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雯走出教学楼时，天已经暗下来了。路灯一盏盏亮起，照在她脚下的石板路上。她刚走到行政楼拐角，辅导员从后面追上来，叫住了琴雯。
“琴雯，校长想见你。”
琴雯停下脚步，转过身。辅导员站在她面前，表情有点严肃。
“现在吗？”
“嗯，说是有点事想要了解。”辅导员顿了顿，“最近有好几拨校外人员进学校找你，门卫都登记了。校长听说了，想了解一下情况。”
琴雯点点头：“我明白了，这就过去。”
两人一起往行政楼走。路上谁都没说话。琴雯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她在操场边开会，被人看见，议论，传到老师耳朵里，只是时间问题。
校长办公室在三楼。门开着，校长坐在办公桌后，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看到琴雯进来，他放下笔，示意她坐下。
“坐吧。”
琴雯拉过椅子，坐了下来。辅导员站在一旁，没说话。
“最近你在忙什么项目？”校长开口问，“校外的人频繁进出校园，还点名找你。这不太符合学生身份的常规行为。”
琴雯没有回避：“我在主导几个投资计划，有些合作方需要当面沟通。我知道这样做可能影响了学校的管理秩序，所以一直选在人少的地方见面，尽量不打扰别人。”
校长皱眉：“你是学生，就算是企业负责人。你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学习，不是做生意。”
“我知道。”琴雯语气平静，“但我也没耽误上课。缺勤都有请假，缺的课业，我都会补上来。以后安排工作的时间也会更注意。”
校长和辅导员对视一眼。他们没想到琴雯会这么直接回应。
“你说你在做投资？”校长问，“合法合规吗？”
琴雯说，“我以个人名义参与多个项目的决策，也有团队配合执行。所有流程都合规，税务、合同都有记录可查。”
办公室安静了几秒。
校长缓缓开口：“那你有没有考虑过，这种行为会给其他学生带来什么影响？大家可能会觉得，读书不如搞钱。”
“我觉得这不是对立的。”琴雯说，“我还在上课，也在写论文。但我同时相信，我有能力处理多重角色。我不希望因为自己多做了一点事，就被当成异类。”
校长没说话，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过了几秒，琴雯继续说：“其实我一直想为学校做点什么。现在有能力了，我想以董氏集团的名义，捐建一栋新教学楼，预算一个亿。”
办公室里的空气一下子变了。
校长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一亿元。”琴雯重复了一遍，“用于建设经济与创新研究中心大楼。资金可以马上到账，施工由学校统筹安排。我希望这栋楼能成为学生实践项目的孵化基地，也方便校企合作。”
校长站了起来。他绕过桌子，走到窗前，背对着她们站了几秒。
然后转身，声音有点发紧：“这个捐款数额……太大了。我们需要上报教育厅，走审批流程。而且命名、选址、设计，都要讨论。”
“学校可以自主安排。”琴雯说，“我只是先表达意愿。如果学校愿意接受，可以马上启动前期准备工作。捐赠协议我随时可以签字。”
辅导员忍不住插话：“琴雯，你确定吗？一个亿不是小数目。”
“我确定。”琴雯看着校长，“我是蓉城大学的学生，这里给了我学习的机会。现在我能回报了，就希望能为学校做点事。”
校长走回座位，坐下后盯着琴雯看了很久。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他说，“金额巨大，也瞒不住消息，媒体一定会报道，一但捐赠曝光。你的身份会被彻底曝光，再也不能低调了。”
“知道了。”琴雯点头。
校长深吸一口气，拿起电话：“通知基建处和财务处负责人，今晚开紧急会议。另外，让宣传部准备好新闻通稿。”
校长拿出手机开始联系相关部门。
挂掉电话后，校长看向她：“这件事需要集体决策，但你的提议，我很感动。”
琴雯站起来：“谢谢校长。那我先不打扰了。如果需要捐款，随时告诉我。”
“等等。”校长说，“明天上午，我想请你参加一个小范围的校务会议，当面讲讲捐款事宜。可以吗？
“可以。”琴雯答应。
她转身走出办公室，关上了门。
走廊灯光明亮，她一步步走下楼梯。夜风吹进窗口，吹起了她的马尾。脚步没停。
走到行政楼门口时，她拐了个弯，朝着图书馆方向走去。
路上遇到几个学生，看见她都愣了一下，有人小声打招呼：“琴雯。”
她点头回应。
图书馆还开着。她走进去，一楼自习区坐满了人。她沿着走廊慢慢走，看了看每个区域的使用情况。有学生在小组讨论，有学生戴着耳机看书，角落里还有人在画设计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