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浸了墨的棉絮,将房间裹得密不透风。
白渊侧躺着,后背依旧贴着冥烬尘温热的胸膛,只是没了之前的紧绷,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冥烬尘果然信守承诺,那只手规矩地搭在身侧,指尖偶尔会无意识地蜷缩一下,却始终没有越过雷池半步。
可这样的“规矩”,反倒让空气里多了几分微妙的尴尬。
白渊能清晰感受到身后人平稳的呼吸,感受到胸肌随呼吸起伏的轻微触感,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雪松香混着淡淡的灵力气息,那味道太过安心,让他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眼皮也开始不自觉地打架。
迷迷糊糊间,他似乎觉得有点冷,下意识地往温暖的方向挪了挪,后背更紧地贴住冥烬尘的胸膛,甚至无意识地往他怀里缩了缩,像只寻求热源的小兽。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冥烬尘的身体瞬间僵硬。
他能感觉到怀中人柔软的发丝蹭过自己的锁骨,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透过衣料传过来,带着浅浅的气息。
原本就按捺不住的悸动瞬间翻涌上来,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搭在身侧的手微微握紧,指节泛白,竭力克制着想要再次将人圈进怀里的冲动。
他低头看着白渊毛茸茸的发顶,眼底满是隐忍的温柔与灼热的占有欲。
黑沉沉的眸子在夜色里亮得惊人,指尖几乎要触碰到白渊的腰侧,却又在即将碰到的瞬间猛地收回,转而轻轻攥住了身下的床单。
“小渊子……”
冥烬尘的声音低哑得不像话,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喟叹,温热的气息拂过白渊的发顶,
“你再这样,我可就规矩不住了。”
可怀里的人似乎没听到,已经沉沉睡了过去。
呼吸均匀而绵长,脸颊微微泛红,嘴角还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像是做了什么美梦。
白渊的睡颜卸下了所有的防备与抗拒,显得格外柔软,让冥烬尘心头一软,所有的克制都化作了满心的纵容。
他缓缓抬起手,小心翼翼地伸出指尖,轻轻碰了碰白渊的发梢,动作轻柔得像是怕惊扰了他的梦境。
指尖传来柔软的触感,让他心头一颤,随即又缓缓收回手,依旧规矩地搭在身侧,只是手臂微微弯曲,虚虚地护在白渊身侧,形成一个保护性的姿态。
他低声呢喃,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后背传过去,像是最安心的催眠曲。
白渊在睡梦中似乎感受到了这份安稳,往他怀里靠得更紧了些,后背完全陷进他紧实的胸膛,呼吸与他的渐渐重合。
夜色渐深,房间里只剩下两人交织的呼吸声,还有那份无需言说的缱绻与温柔。
冥烬尘睁着眼睛,看着怀中人的睡颜,一夜无眠,却甘之如饴。
……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溜进房间,在床榻上投下几道暖金色的光斑。
白渊悠悠转醒,意识还带着几分宿醉般的慵懒,昨晚紧绷的神经彻底松弛下来,连带着四肢百骸都透着舒展的暖意——这竟是他被迫和冥烬尘同床后,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他无意识地伸了个懒腰,手臂向上扬起时,后背从冥烬尘的胸膛上轻轻蹭过,带出一阵细微的痒意。
指尖划过空气,腰腹微微舒展,嘴角还噙着一丝刚睡醒的浅淡笑意,眼底满是惺忪的柔光,全然没了昨晚的戒备与抗拒。
可这惬意的姿态只维持了一瞬,当他侧过身,想揉揉眼睛清醒些时,视线却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一双黑沉沉的眸子里。
冥烬尘就躺在他身侧,距离近得能看清他浓密睫毛上沾染的细碎晨光,看清他眼底深处翻涌的、毫不掩饰的灼热。
他不知醒了多久,就那样一动不动地躺着,目光像黏人的藤蔓,死死缠在白渊身上,带着近乎虔诚的专注与浓烈的占有欲,仿佛要将他的模样刻进骨子里。
那视线太过灼热,太过专注,白渊像是被烫到般猛地一怔,惺忪的睡意瞬间消散大半。
他愣愣地看着冥烬尘,大脑有片刻的空白,随即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哦,对了,冥烬尘也在床上,他们昨晚是同床共枕到天亮的。
脸颊“唰”地一下红透了,连耳根都泛着热意。
白渊猛地收回目光,下意识地想往后退,却忘了两人本就靠得极近,后背一下撞上了床头的软垫,退无可退。
昨晚那些亲密的触感、冥烬尘的承诺、自己的“刁难”与妥协,像潮水般涌进脑海,让他浑身都泛起细密的战栗,刚睡醒的慵懒瞬间被羞赧取代。
“你……你醒多久了?”
白渊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视线落在床单上暗绣的云纹上,不敢再看冥烬尘。
冥烬尘低笑一声,声音带着清晨特有的磁性,比平时更添了几分蛊惑:
“从你往我怀里缩的时候,就醒了。”
这话像一根针,刺破了白渊的窘迫。
他猛地抬头瞪向冥烬尘,却见对方眼底笑意更深,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弧度,显然是把他昨晚睡梦中无意识的依赖都看在了眼里。
“我没有!”
白渊急着反驳,脸颊却红得更厉害了,声音都带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娇嗔,
“我只是……有点冷。”
“嗯,是有点冷。”
冥烬尘顺着他的话应着,语气带着十足的纵容,指尖下意识地抬起,想去碰一碰他泛红的脸颊,却在即将触碰到时,想起昨晚的承诺,又缓缓收回了手,只是目光依旧牢牢锁着他,
“不过,有我在,以后不会让你冷着了。”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暧昧与尴尬,晨光落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将那份亲昵拉得更长。
白渊能清晰感受到冥烬尘的呼吸,带着清冽的雪松香,拂过他的脸颊,让他心跳莫名加快,既觉得窘迫,又有些莫名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