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永和宫会晤达到了联络感情、拓宽信息、蹭饭等多种目标,午膳后淑容带着弘辉才回到住处。
一回到寝室,弘辉就睡着了,淑容也有些困,便在软榻上眯了一会儿。
一觉醒来,正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时候,淑容迷迷瞪瞪的就看见了书桌旁认真抄写医方的男人。
她也不起,就这样看着胤禛,胤禛浑然不觉,等到一份儿抄录完才看见淑容亮晶晶的眸子直勾勾的瞅着他。
一瞬间,他有些不自在的放下了笔,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疑惑的看向淑容问道:
“看我做什么?”
淑容姿势都不变,张嘴就夸赞道:“四爷认真的模样很好看!”
尤其是记起要替她分担诸多药方抄写的行为。
胤禛被这直率的夸奖夸的嘴都要合不拢了,笑着摇了摇头道:
“你呀你,惯会花言巧语。”
见他继续拿起笔,淑容起身慢吞吞的走到了书桌的另一边。
在绿枝的服侍下洗了手,也拿起了笔:
“如此便不算花言巧语了!”
胤禛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却没再搭话。淑容也认真了起来。
两个不间断的抄写了一个时辰,淑容的手腕都有些泛酸了,她才停笔。
揉了揉手腕,淑容一脸佩服:
“四爷真是练出来了,这么长时间了,居然也不停歇,休息个一时半刻。”
胤禛写完手中药方的最后一个字,放下了笔。
没有先活动自己手腕,他手指纤长有力,按压在淑容腕上来替淑容缓解酸痛。
“唔,舒服,不怎么酸了!”淑容一副很惊讶的模样。
“我少时练字的那段时日,手腕也时常酸痛。皇额娘就是这般亲手为我舒缓的。
你以后不要抄写这么长时间,两刻钟就歇息一回。”
胤禛手下动作不停,嘴上吩咐不停。
淑容自然知晓他说的是谁,她一边享受一边感叹般的开口:
“若是皇额娘在,也一定会喜欢我的!”
胤禛抬眸好笑的看了她一眼,知晓她在逗趣:“你还真是大言不惭!”
被胤禛握在手中,淑容的手依旧不安分,她拍了拍胤禛的胳膊,再次强调:
“我这才不是大言不惭,四爷想想,我是皇额娘亲自挑的,就算不喜欢也只能说喜欢了。”
胤禛失笑,手下动作停顿了一秒后,倒是郑重的开口道:
“有福晋在,确实免了我许多烦恼。”
别的不说,单就和额娘关系,好似也缓和了许多。
本来福晋是不开窍的,他还想着用李氏——这个额娘指的女子,作为桥梁。
不过,到底不是寻常小门小户的女子,她一想通,许多事儿也立时被分担了过去。
她知情识趣,父兄都是得力之人,生的阿哥也能得皇阿玛一分青眼,不得不说,这个福晋皇额娘挑得好极了。
这一瞬间的想法一闪而过,胤禛又因此想起了淑容嫡亲的大哥:
“对了,你大哥要应‘宗科’?”
淑容闻言面上有了忧愁之色,“是要去,好不容易皇阿玛特设“宗科”,满洲诸生与满洲宗室子弟一体应试的机会可不多,我大哥他当然要去试试。”
见淑容这般模样,胤禛挑眉:“这样的好机会,怎么到了你这里还添了忧愁?”
淑容深深的叹了口气,将自己的手腕从胤禛手中挪出,降低两人的心理预期:
“我大哥那叫一个‘闭门造车’,就怕是眼高手低,失了这样好的机会。”
胤禛自然知晓这次的宗科是个好机会,但:
“走不了宗科,也可考满洲诸生的乡试、会试,虽不能一步登天,屡受皇恩,却也能仕途有路。”
这个淑容知晓,对比汉人的科举,满人的科举侧重有所不同,不精通八股文也可以有替代路径,直接选可以保证八旗子弟在文官选拔中占据优势的翻译科。
“我大哥寒窗许多年,自然是不想轻易放弃了曾经的努力,不过这次倒是可以让他不那么辛苦了。”淑容手撑着脸,微微歪头看向胤禛。
“你大哥是什么时候入的国子监?”胤禛想了想问。
“十六岁入的,十八参加的顺天府乡试,倒是中了举,只是名次很靠后,他很受打击。
所以,大约是要放弃汉人科考,转而抓住宗科这次机会了。”淑容回忆了一下,扳着手指算。
胤禛知晓这个妻族的嫡亲大哥,从小延请名师教导,人也聪慧,只是:
“他还年轻,倒也不必这么紧迫。”
“他要考的科考难度太大,若他只能选择那一条路,那只能一条路走到黑,可他是满人,多的是路,我阿玛就说他不能太迂腐。”
胤禛坐在了淑容身侧,敲了敲书桌:
“倒也有道理,不能看一时的成败。满试其实更侧重于实际政务的处理,虽任职后只能进理藩院、八旗都统这些个地方,可事在人为,总要踏上路才能往前走。”
淑容认可的点了点头,眼神叽里咕噜的转了一下:“其实,我阿玛这样鞭策他,也是想着不能给你丢人么!”
胤禛没忍住捏了一把淑容白嫩细软的脸,“越发会说话了!”
淑容嫌弃的皱眉,将胤禛的手拂开:“哎呀,疼,你手不会轻点吗?”
胤禛看了一眼淑容微红的脸,连忙顺毛,“好,好,好,下次我一点轻点,我给你揉揉。”
淑容拒绝,“还是别了,你歇歇吧!”
说着她就起身,抄录了许久,肚子也饿了,是时候补充点儿能量了。
胤禛心虚之下,伸手拉住了淑容,将人拉到了自己怀里:
“我给你揉揉你再去,省的奴才撞见了还以为我虐待你了,怎么这么嫩,一碰你就红了!”
淑容连忙伸手堵胤禛的嘴:“后半句能不说吗,大白天的,你这么一说让人听见了,多不好意思!”
胤禛失笑,意有所指的道:“白日的光景好,可惜了!”
淑容瞪了他一眼,连忙起身,“乱想!”
胤禛盯着她小跑似的离开,忍俊不禁的笑了,怎么这样害羞呢,一点都和晚上热情的她对不上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