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剑冢星阶探幽秘，残念试炼悟遗志
星光凝成的阶梯踏上去并无实质触感，仿佛踩在一片柔和的流光之上，却异常稳固。林凡和秦璇一前一后，小心翼翼地向剑山内部下行。
周围不再是冰冷的湖水，而是被无数古剑残骸包裹形成的天然甬道。两侧的岩壁和缝隙中，密密麻麻地插满了各式各样的断剑残兵，越是往下，这些古剑保存得相对越完整，散发出的剑意也越发凝练和强大，虽然依旧破碎，却少了几分狂暴，多了几分沉凝与悲凉。
【内心oS：这地方...简直就是一座剑的坟墓。这些剑的主人，当年都是何等风采？最终却都折戟沉沙于此...】
林凡能清晰地感受到怀中星辰核心的温热感持续不断，与下方深处某种存在产生着微弱的共鸣。这让他稍稍安心，至少方向没错。
秦璇跟在他身后，难得地没有出声调侃，而是好奇地打量着四周，指尖偶尔拂过身旁岩壁凸出的剑柄，感受着那残留的意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神色。
阶梯蜿蜒向下，仿佛没有尽头。周围只有两人轻微的脚步声和无数剑意流淌形成的、若有若无的嗡鸣。
【内心oS：怎么这么深？这剑山到底有多大？不会直接通到地心吧？】
就在林凡暗自嘀咕时，前方的景象豁然开朗。
他们走出了狭窄的阶梯甬道，踏入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
这里仿佛是剑山的心脏地带。空间中央，并非想象中的祭坛或密室，而是一片更加璀璨、几乎凝成实质的星辰光池！光池不大，却蕴含着难以想象的磅礴星辰精粹，其能量纯度远超外面的剑池湖水。
而光池周围，并非杂乱地插着断剑，而是整整齐齐地悬浮着九把形态各异、却都散发着惊人波动的古剑！
这九把古剑，有的湛蓝如星空，有的赤红如熔岩，有的厚重如大地，有的轻盈如流风...它们虽也多有残损，剑身布满裂纹甚至缺口，但依旧保持着完整的形态，如同九位忠诚的卫士，环绕守护着中央的星辰光池，组成一个玄奥的阵势。
每一把古剑下方对应的地面，都刻着一个古老的篆文，与之前岩壁上那“九天星锁剑狱大阵”示意图中的九个角遥相呼应！
【内心oS：九天星锁...这九把剑，就是大阵的九个基点？！那阵眼...】
林凡的目光投向光池正中央。
在那里，光池最璀璨的核心处，并非空无一物，而是悬浮着一枚拳头大小、残缺了一半的晶石！那晶石的材质与他怀中的星辰核心一模一样，散发着同源却更加古老磅礴的气息！
它缓缓旋转着，引动着整个光池的能量流转，并通过某种无形的联系，与周围那九把古剑维系在一起，形成一个虽然残缺、却依旧维持着基本运转的宏大阵势！
【内心oS：另一半阵眼！果然在这里！而且看起来...它还在勉强维持着大阵的运行？！】
林凡能感觉到，怀中那半块星辰核心的悸动越来越强烈，几乎要脱体而出，飞向那半块残晶。
“哇...”就连见多识广的秦璇，看到这番景象，也忍不住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叹，“以残剑为基，星辰为锁，封印一方...上古剑修的手段，果然惊人。”她目光灼灼地看着那九把悬浮的古剑，显然对这些强大的剑器极为感兴趣。
林凡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仔细观察着这片空间，发现除了中央的光池和九剑，四周的岩壁上同样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古老篆文和图案，似乎在阐述着这座大阵的原理、以及...一段被尘封的历史。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一处岩壁，仔细辨认起来。
上面的文字比入口处的“绝笔”更加详细，似乎是一位自称“剑阁最后任守墓人”的老者所留，以神念刻印，记录了宗门覆灭前夕的片段：
“...魔灾骤起，生灵涂炭...宗门奋力抵抗，然魔君势大，终不敌...祖师们以身为引，启动最终方案，将魔君主力与宗门残部尽数封入地脉极渊，布下‘九天星锁剑狱大阵’，欲借星辰之力与地脉之火，将其彻底炼化...”
“...然大阵有缺，星辰核心于最终战时崩碎，一半遗落，一半勉力维持阵眼...吾奉命留守阵外，看守剑池，等待有缘人，寻回失落的半枚核心，补全大阵，完成炼魔之业...”
“...然千年已过，吾寿元将尽，恐难久持...特留此残念于剑冢之心，后来者若至，需通过试炼，证明心性非魔，且身负星辰之缘，方可接触阵眼，得悉全貌，继吾遗志...”
文字到此戛然而止。
林凡看得心潮澎湃。原来这遗迹背后，竟然藏着如此悲壮惨烈的故事。整个上古剑修宗门，为了镇压魔灾，竟选择了与敌偕亡，将自己也一并封印！
【内心oS：等等...试炼？什么试炼？】
这个念头刚起，仿佛是为了回应他一般，整个剑冢之心空间突然微微震动起来！
中央那星辰光池光芒大放，周围九把古剑同时发出清越的剑鸣，道道凝练的剑意自剑身上升腾而起，并非攻击，而是在半空中交织，迅速凝聚成一道模糊的、由光和剑意构成的人形！
这人形看不清面容，只能隐约看出是一个负手而立的老者轮廓，周身散发着浩瀚、苍凉、却又中正平和的气息，与外面那些狂暴的残留剑意截然不同。
一道温和却带着无尽威严的精神意念，同时传入林凡和秦璇的脑海：
“吾乃守墓人残念...身负星辰之缘者，欲知真相，欲承遗志，需过‘问心剑阶’。”
随着这道意念，在老者的虚影身后，那星辰光池之中，竟然再次凝聚出九级星光阶梯，但这九级阶梯，每一级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剑意威压，仿佛由无数剑道至理凝聚而成！
“踏足剑阶，直面本心。心向光明，剑阶助你；心存邪念，万剑诛心。”守墓人残念的声音毫无波澜，“此非力之试炼，乃心之拷问。亦是...获得阵眼认可之唯一途径。”
林凡和秦璇面面相觑。
【内心oS：问心剑阶？听起来就很吓人啊！万一我内心深处的苟道精神被判定为‘邪念’怎么办？会不会被当场切片？】
林凡心里有点打鼓。他虽然自认不是坏人，但贪生怕死、喜欢阴人、内心吐槽这些...算不算心术不正？
秦璇却是眼睛一亮，非但不怕，反而跃跃欲试：“问心？有意思！老前辈，这试炼好玩吗？”
守墓人残念：“...”似乎被这跳脱的问题噎了一下，虚影都波动了一下。
林凡扶额：【这妖女...脑回路永远跟正常人不一样。】
残念没有回答秦璇的问题，只是重复道：“欲知真相，欲承遗志，需过‘问心剑阶’。”
看来是躲不过去了。
林凡看着那九级光阶，又看了看身旁的秦璇，一咬牙：【罢了！为了星辰核心...为了搞清楚这大阵到底怎么回事...拼了！好歹我也是身负浩然炁的人，心性能歪到哪儿去？嗯，大概...】
他深吸一口气，对秦璇道：“我先进去试试。”
秦璇笑嘻嘻地做了个“请”的手势：“小郎君加油哦~要是被剑意砍了，我会帮你收尸的~”
林凡嘴角抽了抽，懒得理她，迈步走向那九级星光剑阶。
当他踏上第一级剑阶时，周身景象骤然一变！
他仿佛不再身处地下剑冢，而是立于一片无尽星空之中。周围星辰流转，浩瀚无垠。一道凌厉却纯粹的剑意直刺而来，并非攻击肉身，而是直指心神！
同时，一个宏大的声音在心底响起：
“剑者，为何而持？”
林凡心中一凛，瞬间明悟。这不是武力对抗，而是要以自身剑心（或者说信念）去回应这道剑意拷问！
他几乎不假思索，运转体内浩然炁，回想自己练剑的初衷——不是为了杀戮，不是为了扬名，最初只是为了自保，为了在这危险的世界活下去，为了保护想保护的人...
【内心oS：虽然主要是为了苟命...但保护想保护的人这点是真的！嗯，苏瑶、林福...还有这个麻烦的妖女，勉强也算吧...】
心念电转间，他那融合了星辰之力与一丝浩然意念的剑心雏形自发凝聚，并非强硬对抗，而是如同溪流般缠绕上那道凌厉剑意。
凌厉剑意微微一滞，似乎感应到了他剑心中的那丝“守护”与“正道”之意（尽管很微弱，且混合了奇怪的苟道杂质），其锋芒悄然收敛，反而化作一股精纯的星辰剑意反馈而回，融入他的剑胎之中。
【成功通过第一阶问心，星辰剑胎得到淬炼，对剑道‘守护’真意略有感悟。】
林凡只觉得精神一振，刚才那点紧张感不翼而飞。
【内心oS：好像...也没那么难？只要本心不坏就行？】
他信心稍增，踏上第二阶。
景象再变，化为一片尸山血海，魔气滔天！无数狰狞魔影扑杀而来，带来无尽的恐惧和杀戮欲望。
“面对魔灾，当如何？”
这一次，林凡的回应更加迅速。浩然炁天生克制邪祟，他的剑心之中自然流露出一股“荡尽邪魔，虽死无悔”的凛然之意（当然，前提是别死...）。
幻象消散，反馈而来的是一股带着破邪特性的星辰剑意。
第三阶，考验的是“诱惑”。幻象中出现无数神功秘籍、神兵利器、绝色美人，欲动摇其心志。林凡一边流着口水内心疯狂吐槽【好想要！但不能要！都是假的！拿了肯定没好下场！】，一边坚守本心，默念“都是红粉骷髅，都是过眼云烟”（主要是怕死），再次通过。
第四阶，考验“孤独”。漫长无尽的黑暗与寂寞袭来。林凡回想穿越以来的种种，内心os：【孤独？习惯了好吗！有系统面板自己玩自己...啊不，自己给自己加点不香吗？】靠着强大的吐槽精神和坚韧的苟命意志，轻松渡过。
第五阶、第六阶...
林凡一步步向上，问心剑阶的考验越来越刁钻，直指内心最深处的弱点。但他身负浩然炁，本性不恶，加上那奇葩的苟道思维和强大的内心吐槽能力，往往能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化解剑意拷问。
他的星辰剑胎在一次次反馈中变得越发凝实璀璨，对剑道的理解也以惊人的速度提升着。许多之前关于【剑阵衍化】和破碎剑意的困惑，在此刻豁然开朗。
【成功通过问心剑阶全部考验！星辰剑胎大幅提升！领悟被动：剑心通明（初级）！对九天星锁剑狱大阵有了初步理解！】
当他踏上最后一级剑阶时，周身星光大放，那守墓人残念化作的老者虚影，似乎对着他微微点了点头，流露出一种欣慰和释然的情绪。
随后，虚影缓缓消散，重新化作精纯的剑意能量，回归那九把古剑之中。
那九级星光剑阶也随之消失。
林凡发现自己依然站在剑冢之心，位置却已经到了那星辰光池的边缘，与那半枚残缺损的阵眼核心近在咫尺！
【内心oS：这就...通过了？好像...还挺顺利？】
他松了口气，感觉像是进行了一场高强度的心灵SpA，虽然有点刺激，但做完后神清气爽。
“啧啧，没看出来嘛，小郎君。”秦璇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带着几分惊奇和调侃，“你这内心...比我想象的还要...嗯，复杂且坚固？居然这么快就通过了问心拷问？”
林凡老脸一红，干咳两声：“咳咳，君子坦荡荡，自然无惧问心。”【内心oS：主要是怕死怕得比较纯粹...】
秦璇似笑非笑，也不再追问，目光投向那近在咫尺的阵眼核心和周围九把古剑：“那么，现在我们可以碰这东西了？”
她说着，就好奇地伸出手，想去触摸离她最近的一把赤红色古剑。
“别动！”林凡连忙阻止她，“这九把剑与大阵一体，胡乱触碰可能会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
根据刚才获得的信息，这九把剑是维持封印的关键，任何一丝扰动都可能影响整个大阵的平衡。
秦璇悻悻地收回手，撇撇嘴：“小气，摸一下都不行。”
林凡没理她，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半枚阵眼核心上。他能感觉到，自己怀中的半块核心渴望与之融合。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尝试将自身那温和的、蕴含着星辰剑胎之力和浩然炁的气息，缓缓渡向那半枚残晶。
这一次，没有任何阻碍。
当他的气息接触到残晶的瞬间，那残晶猛地爆发出璀璨夺目的星光！
嗡——！
整个剑冢之心剧烈震动起来！周围九把古剑同时发出高亢的剑鸣，仿佛在欢呼雀跃！
林凡怀中的半块星辰核心自动飞出，与那半块残晶如同磁石般吸引，迅速靠近，严丝合缝地拼接在了一起！
一道完整的、更加浩瀚磅礴的星辰之力瞬间爆发开来，席卷整个空间！
光芒渐渐散去，一枚完整的、布满了古老玄奥纹路的星辰核心，静静地悬浮在光池中央，缓缓旋转，散发着完整而和谐的力量。
与此同时，一段更加清晰、更加庞大的信息流，如同潮水般涌入林凡的脑海！
那是关于“九天星锁剑狱大阵”的完整操控法门！以及...下方深渊之中，那被封印的“魔君”的当前状态信息！
林凡闭上眼睛，快速消化着这些信息。
片刻后，他猛地睁开眼，脸色变得无比凝重！
“不好！”他失声道。
“怎么了？”秦璇被他吓了一跳。
林凡看向那完整的星辰核心，语气急促：“大阵...比想象中还要脆弱！魔君的力量一直在侵蚀封印！刚才核心完整，能量波动短暂提升，虽然加固了封印，但也可能...惊动了下面那东西！而且...”
他猛地转头，望向他们来时的方向，眼神锐利：“那个黑袍人...他恐怕一直都能模糊感应到星辰核心的位置！之前核心残缺，感应微弱，现在核心完整，能量波动大增，他肯定感知到了！正在全力朝这里赶来！”
【内心oS：刚搞定一个问心试炼，补全了核心，转眼就又要面对终极boSS和小boSS的混合双打？！这副本难度也太高了吧？！】
就在林凡话音刚落的瞬间！
轰隆——！
一声沉闷恐怖的巨响，仿佛从地底极深处传来，整个剑山都为之剧烈摇晃！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在下方疯狂撞击着封印！
同时，一道阴冷、邪恶、而又强大的气息，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从剑池水道方向疾驰而来！
真正的危机，顷刻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