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刚停稳,琴雯就推门下车。林特助跟在后面,低声说:“新加坡子公司新任总经理和员工们已经在包厢等您了。”
琴雯点了点头,没说话,抬脚往酒吧走。这家店是新加坡子公司员工常来的地方,不算高档,但热闹。门口灯光昏黄,音乐声从里面传出来,节奏欢快。
推开包厢门时,屋里一下子安静了几秒。十七八个员工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酒杯或小吃,全都转头看她。新任总经理立刻站起来,把主位让出来:“琴总来了,这边请坐。”
琴雯笑了笑,没直接过去。她扫了一眼房间,大家表情都挺拘谨,刚才还在笑的人也收了声。有人手里的游戏暂停了,唱歌的也关了麦克风。
琴雯走到主沙发前,接过递来的饮料,然后突然转身,把外套脱下来搭在肩上。“你们别管我,”她说,“我就来蹭吃蹭喝的,不参与活动。”
说完琴雯端起旁边一盘炸鸡和薯条,转身走向角落的小卡座。那里光线更暗,位置小,只够坐一个人。她坐下,把盘子放在桌上,咬了一口鸡块。
“琴总……真不去主位?”新任总经理有点犹豫。
“这儿挺舒服。”她扬了扬手里的鸡块,“人少,吃得自在。”
没人再劝了。但琴雯能感觉到,屋里的气氛还是紧着。过了几分钟,有人试着重新开始游戏,声音很小。唱歌的人拿起麦克风,唱了两句又停下,偷瞄她这边。
琴雯低头吃东西,左手摸出手机。她打开公司内部群,点开照相视频功能,对着正在跳舞的一个男员工拍了段视频。那人动作滑稽,手舞足蹈,明显喝多了。
琴雯配上文字发出去:“年度舞王诞生!年终奖金翻倍!”
消息刚发完,群里就开始刷屏。有人大笑,有人回复“实至名归”,还有人立刻转账发红包。包厢里几个看到手机的员工也笑了,互相传阅屏幕。
“哎,琴总发群里了!”
“发谁了?”
“老李!他跳得像抽筋!”
笑声一下子多了起来。游戏继续,音乐调大,唱歌的人也不再顾忌,放开嗓子吼了起来。
琴雯坐在角落,嘴角微微翘了一下。琴雯没再看手机,只是慢慢吃完剩下的薯条,把包装纸叠整齐,放进空盘子里。
时间一点点过去。员工们玩得越来越投入,新任总经理带头唱起一首老歌,一群人跟着合唱,声音很大。有人拍桌子打节拍,有人搂着肩膀摇晃。
琴雯看着这一幕。等到一曲结束,大家忙着倒酒、换歌单的时候,她轻轻拉开随身小包,把手机和口红放进去,拉好拉链。
然后琴雯拎起那个装了垃圾的塑料袋,起身走到门口的服务铃旁,按了一下。
不到半分钟,一个穿黑衬衫的服务生推门进来。
“麻烦你一下。”她把垃圾袋递过去,“等会儿帮我带走这个,别打扰他们。”
服务生看了看屋里热闹的场景,点头:“明白,等他们散场再收拾。”
“嗯。”琴雯轻声说,“辛苦了。”
服务生退出去后,她站在包厢门边,回头看了一眼。所有人都在笑,在喊,在抢麦克风。新任总经理正被几个人推上台,他摆手不肯,最后还是接过了话筒。
琴雯没再停留。她转身拉开包厢门,走了出去。
走廊灯光比里面暗很多,地毯厚,踩上去没有声音。她沿着墙边走,高跟鞋陷进绒面里,脚步声很轻。
身后包厢的音乐声渐渐变小。琴雯往前走,前方是个直角转角,拐过去就是安全出口和电梯区。
琴雯一只手拎着小包,脑子里还在想明天的会议安排。海外并购的事,律师团队要提交新的合规报告。
走到转角前三米时,琴雯忽然停了一下。
前面地上有一滩水渍,反着光。不是刚洒的,边缘已经干了点,形状不规则。
她皱了下眉。这地方不该有水。刚才进来时没注意这里。
琴雯没多想,继续往前。
右脚刚踏进转角阴影区域,左手边的消防通道门突然传来金属摩擦声。
门开了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