！
腹背受敌，绝境中的绝境！
林琛全身肌肉紧绷到了极致，体内那15%的能量疯狂运转，试图捕捉到“清理者”任何一丝微小的破绽，但他知道，面对这种级别的杀手，主动进攻等于自杀！肩胛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严重影响着他的发力。
身后的老学者脸色惨白，呼吸急促，但他那双锐利的眼睛却死死盯着“清理者”，以及她身后那片古老的遗迹，嘴唇无声地快速开合，似乎在急速计算或回忆着什么。
“优先级确认。执行清除。”清理者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没有丝毫情感波动。她手腕微微一抖——
就在那夺命的乌光即将脱手而出的瞬间！
“就是现在！踩你左边第三块地砖！用力！”老学者突然用尽全身力气，对着林琛嘶声大吼！
几乎是本能，林琛想都没想，依言猛地一脚狠狠踏在老学者所指的那块毫不起眼、刻着模糊螺旋纹路的石质地砖上！
嗡——！！！
整座遗迹猛地一震！并非剧烈的爆炸或摇晃，而是一种低沉的、源自地底深处的、仿佛某个沉睡了万千年的庞然大物被惊醒般的嗡鸣！
以林琛踩下的地砖为中心，地面上那些古老而模糊的刻痕骤然亮起！散发出一种温暖而恢弘的、与源石同源却更加磅礴纯净的金色光芒！光芒迅速沿着刻痕蔓延，瞬间照亮了整个洞穴，勾勒出那些巨大石柱和中央圆台的完整轮廓！
一个巨大无比的、复杂无比的立体能量符文，在地面上骤然显现！
“什么？！”“清理者”那双万年冰封的眼中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惊愕和一丝慌乱！她发出的那枚乌黑梭镖在射入金色光芒范围的瞬间，竟然如同陷入泥沼，速度骤减，最终叮当一声掉在地上，上面的能量光泽迅速黯淡消失！
这金光领域，似乎能压制和净化一切非同源的能量！
不仅如此，后方那即将被打通的裂缝处，也猛地被一层骤然升起的、薄薄的金色光幕所阻挡！“暗牙”士兵的惊呼和撞击光幕的沉闷声响传来，却无法立刻突破！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暂时挡住了两边的敌人！
“快！到圆台中心来！”老学者又惊又喜，脸上焕发出一种狂热的光彩，他拉着林琛，踉跄着冲向遗迹中央的那个圆形石台，“没想到……传说是真的！‘基石’真的还能被激活！虽然只是最低限度……”
林琛抱起依旧昏迷的杨倩儿，紧跟其后。踏入金色光芒的范围，他感到一股温暖平和的能量涌入体内，肩部的伤口传来麻痒的感觉，愈合速度竟然加快了少许，连体内能量的恢复速度也提升了一丝！
这光芒对他们无害，甚至有益！
“这到底是什么？”林琛将杨倩儿小心放在圆台旁，急声问道。
“这是‘守望者’留下的第一前哨站，也是稳定这个世界屏障的‘基石’之一！”老学者语速极快，激动地抚摸着圆台上亮起的古老符文，“它能够在一定范围内压制和净化来自‘彼方’的侵蚀能量！但需要同源的能量或者特定的‘指令’才能激活！你刚才注入的能量和踩下的符文，就是钥匙！”
他看了一眼被暂时阻隔在金光之外的“清理者”和后方不断轰击光幕的“暗牙”，脸色又凝重起来：“但这只是临时激活，能量有限，撑不了太久！我们必须立刻离开！”
“从哪里走？”林琛看向四周，这里似乎没有其他出口。
老学者没有回答，而是快速在圆台中心那些发光的符文上按照某种特定的顺序按压、旋转起来！他的动作娴熟而迅速，显然对此早有研究。
咔嚓……嘎啦啦……
随着他的操作，圆台本身竟然开始缓缓下沉！露出下方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向下的、漆黑无比的螺旋阶梯！一股更加古老、更加冰冷的气息从下方涌了上来！
“快下去！”老学者催促道，自己则最后在圆台上某处用力一拍！
圆台停止下沉，周围的金色光芒骤然变得极其耀眼，仿佛回光返照！
“这能暂时超载‘基石’的力量，应该能阻挡他们更久一点！但我们也要快！”老学者说着，率先钻入了向下的阶梯。
林琛不再犹豫，抱起杨倩儿，紧随其后。
就在他身体完全没入阶梯的瞬间，他听到上方传来“清理者”愤怒的厉啸（虽然依旧冰冷，但明显带上了情绪），以及“暗牙”士兵终于打破光幕冲进来的嘈杂声！
但紧接着——
轰！！！
一声远比之前更加剧烈、更加纯粹的能量的爆炸声从上方传来！整个螺旋阶梯都剧烈震动起来，碎石尘土簌簌落下！
老学者那一下超载，恐怕直接引爆了那“基石”的部分能量！
巨大的冲击波甚至沿着阶梯通道冲了下来，推着三人不由自主地向下加速坠落！
林琛死死护住怀中的杨倩儿，用能量覆盖全身，抵挡着冲击和摩擦。
这螺旋阶梯仿佛没有尽头，一路向下，向下，再向下！周围的空气变得越来越冷，越来越稀薄，那股古老的苍凉气息也越发浓郁。
不知坠落了多久，也许几分钟，也许更久，就在林琛感觉快要无法承受之时！
噗通！噗通！噗通！
三人先后摔落在一片冰冷的浅水中，巨大的冲击力让林琛再次喷出一口鲜血，眼前阵阵发黑。
他挣扎着爬起来，发现这里似乎是一条地下暗河的河滩。河水冰冷刺骨，散发着幽幽的蓝光，提供着唯一的光源。抬头望去，上方那个他们坠落的入口已经变成了一个遥远的小光点，几乎看不见了。
暂时……彻底安全了？
他看向旁边，老学者也摔得不轻，正龇牙咧嘴地活动着胳膊腿，但眼神却兴奋地打量着四周。杨倩儿依旧昏迷，但呼吸还算平稳。
“这里是……哪里？”林琛喘息着问道，声音在空旷的地下空间中回荡。
“不知道。”老学者摇了摇头，但脸上并无恐惧，反而充满了研究者的好奇，“‘基石’通道连接的应该是更深处的地下网络，可能早就超出了任何地图记载的范围。甚至可能……已经不在九龙城寨正下方了。”
他用手舀起一点发光的河水仔细看了看，又嗅了嗅：“这水……蕴含的能量很奇特，并非‘母体’的污染能量，也不是源石能量，更像是一种……中性的原始能量？奇怪……”
林琛没有心思研究这些，他更关心现实问题：“我们怎么出去？还有，你到底是谁？那支箭是不是你们的人射的？”
老学者站起身，擦擦手，叹了口气：“我叫文渊，以前是港大考古学和神秘学的教授，后来被吸纳进‘守夜人’，负责研究这些古老遗迹和‘彼方’相关的知识。至于那支箭……”
他眉头紧锁：“我可以肯定，那不是我们现存‘守夜人’的力量。现存的力量都在挣扎求存，不可能有那种能暂时冻结维度裂缝的手段。除非……”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除非是传说中的‘守望者’……真正的‘守望者’……但他们应该早已随着上一个纪元终结而消失了才对……”
真正的守望者？上一个纪元？
信息量巨大，让林琛一时难以消化。
“当务之急，是找到出去的路，并且治好她。”文渊看向昏迷的杨倩儿，神色凝重，“她作为‘容器’，被强行灌注了太多杂质和污染能量，虽然被‘基石’光芒净化了一部分，但根源上的损伤和精神污染很难消除，必须尽快找到更稳定的能量源为她梳理，否则迟早会彻底异化或者精神崩溃。”
林琛看着杨倩儿苍白的面容和那些若隐若现的黑纹，心情沉重。
两人稍事休息，处理了一下伤势。林琛发现这发光的河水似乎对伤势恢复确实有微弱的好处。
随后，他们选择沿着暗河流动的方向前进。这是目前唯一能选择的方向。
地下暗河蜿蜒曲折，仿佛没有尽头。四周是千奇百怪、历经万年水流侵蚀形成的岩壁，寂静得只剩下水流声和他们的脚步声。
在这种极致的寂静中，人的感官会变得异常敏感。
走了不知多久，林琛忽然停下脚步，猛地回头望去！
身后除了流淌的发光河水和黑暗的岩壁，空无一物。
“怎么了？”文渊警惕地问道。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跟着我们。”林琛眉头紧锁，他的能量感知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一闪而逝的……窥视感。但那感觉消失得太快，快得像是一种错觉。
文渊立刻拿出一个类似罗盘的小仪器，上面的指针微微颤抖着，却无法稳定指向某个方向。“这里的能量场很混乱，干扰太大。”
两人更加警惕，加快脚步。
又前行了一段距离，前方的河道出现了一个拐角。
刚转过拐角，两人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猛地停下了脚步！
只见在前方不远处，河滩的尽头，暗河竟然汇入了一片更加广阔无垠的、散发着柔和蔚蓝色光芒的地下湖！
而湖泊的中央，竟然静静地悬浮着一艘船！
一艘通体由某种苍白如玉的骨骼、或是某种奇异木质打造而成的、造型古朴而优雅的小舟。
小舟的船头，站着一个身影。
一个穿着破烂古朴长袍、身形模糊、仿佛由微弱光芒凝聚而成的身影！他背对着他们，手中似乎拿着一根长长的撑杆，正“眺望”着湖泊的远方。
那身影散发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极其古老、极其宁静、却又带着淡淡悲伤的气息。
他似乎在那里站了千万年。
林琛和文渊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极度震惊和难以置信。
在这绝对的地下深处，怎么可能有船？有人？
那难道是……
文渊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喃喃低语，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幽……幽冥摆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