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了，可白渊的脚却像被鬼火山方向牵了根无形的线，不由自主地往窗边挪了半步。
冷风灌进白大褂的下摆，吹得衣料猎猎作响，却吹不散他心底那点反复冒头的牵挂——万一胡岩那人对周寒心谋不轨。
“我就去看一下，确认周寒安全就回来，应该没关系。”
他对着空荡的房间低声给自己找补。
这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疯长的藤蔓，瞬间缠满了思绪，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耳尖又悄悄泛起了红。
“好，就这么定了。”
不过短短几秒，白渊已经把所有“不该去”的理由抛到了脑后。
话音刚落，他身形一晃，白大褂的衣角在空中划出一道残影，整个人像离弦的箭般，朝着鬼火山的方向飞速掠去。
破窗而出的瞬间，他还不忘抬手理了理微乱的衣领，仿佛不是去“偷偷探望”，只是去赴一场寻常的约定，可加快的速度，却早把心底的在意暴露得一览无余。
不过一分钟的功夫，白渊的身影就悄无声息地落在了鬼火山入口外。方才还在废弃大楼里纠结的犹豫，此刻全被一种莫名的急切取代——他甚至没多看那扇刻满符咒的石门一眼，周身泛起淡淡的白光，直接穿透石门的阻碍，如同穿过一层薄雾般走了进去。
洞内的空气比外面更冷，石壁上嵌着几簇幽蓝色的磷火，勉强照亮前路。白渊顺着通道往里走，没走几步，就看见前方的石室里，周寒正背对着他站着，手里摊开一张泛黄的地图，正是标注着五朝国疆域的旧图。周寒看得专注，连耳尖都微微垂着，全然没察觉身后多了个人。
白渊本想出声打招呼，却没料到周寒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握着地图的手指轻轻一顿，头微微偏向房门外的方向。
那瞬间，白渊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周身的气息瞬间敛去——可不过几秒，周寒又缓缓转回头，指尖在地图上的某处轻轻点了点，低声自语：
“错觉吧，这地方除了我和胡岩等人，应该没别人了。”
他没再多想，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地图上，眉头微蹙，似乎在琢磨路线。
可就在这时，他身后的影子忽然像活过来一般，缓缓从地面上剥离，凝聚成一道与人等高的人影——正是悄悄靠近的白渊。
周寒的警觉性本就极高，影子的异动刚出现，他浑身的肌肉就瞬间绷紧，几乎是本能地转身，没等看清对方的脸，右拳就带着黑气轰了出去！
拳风凌厉，裹挟着五咒实力的威压，连空气都被打得微微震颤。
“轰！！！”
一声巨响在石室里炸开，那道人影被拳头结结实实砸中，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身后的石壁上，石屑簌簌往下掉，扬起一片烟尘。
“要不要这么有敌意？”烟尘里传来一道带着几分无奈的声音，还带着点没散去的笑意，“亏我还好心来看你，刚到就吃了你一拳。”
周寒这才猛然回神，看着烟尘中缓缓走出的身影——白大褂上还沾着点石屑，却依旧纤尘不染，脸上没半点怒意，反而带着几分揶揄的笑意。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揍错了人，脸“唰”地一下红了，连忙上前两步，对着白渊深深鞠躬，语气里满是慌乱和歉意：“对不起，对不起白哥！我没看清是你，还以为是敌人……您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白渊抬手抻了个懒腰，白大褂的衣摆随着动作向上撩起一点，露出线条流畅的腰线，方才被拳头砸中的胸口连半点痕迹都没有。
他活动着脖颈，发出轻微的“咔嗒”声，语气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调侃：“我能有什么事？就你那点力道，给我挠痒痒都不够格，还能伤着我？”
周寒站在一旁，耳尖还泛着红，听白渊这么说，才悄悄松了口气，却又忍不住挠了挠后脑勺，把心底的疑问问了出来：“对了白哥，你明明在城里待着，怎么突然过来了？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白渊放下手，目光落在他手里还没合拢的五朝国地图上，又抬眼看向他泛红的耳尖，眼底藏了点笑意，语气却故作随意：
“不都跟你说了？来看看你。”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袖口，补充道，“毕竟从上次分开到现在，也有很多天没见了，怕你这小子毛躁，在这洞里闯了祸。”
周寒被这话戳中了几分，想起刚才揍胡岩、差点召唤棺材的冲动，脸颊又热了热，只能干笑两声，把地图往身后藏了藏，含糊地应着：
“那、那也确实……我这几天确实没少麻烦，还好有你惦记着。”话一出口，又觉得有点肉麻，连忙别开视线，假装研究石壁上的磷火。
周寒看着白渊眼底那点似笑非笑的光，心里莫名发慌，指尖悄悄攥紧了衣角，语气也变得有些不自然：
“那啥，白哥，你要是没别的事……我、我先走了，还得去看看胡岩那家伙有没有乱碰东西。”
说着，他脚步往后挪了挪，一边缓缓往石室门口的方向蹭，一边偷偷观察白渊的神色，生怕对方看出自己的局促——方才被揍的胡岩、自己红温的模样，还有白渊刚才脸红的样子（虽然他没亲眼看见，却莫名有点心虚），总让他觉得独处时空气都要发烫。
见到他这副“想溜”的模样，白渊微微皱了皱眉头，眼底的笑意淡了几分，没等周寒挪到门口，上前一步就拽住了他的手腕。指尖传来的温度带着点凉意，却牢牢攥着不让他走，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追问：“怎么，不想和我独处？”
周寒被拽得一僵，连忙摆了摆手，眼神飘向别处，急着找了个理由：
“不是不是！我就是觉得……咱们要不去别的地方说？比如洞口那边，或者外面的空地上，都行。”
“为啥呀？”
白渊挑了挑眉，非但没松手，反而往他这边凑了凑，石室里的冷空气仿佛都被两人的距离烘得暖了些，“这石室里安安静静的，又没人打扰，这不挺好吗？”
“不是好不好的问题！”周寒的耳尖又红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手腕上白渊的力道，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声音也低了下去，“是我在这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心里发慌，总觉得要出事似的。”
“有啥不好的预感？”白渊的语气软了些，攥着他手腕的力道也松了点，眼神里多了几分认真，“我不在这儿吗？有我在，能出什么事？”
周寒张了张嘴，还想再说点什么——比如这石室里的气息太诡异，比如总觉得暗处有目光盯着——可看着白渊笃定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但……哎，算了，跟你说也说不清。”
他垂下手，也不挣扎着要走了，只是耳根依旧红得发烫，连肩膀都不自觉地绷紧了些。
ps：最近白寒瘾犯了，多写一点应该不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