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的靴底碾过焦土，将最后一丝红光踩灭。那截断蛇的鳞片在他脚下碎裂，渗出的黑血却像有生命般，顺着石缝钻向地底。他弯腰捡起鳞片碎屑，指尖刚触到粉末，就感到一阵刺痛——碎屑竟在灼烧他的皮肤。
“这邪力比之前的更顽固。”沈辰用玄铁钳夹起碎屑，放在玉盘里，“你看，遇光不化，遇水不溶，反而在吸收灵气。”玉盘上的碎屑果然在微微蠕动，边缘泛出淡淡的紫芒。
苏晚的白蛇突然窜向焦土边缘，对着一处凸起的岩石嘶鸣。那里的焦土下，隐约有东西在蠕动，偶尔顶起个小包，形状像是蛇头。
“还有漏网之鱼。”林凡握紧双剑碎片，青金光芒在刃口流转，“沈辰，布‘焚灵阵’，别给它们钻地的机会！”
沈辰迅速掏出火符，混着玄铁屑撒成圆圈。符咒燃起的瞬间，青蓝色的火焰顺着铁屑蔓延，形成道火墙，将那块岩石围在中央。火焰灼烧焦土的噼啪声中，传来无数细小的嘶鸣，像是有上百条小蛇在地下挣扎。
“是主卵的碎片化成的。”苏晚的银针悬在半空，随时准备射出，“白蛇说，至少有五十条幼蛇，每条都带着黑曜的残魂。”
火墙突然剧烈晃动，一块岩石被从地下顶开，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蛇洞。无数条筷子长的小蛇从洞中钻出，它们生着黑色的鳞片，头顶却有撮银毛，正是刀头蛇与黑曜残魂融合的变种。
“动手！”林凡的短刃划出光弧，将最先冲出火墙的幼蛇劈成两半。但这些幼蛇异常狡猾，并不硬冲，而是顺着火墙的缝隙游走，试图绕过防线。
沈辰的破甲弩连射，箭头裹着的焚灵火精准地射向蛇洞，将洞口烧成焦黑。苏晚的白蛇则喷出白雾，将漏网的幼蛇冻成冰珠，再由林凡的光弧击碎。
激战中，一条幼蛇突然从地底窜出，直扑苏晚的咽喉。白蛇反应极快，用身体缠住幼蛇，却被对方头顶的银毛刺痛，鳞片瞬间泛起焦黑——那银毛竟带着腐蚀性的邪力。
“小心它的银毛！”苏晚急忙召回白蛇，银针刺穿幼蛇的七寸。幼蛇在临死前突然自爆，黑色的汁液溅在苏晚的衣袖上，瞬间腐蚀出个破洞。
林凡见状，将光弧的范围扩大，青金色的光芒如屏障般护住苏晚：“别靠近，用远程攻击！”
火墙渐渐熄灭，地下的嘶鸣也弱了下去。沈辰正想上前查看，却被林凡一把拉住——焦土中央的岩石突然裂开，一条手臂粗的黑蛇钻了出来，它的鳞片上布满了眼睛状的花纹，头顶的银毛已长成冠状，显然是幼蛇中的首领。
“是‘百目蛇’！”沈辰的脸色瞬间凝重，“《控蛇秘录》上说，这是蛇母用自身精血培育的异种，每只眼睛都能射出腐蚀光线！”
百目蛇的鳞片突然张开，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小眼睛，无数道黑线射向众人。林凡挥刃格挡，光弧与黑线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刃口竟被腐蚀出细小的缺口。
“它的邪力能克制我们的灵力！”林凡后退半步，左臂的旧伤突然发烫，“沈辰，用万毒莲的汁液！”
沈辰立刻将随身携带的莲汁泼向百目蛇。汁液落在蛇身的瞬间，百目蛇发出凄厉的嘶鸣，鳞片上的眼睛纷纷爆碎，露出底下血肉模糊的躯体。
“就是现在！”林凡抓住机会，将所有龙力注入短刃，光弧如惊雷般劈下，正中百目蛇的七寸。黑蛇的身体剧烈抽搐，鳞片下渗出金色的血液——那是吸收了聚灵晶草灵气的缘故。
血液溅在焦土上，竟让周围的草木发出新芽。林凡看着那些嫩绿的草叶，突然明白：这些融合了正邪之力的生灵，或许正是净化邪力的关键。
他没有再下杀手，而是用七曜碎片的光芒困住百目蛇，任由它在光罩中挣扎。沈辰和苏晚虽不解，却也停下了攻击，看着百目蛇的身体在金光中渐渐变化——黑色的鳞片褪去，露出银白色的蛇身，头顶的银毛化作金色的冠羽。
“它在被净化？”苏晚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林凡点头，左眼的混沌灰映出百目蛇体内的灵力流动：“万毒莲的净化力，聚灵晶草的生命力，再加上七曜剑的破邪力……三种力量加起来，竟能中和邪力。”
百目蛇的嘶鸣渐渐变得温顺，最后盘成一团，用头顶的金冠轻轻蹭着林凡的靴底，像是在示好。沈辰和苏晚面面相觑，都觉得不可思议。
“看来，不是所有蛇都该杀。”林凡收起短刃，光罩渐渐散去，“或许，我们能找到另一种方式对抗蛇母。”
他刚说完，百目蛇突然竖起身体，对着黑瘴林的方向嘶鸣，金冠上的羽毛炸开。林凡顺着它的视线望去，只见黑瘴林的焦土尽头，出现了无数个移动的黑影，正朝着落霞谷的方向而来——是更多的蛇群，领头的，竟是一条生着九头的巨蛇。
百目蛇的身体开始颤抖，显然是感受到了恐怖的气息。林凡握紧双剑碎片，青金光芒再次亮起：“看来，想不杀都不行了。”
沈辰的破甲弩重新上弦，苏晚的银针蓄势待发。金麟的龙吟从落霞谷传来，带着风灵本源的青光，如箭般射向这边。
焦土上的新芽在风中摇曳，仿佛在见证这场永无止境的战斗。林凡望着越来越近的蛇群，突然笑了——至少这一次，他们多了个意想不到的盟友。
百目蛇突然窜到他身前，金冠直指九头巨蛇的方向，发出充满战意的嘶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