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雯拿起内线电话,拨通外间。
“我说过,九点前要报告。”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秒,林特助转身快步走回办公室,手里抱着一台笔记本。
“琴总,马上准备。”
林特助没再说话,打开电脑开始操作。五分钟后,屏幕上跳出一串数据:黄氏集团近三年税务异常记录十七次,海外注册空壳公司二十三家,关联账户资金往来混乱。最大的利润来源是滨海新区地产项目,但拿地手续有问题,银行贷款材料造假。
“这个项目去年赚了八亿。”林特助说,“现在还在卖房。”
“查清楚他们的现金来源。”琴雯说。
林特助继续翻,十分钟后抬头:“主要靠银行续贷和预售房款。如果贷款停了,或者客户退房,黄氏集团资金最多撑三周。”
琴雯点头。“从今天起,盯住他们的股票账户。只要有异动,马上告诉我。”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三公里外,黄氏集团大楼顶上的logo在阳光下反着光。她记得黄俊宇被绑那天,这栋楼还亮着整片灯光。现在里面的人应该还不知道,风暴已经来了。
回到座位,琴雯打开境外交易账户。系统返现的钱早就转进去了,每一笔都干净。她分出五个不同账户,开始挂单抛售黄氏控股的上市公司股票。
每笔金额不大,但频率高,时间分散。同时,她在三个财经论坛发匿名帖,标题写着:“黄老四洗钱实锤”“黄老四参与绑架内幕”。帖子没写证据,只提问题,配上几句模棱两可的聊天截图。
中午十二点,股价开始下跌。下午一点,跌幅扩大。有散户跟风抛售,市场传言四起。黄氏财务部紧急开会,大股东宣布将增持股份稳定股价。
琴雯冷笑一声,继续加大力度抛售。她让林特助联系两家媒体记者,提供“内部消息”:黄家最近三个月有七笔大额资金转入国外,用途不明。
三点十七分,股价暴跌百分之十七。银行系统自动触发预警,暂停对黄氏放贷。消息传开,合作方开始打电话询问情况。
“第一步成了。”林特助看着屏幕,“他们借不到新钱了。”
琴雯没说话,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
“下一步,让他们停工停产。”
琴雯让林特助找出黄氏旗下项目的三大主力建材商,把之前拿到的行贿录音剪成三段,分别发给对方负责人。每段录音里都有黄老四的声音,提到“打点关系”“账外付款”。
附言只有一句:“你们的名字可不在保护名单里。”
不到一个小时,三家供应商集体声明终止供货。物流合作方也冻结运输合同,理由是“风险评估未通过”。
黄氏工地全面停工。已经买房的客户冲进售楼处要求退房,现场视频传上网,热度迅速上升。
琴雯打开手机,看到热搜词条:“黄氏地产暴雷”“购房者集体维权”。评论区一片骂声。
“他们撑不了多久。”林特助说。
“还不够。”琴雯打开邮箱,上传一份加密文件,收件人是陈警官的专用通道。
文件里是黄家参与地下钱庄洗钱的账本复印件,还有虚开发票逃税的资金流向图。每一笔都有时间、金额、账户名,清晰可查。
琴雯说,“我要他们被立案。”
林特助看了眼时间:“监管部门下班了,明天才会处理。”
“把消息放出去,今晚就会有人收到消息。”琴雯关掉邮箱页面,“只要业内知道官方要查,股东就会坐不住。”
果然,晚上八点,圈内传出风声:黄氏涉嫌金融违法,监管部门准备立案。几家小股东连夜联系律师,商量撤资方案。
九点二十分,黄老四打电话给几个大佬求救,但没人接。他知道事情大了,立刻召集家族会议,决定转移资产。
琴雯立刻让林特助通知银行冻结相关账户,理由是“涉嫌洗钱”。
十点,转账失败。黄老四拍桌子骂人,下令销毁部分纸质账本。
琴雯坐在办公室没走。窗外城市灯火通明,她的脸一半亮一半暗。林特助进来汇报最新情况:黄氏股票停牌申请已提交,但交易所拒绝,明天将继续交易。员工群里开始有人问工资会不会发,供应商组建了维权群。
“黄氏他们想拖时间。”林特助说,“打算低价卖项目回血。”
“不让卖。”琴雯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告诉产权交易中心,所有黄氏名下土地暂停过户。”
林特助愣了一下:“这得有正当理由。”
“就说接到举报,正在调查国有资产流失。”琴雯放下手机,“能拖多久拖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