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宴臣看着叶子在他手背上撩拨的指尖,终于笑开,眼底满是春风般的温柔。他忽然觉得,这个小baby来得正巧。
自从叶子选择了他,孟宴臣便一门心思要把她护在身后,可心底那份“怕她离开”的恐慌,却像根细刺,始终扎着他。
午夜梦回时,他总被同一个噩梦缠上——梦里李正严牵着叶子的手要走,他在后面跌跌撞撞地追,嗓子喊得发哑:“叶子,别离开我”,哪怕放低姿态恳求,她还是跟着李正严走了,没回头看他一眼。
正因这份不安,他才忍不住想让叶子多依赖自己些:她的穿衣打扮要按他的心意来,交友往来要经他仔细筛查,他甚至不自觉想掌控她的日常,只盼着她能多在意自己一点。
可最近他分明察觉到,叶子对他这种“掌控”有了些反感,正愁着没对策,这个小baby却突然来了——不仅让叶子看清了彼此的心意,叶子还主动反过来撩拨他。
孟宴臣忍不住心头发烫:她心里是不是已经没有李正严的位置了?她对自己,是不是比从前更爱了?
真好,终于不再是他独自靠近。从前他像等着刚学步的孩子,耐着性子盼她慢慢走向自己,哪怕先爱的人难免多些卑微也甘愿。
而现在,叶子正朝着他,一步一步走过来。
他望着她眼里藏不住的狡黠,感受着指尖在手背上画圈的痒意,听她开口:“别想名字了,让爸爸妈妈定吧!我不掺和。要提你去说,我可不说。”
叶子戳了戳他作乱的手,指尖蹭过他的指腹,眼底盛着笑。
“放心,一切有我。”
孟宴臣故意拖长调子,看她急得微微嘟嘴,才凑近补充,“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你开口,咱们家都听你的。”
这话把叶子哄得眉梢都扬起来,抽回手拍了拍他的胳膊:“你就知道哄我!对了孟宴臣,你喜欢儿子还是千金?”
孟宴臣不假思索,指腹轻轻划过她的脸颊:“不管是儿子还是千金,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
“哟,端水大师啊!”
叶子笑着躲开他的手,却被他顺势揽进怀里。她仰头望他,眼里的光亮得灼热,烫了孟宴臣的眼。
叶子顺手拿起一旁的眼镜,轻轻给他戴上,将镜片后那满得要溢出来的爱意悄悄藏好。
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脸,轻声喊:“哥哥,开车。”
孟宴臣的心猛地一震——他从没想过,“哥哥开车”“哥哥吻我”这样的话,会从叶子嘴里说出来。
这简单的称呼里,藏着的早已不是从前的兄妹情分,而是独属于爱人的亲昵,让他整颗心都软得一塌糊涂。
孟宴臣被她那句“哥哥,开车”说得心头一麻,指尖在方向盘上顿了顿,才缓缓发动车子。
后视镜里映出叶子含笑的侧脸,她正低头把玩着衣角,耳尖的红还没褪尽,像藏着个没说出口的秘密。
他忽然觉得,他的这副眼镜戴与不戴,好像没什么分别——她眼里的光,早就被他心底的爱意照得通透。
“等回家了……”
孟宴臣的声音带着点刚被撩拨过的沙哑,透过后视镜看她,“再补一个吻,好不好?”
叶子听着孟宴臣满是爱意的眼神里,却吐出这般卑微的话,心像被细针轻轻蛰了一下,酸胀感顺着血管蔓延到四肢百骸。
她抬手抚上他的脸颊,指尖轻轻摩挲着他下颌线的弧度,声音软得像温过的蜜水,还带着点娇嗔:“以后不许说这种话。爱从来不是卑微的,爱是让人变好的——要是你因为我变得不好,那我们在一起就不是对的决定。”
她仰着头望他,眼里的光亮得能清晰映出他的影子:“你靠近我的时候,我都知道。那些藏在细节里的在意,怕我受委屈的紧张,我都记在心里。”
说着,她解开安全带,主动凑上去吻了吻他的唇角,动作轻得像在安抚一只小心翼翼的大型犬:“以前是我不够懂你,但现在……”
话没说完,孟宴臣的呼吸骤然一顿,猛地伸手将她紧紧拥住,力道大得像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他把脸埋在她的颈窝,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哽咽:“叶子,我爱你!你永远别离开我好不好?”
叶子抬手拍着他的背,像哄孩子似的轻声说:“以后不许再说那样的话,在我这里,你是顶重要的——是我想依赖、想靠近的人,我们是平等的,知道吗?”
孟宴臣的眼泪落在她的脸上,滚烫的温度让她心头一颤。她忽然觉得,孟宴臣这份深沉的爱,她好像永远还不清。
她没办法像他那样变成爱情里的“疯子”,只能笨拙地凑上去,在他唇边又轻吻了一下,把所有心意都藏进这个温柔的触碰里。
叶子知道自己方才的答非所问,让孟宴臣再次将她拥入怀中,脸又埋回了她的颈窝。
叶子能清晰感受到颈间传来的温热,还有那滚烫的泪水——像烙铁似的,既烫在她的皮肤上,更烫进了她的心里。
她没敢回答孟宴臣的问题,只因心里藏着对李正严的隐忧。自从分开后,李正严没打过一次电话、没发过一条信息,两人彻底断联,像被按下了暂停键般断崖式隔绝。
她知道,这是李正严在履行他答应她的“三年不见、三年不联系、三年不发任何信息”的承诺,可她太清楚李正严的性子,他从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人。
她不敢想三年后会怎样,更怕这三年里,孟宴臣对她的的爱意越来越深,她不敢直接明确的许诺,怕到时候若真发生变故,只会让彼此更痛。
思绪翻涌间,她只能轻轻抬起手,抚上孟宴臣的背,指腹在他的衣料上轻轻摩挲,触到他克制不住的微微颤抖。
“哭什么呀?”
她的声音也带上了点鼻音,指尖擦过他的脸颊,拭去那串滚烫的泪,“你平时不是沉稳得很吗?怎么这会倒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
孟宴臣没说话,只是把她抱得更紧,力道大得仿佛只要一松手,她就会消失。颈窝处的呼吸带着哽咽,早已浸湿了她的衣襟。
叶子轻轻叹了口气,抬手捧住他的脸,强迫他抬起头。只见他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眼睛红得像只小兔子,平日里的冷静自持荡然无存,只剩下满满的脆弱。
“孟宴臣。”
她认真地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得清晰,“你爱我,我接住了。我也在学着爱你,可能学得慢,可能不够好,但我没在躲,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