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云瞄向走远的林玉玠和丝录，从后拽住嶂片玉的衣领，不让他跟上去。
什么东西，有个玉字就想对林仙长指指点点，要不是他喜欢到处溜达，还听不着这事呢。
衔云拽着嶂片玉，“走，跟我去管理局，把你知道的金属矿信息都说出来，不去我就揍你。”
衔云挥拳头恐吓他，“别逼我欺负老年人啊。”
“老年人？！我才二十五！！”嶂片玉五官皱成一个囧，五字喊得像哭。
丝录远远听见，堵住耳朵，“还是菜，衔云看起来也才十七八岁。”
“毕竟种族不同。”
“你也很年轻。”
“嶂片玉可能确实是实力不足吧。”
林玉玠捏着一只迷你纸鹤，给衔云传消息，让他和管理局问清嶂片玉的队友是怎么死的，他又是怎么活下来的，实在问不出来再找他。
衔云回问，“能上点手段吗？”
思及嶂片玉大老远过来是需求观漪的治疗，林玉玠说：“让管理局的人跟着你，他们有分寸。”
衔云舒心应下：“好嘞～”
林玉玠掐断纸鹤，飞回阆风台，一进屋直入正题，和丝录说萧成蹊的事。
“当时南山坞的对外理由是带学生离区训练，但他们去的地方太偏，按理来说，四年级生的出区任务不会离安全区太远。”
他比个三，“最多离区三百公里。”
丝录：“三百，离外围的九座大山都还远。”
“是，三百还在前两道防御线的范围内，学府对秽物的数量和种类有大致预估，所以南山坞说是萧成蹊操作不当导致了一死一重伤才没人质疑什么，人们默认学府能控制形式，而学生会慌乱也是正常的。”
丝录思考着，“防御线内的矿脉早就被挖掘完了，如果真是让学生去查勘更远的金属矿，找六年级生不是更好吗？或者直接就让有经验的异士去，怎么都能比让四年级生去稳妥。”
她忽然就发现学府里的弯弯绕绕不少，而萧成蹊闭口不言，南山坞隐瞒实情，或许还有更多隐情。
丝录又问，“萧成蹊当时重伤，另一个死的学生你了解多少。”
“不了解，只在她父母来恳求我时，听过一句，那名学生似乎是萧成蹊非常好的朋友。”
林玉玠说，“你可以去问问萧成蹊，她很喜欢你，说不准愿意告诉你。”
“没必要。”丝录撑着桌子站起来，往他那边走，扶着林玉玠肩膀坐下去。
“能让没太多经验四年级学生去，学府骗的就是这些小可怜，他们不会清楚自己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就算清楚学府也一定有对策，所以萧成蹊知道不了真正的内情。”
“何况喜欢不是用来索取秘密的工具，萧成蹊不说，就是因为不想说，没必要去问她和她朋友的事，反正我不喜欢别人问我的秘密。”
林玉玠顺口回：“那就不问了，等等看衔云那边能盘问出什么。”
“等的时候做点别的？”丝录沉下腰，明示。
林玉玠挥手关灯，过了阵子，面对面抱着她回到床上。
转过天，林玉玠去了趟管理局，丝录晚上没见到他，知道这事不简单，没去问，直接睡觉。
第二天，林玉玠回来和她说了几句话，又走了。
第三天依旧如此，林玉玠突然就又忙了起来。
第四天早上，丝录听到脚步声，梗起脖子往屏风处看，见到林玉玠脱下外衣，往屏风上挂。
她靠上床头，“知道怎么回事了么？”
“嗯，金属矿很远，南山坞是高价从私人团队那买到的金属矿消息，学府只到了最边缘区域就折返，嶂片玉的队伍也是他们雇佣的，所以走的更深，但嶂片玉说他们碰上了新型秽物，因此其他人没能逃出来。”
丝录不敢相信：“他不会真是这个队里实力最好那个吧…”
“不是，但他是最会逃跑的一个，还推了一把自己的队友。”
林玉玠表露出明显的不屑，“我搜魂时观察过嶂片玉脑海里的秽物，没有陌生种类，是否真的碰上新型秽物存疑，他没有慌到彻底失控，推人是在快成功逃离时想故意留下诱饵，让队友多去吸引秽物的注意力。”
丝录没有表情变化，只是问：“他是什么异能？”
“音修，乐器是洞箫，逃跑的时候洞箫断了，溃散的能量反噬到他身上，所以一下老了十几岁。”
“活该。”
“是该，但他带来的金属矿信息很重要，所以人还关在管理局。”
林玉玠理下她的头发，“我陪着管理局的人反复分析他的回忆，这两天就是在忙这件事，据专家说，嶂片玉到的地方只是矿山最末端，这可能是个非常非常非常大的贵金属矿，对人类生活很重要。”
他连用三个非常，可见重要性，又举了好几个专家提的例子，说每一种贵金属将来都是带来质的提升。
丝录歪着脑袋，跟脖子折了似的，“所以这个非常重要的金属矿是被南山坞有意隐瞒起来了。”
林玉玠垂下眼睛：“是的。”
丝录觉得他好像有点失落，歪着身体倒到林玉玠腿上躺着，“南山坞花高价买私人信息，又花钱雇人，想独占很正常，只有你才总想谁都照顾到，别失望。”
“不是失望。”林玉玠不知道怎么形容，“我不清楚还有多少学府会这样做，好像安稳了这么多年，我都没想过多去了解过其他人，我以为大家还是一样的。”
“你被俗世改变，其他人当然也会，或好或坏，都有可能。”
丝录仰躺着，抚摸他的脸，“就算你了解，百年来你们也见不了几面，谁变了你也不会知道。”
“嗯…”林玉玠说心里话，“我只是觉得如果能早些知道，这个金属矿肯定早就能开采了，可现在却因为隐瞒死了不少人，太耽误事。”
丝录语塞，还以为他在失望落寞，结果是在感慨别人菜。
她直接问，“现在这个矿瞒不住了，你有什么想法？”
林玉玠覆住她的手，“金属矿越来越难找，肯定要勘察开采，恰好现在还是隆冬，北方秽物少，所以……我可能要离开一阵子。”
丝录一下把手收回来，“…你去？”
“矿很重要，但情况不明，组建队伍又太慢，我去最快，也最稳妥。”
“十二区里的事怎么办？小土豆的事呢？”
林玉玠注视她，没说话，丝录和他对视，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你敢说让我帮你，我就掐死你。”
林玉玠让她安心：“……不至于，你就在这当个稳定人心的吉祥物就行，不用你做什么。”
主要是他也不敢真让丝录管这些。
他竖起几根手指，“我保证，真不用你做事，你就每天该做什么做什么，让人们知道你在好好生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