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小白渊。”
江技法指尖悬在半空，那处空气似被揉皱的绸缎，泛起几不可察的淡蓝涟漪，
“每天抽出一个小时，我给你训练。”
他报出的时间精准到分钟，像是早已在心里演练过千百遍。
白渊抬起头，
他顺着江技法的目光望向那片奇异的空气，又飞快地收回视线，不自觉歪了歪头，乌黑的发梢扫过耳廓：
“哎？就一个小时吗？”
语气里藏着几分不敢置信的轻扬，仿佛觉得这样的特训未免太过轻松。
江技法闻言失笑，缓缓摇头时，袖口划过一道利落的弧线。
“在我的灵异空间内，”
他顿了顿，指尖轻叩虚空，那片淡蓝涟漪瞬间扩大，隐约能看见里面流动的灰雾，
“我可以任意改变里面的时间流速。哪怕空间里已经过了一整年，外界或许才只溜走一分钟罢了。”
“轰”的一声，像是有惊雷在白渊脑子里炸开。他倏地瞪大了眼睛，瞳孔里映着那片不断扭曲的空间，嘴唇微张：
“这按你这么说——”他下意识掐着手指计算，声音都跟着发颤，
“那我一天岂不是要训练60年？”话音落下，连他自己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后背瞬间冒起一层薄汗。
江技法被他这副模样逗笑，指节抵着唇角轻咳两声：
“怎么会呢，一天一个小时，那就按外界一分钟、空间两天来算吧。”
白渊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飞快地在心里换算：外界一小时等于六十分钟，一分钟对应空间两天，六十分钟就是一百二十天。
他猛地攥紧了衣角，指节泛白，心里只剩一个念头——虽说比起最初的六十年已经下降了不止一倍，但这一个小时，竟要啃下一百二十天的训练量啊！！！
他望着江技法指尖那片愈发清晰的空间入口，只觉得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那啥，技法哥，要不下降点儿呗。”
白渊搓着手，语气里带着点讨价还价的软意，连称呼都比平时热络了几分。
“不行。”
江技法的声音没半点起伏，指尖夹着的银质短杖在掌心轻轻敲了敲，目光扫过白渊额角的薄汗，没半分松口的意思。
“切。”
白渊猛地撇过头，腮帮子悄悄鼓了鼓，小声嘟囔着“小气”“不近人情”，可话音刚落，又像是想起什么要紧事，立刻转了回来，眼神里的不满瞬间被急切取代。
“江技法，你让我如何训练？提升实力不都是用鬼精吗？我攒了半个月的鬼精，昨天全耗光了，再没东西辅助，下周的考核肯定过不了！”
江技法却只是摇了摇头，指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晃了晃，连带着腕间的墨玉串珠也跟着轻响：
“No, nono. 从九咒往上，就已经不需要用鬼精来提升了。”
他顿了顿，看着白渊骤然瞪大的眼睛，才缓缓补充，“而是需要异灵液。”
“异灵液？”
白渊重复了一遍，眉头拧成了疙瘩，“那是什么？我怎么从没听过？”
“诺，这个给你。”
江技法没多解释，抬手朝着白渊的方向轻轻一抛，一道淡蓝色的流光划过空气，落在白渊掌心——是颗指甲盖大小的圆珠子，表面泛着一层细腻的珠光，摸起来温温的，像揣了颗暖玉。
白渊稳稳接住，指尖捏着珠子翻来覆去打量了一番，光看外表，只觉得这珠子比最上等的琉璃还要剔透，可除此之外，没看出半点特别：
“这是什么？就是你说的异灵液？怎么是固体的？”
“这就是异灵液，你仔细观察里面。”
江技法靠在旁边的石柱子上，抱着胳膊提醒道。
被江技法这么一说，白渊立刻凑到眼前，连呼吸都放轻了。
只见小圆珠子里面哪里是实心的？竟是一片流动的混沌，淡金与浅蓝的光丝在里面交织着、飘拂着，像是把整片星空都缩在了里面，偶尔还有细碎的光点闪烁，看得人移不开眼。
“这里面……很漂亮？”
白渊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语气里满是惊叹，连之前的不满都忘了个干净。
听到此话，江技法扶了扶额，明显无语了一下，声音里多了几分无奈：
“什么叫很漂亮？你自己尝一尝，放到嘴里咬碎就行了，别光看。”
白渊虽然心里还犯着嘀咕——哪有拿不明不白的珠子直接往嘴里放的？可看着江技法笃定的眼神，还是咬了咬牙，缓缓将珠子放进嘴里。
刚碰到舌尖，就尝到一股清冽的甜味，还没等他细品，牙齿轻轻一咬，珠子瞬间化开，一股温热的气流顺着喉咙往下滑，掠过五脏六腑，像是有无数细小的光点在体内跳跃，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很多。
可更让白渊心脏狂跳的还在后头。
那股化开的温热气流顺着喉咙滑下时，竟像是活过来一般，在他四肢百骸里缓缓游走，最后所有暖意汇聚在身体中心，轻轻一撞，像是有层薄纸被捅破，一股清晰的力量感从体内涌了出来。
白渊猛地闭上眼，指尖微微颤抖，连呼吸都不敢太重，生怕惊扰了这股奇妙的变化。
直到暖意彻底融入，他才缓缓睁开眼，视线急切地落在自己的灵力感知上。
下一秒，他瞳孔骤然收缩，嘴巴张得能塞进一颗鸡蛋，声音都带着颤音：“九咒，顶尖！”
这声惊呼像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连一直站在角落、脸色素来冷淡的鬼脸都猛地转头，原本没什么情绪的眼睛瞬间瞪大，死死盯着江技法，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
白渊才九咒初期，迈出一步难如登天，可这颗不起眼的珠子，竟直接让他跨越了整个中期，一步登顶！
江技法看着白渊这副惊掉下巴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手指随意地在口袋边蹭了蹭，目光转向旁边的鬼脸。
眼神里带着点玩味的示意——那模样仿佛在说“怎么样，你要不要也来一颗”。
鬼脸立刻撇过头，下巴绷得紧紧的，像是要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可眼角的余光却诚实地往下飘，死死黏在江技法的手上，连指尖都悄悄蜷缩了一下，显然是按捺不住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