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琴雯脸上。她皱了皱眉，眼皮动了动，慢慢睁开。
头很痛，像有人拿锤子在脑子里敲。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意识一点点回笼。身体还带着宿醉的疲惫，四肢发沉，喉咙干得厉害。
琴雯下意识侧过头，看见身边躺着一个人。
黄俊宇闭着眼，呼吸平稳，睡得很熟。他没穿外套，衬衫扣子解了两颗，露出一小片胸膛。手臂搭在身侧，离她不远。
琴雯猛地屏住呼吸。
昨夜的画面一下子涌上来。
她在夜总会点男模，喝酒，唱歌。三个男模围着她转，给她倒酒，喂水果。她喝多了，笑得放肆，让谁喝得多就给谁钱。
然后黄俊宇来了。
她记得自己扑上去抱他，摸他的脸，说他长得好看。她解开安全带靠过去，手伸进他衣服里摸他的腹肌。她问他是不是混血，还要他亲她。
他没动。
琴雯就跨坐上去，主动吻了他。
那个吻又狠又深，她咬了他的唇，舌头撞进他嘴里。她记得自己的手贴在他胸口，能感觉到他的心跳越来越快。
后来他反手扣住她的后脑，狠狠地吻回来。那个吻不像喜欢，像报复，像要把她吞掉。
再之后……她就不记得了。
但现在，她和他躺在同一张床上，被子盖到腰间，衣服虽然都穿着，明显不对劲。
琴雯心跳加快，脸颊发烫。她不敢动，怕发出一点声音就会把他吵醒。
她怎么会做出那种事？
她平时不是这样的。
喝酒误事呀，昨晚她失控了。
黄俊宇不是别人。他是她的情人，但关系一直模糊。他们有过亲密。黄俊宇帮过她几次，但她也没亏待过黄俊宇。两人之间算是互利互惠，界限分明。
琴雯咬住嘴唇。
她不能等黄俊宇醒来。
要是他醒了，肯定要问她怎么想，要我负责，或者干脆直接提要求。琴雯不想面对这些。她还没准备好处理这种局面。
她必须走。
趁他还睡着，悄悄离开。
琴雯慢慢挪动身体，先把腿从被子里抽出来。动作极轻，脚尖碰到地板时，冰凉的感觉让她抖了一下。
琴雯光着脚，不敢穿鞋。高跟鞋不知道甩到哪儿去了，她记得一只在床尾，另一只好像掉到了门边。
琴雯低头看黄俊宇，确认他没醒。他的睫毛没动，呼吸依旧平稳。
琴雯弯腰捡起床尾那只鞋，抱在怀里。然后贴着墙，一点点往门口挪。
脚步很轻，几乎没声音。地毯吸掉了大部分动静，但她还是紧张得手心出汗。
走到门边，她看见另一只鞋歪倒在墙角。她蹲下去拿，膝盖压在地毯上，动作放得更慢。
拿到了。
她抱着两只鞋，站起身，回头看了眼床上的人。
黄俊宇还是原来的样子，侧躺着，脸朝她这边。阳光照在他脸上，轮廓很清晰。他眉头松着，看起来没什么防备。
她转身走向房门，一只手握住冰凉的金属门把手，缓缓下压。
门没锁。
她轻轻拉开一条缝，够身子出去的宽度。
走廊里安静，没人走动。晨光从尽头的窗户照进来，地上有一道长长的光影。
琴雯一步跨出去，正准备关门，忽然听见床上传来一声轻微的翻身声。
她僵住。
回头看，黄俊宇翻了个身，背对她，依旧没醒。
她迅速把门关上，咔哒一声轻响。
走廊地毯厚，她赤脚走着没声音。她沿着楼梯往下，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碰出动静。
一楼客厅没人。窗帘半拉着，光线柔和。沙发上扔着一件男士西装外套，是黄俊宇昨晚穿的。
她绕过去，走向玄关。
鞋柜里有拖鞋，但她没换。她穿着自己的高跟鞋，但总比光脚强。
琴雯打开大门，清晨的风吹进来，带着一点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