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雯看着办公室的门被关上，林特助带走了枭治他们。房间里彻底安静了下来，只有空调运转的声音。琴雯坐在沙发上，手放在膝盖上，指尖有点发麻。胸口像压了块石头，喘气都不顺畅。
苏周一直站在窗边，没走。就一直看着琴雯，过了几分钟，苏周把外套脱下来搭在椅背上。他走到琴雯的面前，蹲下，抬头看着琴雯。
“我很高兴你们分手了。”他说。
琴雯愣住。
“枭治不适合你。”苏周声音不高，很低沉，“你每次出事，都是因为他。南海那次，要不是我跟着去，你现在在哪都不知道。你救了他多少次？是他欠你，不是你非要抓着他不放。”
琴雯想开口，喉咙却像被堵住。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手签过几十亿的合同，也曾在暴雨里摔伤过。她为枭氏做了那么多，可枭治醒来第一件事，是牵起别人的手。
琴雯抬头。动作很慢，像是在给自己找一个能喘口气的空隙。
琴雯终于说，“我自由了。”
“是的。”苏周点头，“你该为了你自己，为了不被人踩在脚底下，你有多努力。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女人，就算哪天我也失去记忆，但是只要让我再次见到你，哪怕没有记忆，但我的灵魂都会为你愉悦。不要再回头去看那个拖累你的人？你该活在阳光下，一直幸福快乐下去。”
琴雯的手停在半空。
她想起高中时被人嘲笑穿不起新鞋，想起看到枭治站在阳光下，笑得那么耀眼。
那时候她以为，他们会在一起一辈子。
苏周看着她眼眶一点点变红，没再多说。他站起来，轻轻把琴雯拉进怀里。动作很轻，像是抱着易碎的娃娃。
琴雯没有推开苏周。
她把脸贴在苏周肩膀上，闻到一点颜料和海风的味道。那是荒岛上苏周背着她走的气息。那时候琴雯有点发热，迷迷糊糊地说胡话，苏周一直抱着她，照顾她。
肩膀开始抖。
一滴眼泪落下来，砸在苏周的衬衫上，晕开一小片深色。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琴雯没哭出声，只是靠着他的肩膀，把这些年憋着的委屈、不甘，一点点流了出来。
苏周一只手扶着她的背，另一只手轻轻拍了两下。“没事了。”他说，“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会一直陪着你。”
琴雯闭着眼，手指慢慢攥紧了他的衣角。
她想起南海的小岛，风暴过后天刚亮，苏周坐在火堆边，眼睛熬得通红，却还在检查对讲机有没有信号。她问他为什么不睡，他说：“你睡着的时候，总皱眉头，我想守着，等你不难受了再合眼。”
那时候她琴雯也是贪心的，既不想放弃枭治，也不想让苏周离开。
她缓缓抬起头，脸上还有泪痕，但眼神已经不一样了。她看着窗外，阳光照在大楼的玻璃上，泛出一片白亮的光。那是她琴雯一寸一寸打下来的地盘。
琴雯松开手，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她慢慢擦掉眼泪，折好手帕，放回口袋。
“谢谢你。”琴雯说。
苏周坐着没动。
“我不会再为不值得的人浪费时间了。”她站起来，走到窗前，看着楼下进出的员工，“枭氏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