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色光芒微弱如风中残烛,却带着一股斩断一切的决绝锋芒!它撕裂了如同实质的死亡禁锢,更精准地斩断了束缚夜辰的无形力量!
黑影兜帽猛地转向弗兰德,或者说,转向弗兰德怀中那枚刚刚爆发出剑意、此刻已彻底黯淡如同废铁的青色令牌!两点幽绿色的鬼火在兜帽深处剧烈地跳跃了一下,沙哑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可以察觉的凝重:“七杀…剑意!尘心?!”
这名字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凝固的空气都为之震颤!
夜辰身体一松,从半空跌落,踉跄着单膝跪地,哇地又吐出一大口鲜血,脸色白得像死人。但他顾不上自己,猛地抬头看向黑影,又惊疑地看向弗兰德院长。剑斗罗留下的东西,竟然真能惊退这等恐怖存在?
“走…快走…”弗兰德嘶哑地低吼,趁着重压因剑令爆发而出现一丝缝隙的瞬间,强行催动残存魂力,猛地扑向跌坐在地的朱竹清,同时另一只手捞起吓傻了的奥斯卡!他枯瘦的身躯爆发出最后的潜力,带着两人急速向后退去,试图拉开与黑影的距离!
朱竹清被弗兰德拽着胳膊拖行,视线却死死黏在跪地吐血的夜辰身上,那空洞绝望的猫瞳里,终于有了一丝活气,但随即被更深的恐惧淹没。她挣扎着想要甩开弗兰德的手:“院长!夜辰他…”
“闭嘴!想活命就别添乱!”弗兰德厉声打断,声音因极度紧张而尖锐。他枯瘦的手像铁钳,根本不容朱竹清挣脱。现在每一秒都是拿命在赌!
黑影的目光从黯淡的剑令上移开,重新锁定在挣扎起身的夜辰身上。那两点幽光跳跃得更快了,散发出更加危险冰冷的意味。沙哑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刮过:“哼!一缕残意,也想阻我?”
他隐藏在黑袍下的那只苍白手掌再次抬起,五指张开,对着夜辰的方向凌空一按!
嗡!
比之前更加庞大、更加纯粹的死亡气息轰然降临!如同无形的巨大磨盘,朝着夜辰碾压而下!这一次,目标明确,力量集中!那股气息冰冷死寂,带着湮灭生机的绝对意志,仿佛要将夜辰连同他体内那特殊的煞气本源,一同碾碎、吞噬!
“呃啊!”夜辰闷哼一声,刚刚抬起一点的身体瞬间被这股力量狠狠砸回地面!全身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左臂深处刚刚沉寂下去的玄龟煞气在这极致死亡威胁的刺激下,如同受伤的凶兽般疯狂躁动、挣扎,试图抵御,但在那绝对的力量层级压制下,如同螳臂当车!剧痛、窒息、冰冷的死亡感瞬间淹没了他的意识!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投入熔炉的瓷器,下一刻就要彻底崩碎!
“夜辰——!”朱竹清凄厉的尖叫划破死寂!她亲眼看着夜辰被那股无形的恐怖力量硬生生按进泥土里,身体痛苦地蜷缩,嘴角不断溢出鲜血!这一幕几乎让她心脏爆裂!什么冷静,什么隐忍,统统被撕得粉碎!她猛地爆发出全身残存的力量,竟挣脱了弗兰德的手,不顾一切地转身朝着夜辰的方向扑去!这一刻,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挡在他前面!哪怕一起死!
“竹清!回来!”弗兰德惊骇欲绝,想要抓住她却慢了一步!奥斯卡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黑影兜帽下的两点幽光冷漠地扫了一眼扑来的朱竹清,那只按下的苍白手掌没有丝毫停顿。在他眼中,这不过是另一只不自量力的蝼蚁,碾死便是。死亡磨盘的力量,要将扑来的朱竹清也一同覆盖!
就在这千钧一发,夜辰濒临崩溃,朱竹清即将被卷入死亡漩涡的瞬间——
“何方宵小!敢动我尘心护佑之人!”
一声清越冷冽的呵斥,如同九天龙吟,骤然在所有人头顶炸响!这声音不高,却蕴含着斩断一切虚妄的煌煌剑威,瞬间穿透了那笼罩天地的死寂!
紧接着!
铮——!!!
一道无法形容其璀璨、无法形容其锋锐的青色剑光,如同开天辟地的第一缕光,从遥远的天际瞬息而至!
剑光未到,那凝聚在夜辰和朱竹清头顶、足以碾杀魂圣的庞大死亡气息,就如同遇到烈阳的薄冰,发出一声嗤响,寸寸瓦解、消融!压在夜辰身上的恐怖力量瞬间消失!
噗通!
强行挣脱死亡重压的惯性让朱竹清重重扑倒在夜辰身上,双臂断骨的剧痛让她闷哼一声,冷汗瞬间浸透后背。但她根本顾不上自己,双手颤抖着用力摇晃夜辰的身体,声音带着哭腔:“夜辰!夜辰你醒醒!”夜辰双眼紧闭,气息微弱,鲜血染红了胸前的衣襟和身下的泥土,对她的呼唤毫无反应。
那道青色剑光斩碎死亡禁锢后,并未消散,而是悬停在半空中,光芒吞吐,如同拥有生命的活物!剑光之中,一道挺拔如孤峰、气质凌厉无双的身影,由虚化实,缓缓凝聚!
来人一身纤尘不染的青色长衫,面容看上去不过中年,英俊而冷峻,鬓角却带着一丝风霜染就的银白。尤其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眼眸,清澈如同寒潭,深处却仿佛蕴藏着亿万道细碎的剑影,开阖之间,锋芒毕露,让人不敢直视!正是剑斗罗,尘心!
他仅仅是站在那里,悬于半空,那股冲霄而起的凌厉剑意,就将笼罩此地的阴冷死寂彻底驱散、压制!天地间仿佛只剩下那一道贯穿长空的青色剑影!强者的威严,无需刻意释放,便足以让众生俯首!
黑影在尘心出现的瞬间,全身宽大的斗篷猛地鼓荡了一下!那两点兜帽下的幽绿鬼火剧烈闪烁,显示出其内心的剧烈波动!他显然认出了来者!
“冥渊的耗子,也敢踏足人间?”尘心目光如电,瞬间穿透黑影的兜帽阴影,锁定了那双幽绿的眼睛。他的声音冷冽如冰,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杀意。“留下名号,本座剑下,不斩无名之鬼!”话音未落,一股更加恐怖的剑意从他身上爆发出来,如同实质的潮汐,排山倒海般朝着黑影碾压而去!锁定了对方每一寸空间!
在这股堂皇浩大、锋芒毕露的剑意锁定下,黑影身上那股源自九幽的死寂气息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积雪,开始剧烈地波动、消融!他周身的空间都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咔咔声!强如这名冥渊强者,也被尘心单凭气势就压制得动弹不得!
“剑道尘心…”黑影死死地盯着尘心,沙哑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极其压抑的惊怒和忌惮。他隐藏在斗篷下的身体似乎在微微颤抖,那不是恐惧,而是被绝对力量压制下的本能反应!他万万没想到,区区一个魂宗小子,竟能引得这位七宝琉璃宗的擎天巨柱如此快便亲身降临!尘心的实力,比传闻中更加可怕!远非他此刻的状态能够抗衡!
“既然认得本座,那就留下吧!”尘心眼中寒光暴涨,没有丝毫废话。他并指如剑,对着黑影的方向,看似随意地凌空一划!
嗡!
悬停在他身前的那道璀璨青色剑光骤然发出惊天动地的嗡鸣!剑光暴涨!瞬间化作一道横贯长空、仿佛要将整座星斗大森林都劈开的巨大青色剑罡!剑罡之上,无数细小的符文流转,散发出诛邪灭魔、斩断一切的无上锋芒!剑罡未落,恐怖的气压已将下方大片森林的树冠压得平平贴伏下去!凌厉的剑气隔空就在地面上犁出数十道深不见底的狭长沟壑!
这一剑,名为“剑断冥河”!乃是尘心七杀剑意中,专破阴邪鬼魅的杀招!蕴含着煌煌正正的天地之威!
“吼!”
面对这毁天灭地的一剑,黑影终于发出了如同野兽濒死般的尖利咆哮!他再也无法隐藏!宽大的斗篷轰然炸裂!露出了隐藏在下面的身躯!
那是一个极其诡异的身影!身形修长,全身覆盖着一种如同墨玉雕琢而成的甲胄,甲胄上布满了扭曲的、仿佛痛苦哀嚎面孔的阴刻纹路。他的头部没有毛发,覆盖着同样的墨玉甲片,只露出一双燃烧着幽绿火焰的眼瞳!此刻,这双眼瞳中充满了疯狂和怨毒!
他猛地张开双臂,脚下瞬间升起令人心悸的八个魂环!两黄、两紫、四黑!赫然是一名魂斗罗级别的邪魂师!而且那最后一个黑色魂环,深邃得近乎粘稠,隐隐透出血色光晕,显然是接近九万年的顶级魂环!
“冥渊秘法:九幽黄泉壁!”
他嘶吼着,双掌猛然合十!脚下第八魂环爆发出刺目的血黑光芒!浓郁的、近乎液态的漆黑死气从他体内疯狂涌出,发出无数冤魂厉魄的尖啸!这些死气在他头顶上方瞬间凝聚,化作一面巨大无比、表面如同沸腾油锅般翻滚着痛苦人脸的漆黑巨盾!巨盾之上散发出浓烈的怨毒、诅咒、死亡的气息,仿佛真的截取了一段九幽黄泉的投影!
轰隆隆——!!!
青色剑罡带着斩断一切的意志,狠狠地劈在了那面漆黑巨盾之上!
无法形容的巨响瞬间爆发!如同天穹崩塌!
刺眼的光芒混合着狂暴的能量乱流,如同亿万柄无形的利刃横扫四面八方!弗兰德脸色大变,用尽最后魂力将朱竹清和奥斯卡死死护在身下!三人被恐怖的冲击波狠狠掀飞出去,撞断了好几棵大树才勉强停下,个个口喷鲜血,重伤倒地!
碰撞的中心,空间都出现了细微的扭曲裂痕!无数扭曲的痛苦人脸在剑罡的煌煌剑威下如同冰雪消融,发出凄厉绝望的惨叫后消散!那面看似坚不可摧的九幽黄泉壁,仅仅支撑了不到一息的时间,表面就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
噗嗤!
僵持的平衡被打破!巨大的青色剑罡最终还是占据了绝对上风,硬生生斩破了残破的巨盾!残余的剑罡力量如同跗骨之蛆,狠狠地冲击在下方那道墨玉甲胄的身影之上!
“呃啊——!”
凄厉到非人的惨叫声响起!黑影身上的墨玉甲胄爆发出刺目的黑光拼命抵御,依旧被残余剑罡斩得寸寸碎裂!无数碎片混合着墨绿色的诡异血液从半空洒落!他整个人如同被重锤击中的破麻袋,倒飞而出,狠狠地砸进了数百米外的密林深处,撞塌了一大片参天古木!烟尘冲天而起!
一剑之威,恐怖如斯!
青光一闪,尘心的身影已出现在夜辰身旁。他看着地上气息微弱、浑身染血的夜辰,以及扑在他身上同样狼狈不堪、双臂不自然弯曲却死死护着他的朱竹清,冷峻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眸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光芒。他屈指一弹,两缕精纯柔和的青色魂力分别没入夜辰和朱竹清体内。
朱竹清只觉得一股温润而强大的力量涌入四肢百骸,瞬间缓解了双臂断裂的剧痛和魂力的枯竭,连混乱的心绪都被强行抚平了一丝。但她没有在意自身的变化,只是慌乱地抬头看向尘心:“前辈!快救救他!”声音带着哭音后的沙哑和浓浓的祈求。
尘心没有说话,只是伸出两根手指,搭在夜辰染血的腕脉上,一丝精纯的剑气探入。片刻后,他眉心的川字纹松开少许。“煞气反噬,魂力耗尽,脏腑震荡。死不了。”他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就在这时,远处那片被黑影砸塌的密林中,一股微弱却怨毒到极点的精神力波动猛地爆发开来,如同毒蛇最后的诅咒,狠狠刺向尘心!
“尘心!!还有那个煞灵小子!冥渊…记住了!!此仇…必报!!”沙哑的声音充满了无边恨意,随即彻底沉寂下去。那股属于冥渊强者的阴冷气息急速衰弱,如同融化的冰雪,最终消失得无影无踪!显然,对方付出了惨重代价,用秘法逃遁了。
尘心冷冷地瞥了一眼那个方向,并未追击。穷寇莫追,何况对方施展的是燃烧本源的邪道遁术,追之无益,还可能陷入未知陷阱。他收回目光,看向地上的夜辰,眼神带着审视。“煞灵之体…冥渊…哼,果然是个大麻烦。”他似乎低声自语了一句。
“前辈!夜辰他…”朱竹清见尘心收回手,急忙追问,手指紧张地蜷缩着,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带他去七宝琉璃宗。”尘心站起身,恢复了那副孤高冷峭的模样,语气不容置疑。“此地不宜久留。你们,也跟上。”他的目光扫过勉强爬起来的弗兰德和搀扶着他的奥斯卡。
弗兰德捂着胸口,咳出一口淤血,闻言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躬身行礼:“多谢剑斗罗冕下救命之恩!弗兰德及史莱克学院,永铭于心!”他知道,现在只有跟着这位封号斗罗走,才是唯一的生路。武魂殿和那个恐怖的冥渊组织,绝不会善罢甘休!
“夜辰!竹清!”就在这时,两个焦急的声音伴随着急速的破空声从森林另一侧传来。只见两道身影快速奔近,正是循着之前巨大动静找来的唐三和小舞!两人看到现场一片狼藉,夜辰浑身是血昏迷不醒,朱竹清狼狈不堪双臂染血,弗兰德和奥斯卡也明显重伤,顿时脸色煞白!
“老师!发生什么事了?”唐三冲到近前,声音都变了调。小舞则直接扑到朱竹清身边,眼圈瞬间红了:“竹清!你的手…夜辰他怎么了?”
朱竹清看着小舞,又看了一眼昏迷的夜辰,那强行维持的冷静彻底崩塌,泪水无声地汹涌而出,混合着脸上的血污和泥土,狼狈不堪。她死死咬着下唇,摇了摇头,哽咽着说不出一个字。
尘心并未理会新来的两人,只是对着弗兰德淡淡道:“此地血气冲天,半个时辰内必有强大魂兽或追兵前来。带上人,走。”他袖袍一卷,一股柔和的力量托起地上的夜辰,当先向着森林外围方向飘然而去,速度并不快,显然在等他们。
弗兰德不敢怠慢,强提一口气,招呼唐三和小舞:“快!跟上剑斗罗冕下!路上再说!”他示意奥斯卡把剩下的恢复香肠分给众人,自己也吞下一根,然后和唐三一起,小心地搀扶起双臂受伤的朱竹清。
朱竹清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被尘心力量托浮在半空、依旧昏迷的夜辰。她任由唐三和小舞搀扶,脚步虚浮,每一步都牵扯着断臂的疼痛,但她仿佛浑然不觉。那双总是冰冷的猫瞳里,此刻只剩下深深的恐惧、后怕,还有一种劫后余生的茫然。看着夜辰毫无生气的侧脸,看着他胸前刺目的血迹,之前被他抱着奔逃时的体温,他挡在身前面对强敌时决绝的背影,还有他最后那句“放他们走,我跟你去”的声音,如同烧红的烙铁,一遍遍烫在她的心上。
泪水不受控制地再次模糊了视线,她用力眨掉,固执地看着前方那道昏迷的身影。一种前所未有的、混杂着剧痛、恐惧、愤怒以及某种她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涩然情绪,在她心底疯狂滋长。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这个总是带着点痞笑、又像石头一样倔强的家伙,不知何时起,在她心里已经变得这么重要。重要到她宁可自己粉身碎骨,也不想再看到他倒在血泊里的样子。
森林在急速倒退。尘心在前,如同定海神针,无形的威压散开,沿途竟无任何魂兽敢于靠近。
弗兰德简单地将遭遇鬼虎小队、冥渊邪魂师突袭、尘心及时赶到的经过快速说了一遍。唐三和小舞听得心惊肉跳,看向昏迷夜辰的目光充满了震惊和担忧。尤其是听到夜辰竟然差点被那个听起来就恐怖无比的“冥渊”组织抓走,最后更是被尘心一剑重创逼退,两人都倒吸凉气。
“冥渊…”唐三眉头紧锁,他从未听说过这个组织,但能让剑斗罗尘心都如此郑重对待,其恐怖可想而知。“老师,那我们接下来…”
“去七宝琉璃宗。”弗兰德斩钉截铁,语气带着一种决然。“只有那里,才能暂时庇护我们。”他看了一眼被尘心力量托浮着的夜辰,又看了看身边这些伤痕累累的学生,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疲惫,但更多的是坚定。无论如何,他必须把这些孩子安全带出去。
光线越来越亮,清新的空气带着泥土和草木的味道涌入鼻腔。终于,前方豁然开朗!绵延无尽的星斗大森林边缘,就在眼前!
走出压抑的密林,重新沐浴在阳光之下,所有人都恍如隔世,有种虚脱的感觉。
尘心的身影停在森林边缘的空地上。前方的官道隐约可见。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弗兰德身上:“弗兰德,带他们去七宝城,凭此物入宗。”一道青光射出,落在弗兰德手中,那是一枚非金非玉、刻着一柄小剑与一座七层宝塔图案的令牌。“本座需立即返回宗门,震慑宵小。这小子…”他指了一下昏迷的夜辰,“煞气反噬颇重,耽搁不得,本座带他先行一步。”
“冕下…”弗兰德接过令牌,还想说什么。
尘心却已不做停留。袖袍再次一卷,一股柔和的青色剑气将夜辰的身体完全包裹,形成一个光茧。他本人则化作一道刺目的青色长虹,裹挟着夜辰的光茧,冲天而起!速度快到极致,眨眼间便消失在天际,只留下一道渐渐消散的剑痕尾迹。
“夜辰!”朱竹清失声惊呼,下意识地向前追了两步,断臂的剧痛让她踉跄了一下,被小舞眼疾手快地扶住。
弗兰德望着尘心消失的方向,默默握紧了手中的令牌,对着天空躬身一礼。然后他转过身,看着劫后余生、伤痕累累的众人,深吸一口气,疲惫却坚定地道:“走吧,孩子们。我们去七宝城。”
朱竹清被小舞搀扶着,呆呆地望着夜辰消失的天空,阳光有些刺眼。良久,她才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无力垂落、被简单固定住的染血双臂,又看了看胸前衣襟上沾染的、已经变成暗红色的属于夜辰的血迹。
她轻轻闭上眼睛,再睁开时,那猫瞳中的脆弱和茫然已经消失,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冰冷。只是这份冰冷之下,似乎多了一层更为坚硬的东西,如同淬火之后的寒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