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时走到女人面前,用皮鞋尖顶起了女人的脸,姜迟烟这时才看清女人的额角还有个鸡蛋大小的伤口,已经结成了一个血痂,看着触目惊心又很是可怜。
“你到底收了多少钱?能让你连命都不要了?”温时对着这张血污一片的脸实在倒胃口,便嫌弃地收回了脚,女人的脑袋随着他的动作晃动了两下,重新垂到了地上。
女人似乎已经受不了更多的折磨,趴在地上喃喃地说:“……那个人给了我十万块……还给了我一张房卡,让我提前在房里等着……其他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听完女人说的话,温时摸了摸下巴,开始重新思考昨晚发生的事情——
他在望京酒店有一间长包的总统套房,昨天约了人在酒店谈事情,时间晚了便直接上楼歇下了。
温时快速地梳理了昨晚见过的人和去过的场所,唯一可疑的就只有自己回房后喝的瓶装饮用水。
他在喝完水后没多久便感到身体的异样,随后这个女人便从卧室走了出来,扑到自己身上……
“二少,酒店的录像今天也送来了,我反反复复看了几遍,这个女人一进望京就直接坐电梯到您房间的楼层,鬼鬼祟祟地刷卡躲进您房间后就再也没出来过。”
谢砚之第一时间找望京调出了昨晚的监控,从结论来看,那个做局的人对温时很熟悉。
温时在望京酒店长包了一间套房的事情,不算什么秘密。
但是温时向来行踪不定,若是连温时昨晚的行踪都掌握了,那只能说明——
“恐怕这个背后的人,就在您身边。”谢砚之看着表情晦涩难懂的温时,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给你打钱的那个账号呢?”温时的眼底划过暗色,他突然有种莫名的兴奋——只要想到身边可能潜伏着一个随时准备干掉他的致命对手,他的体内便缓缓升腾起嗜血的快感。
“……他给我的是现金……”说到这里,女人也意识到自己被卷进了一场无比凶险的局,搞不好丢了命都可能。
想到这里,女人突然来了力气,抱住温时的大腿拼命求饶:“……求求你,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以为只是普通的皮肉生意我才接的……”
女人这一抱,把温时激得本能地抬腿就是一踹,可没想到女人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温时一脚竟然没能把女人踹开。
“求您了……我只是混口饭吃,我早知道是您这样的大人物,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啊……”女人嘶哑的嗓音夹杂着上气不接下气的哭嚎,格外凄惨。
姜迟烟知道温时的脾性,无论问不问得出想要的答案,这个女人多半不会有好下场。
可她实在看不下去这眼前的惨状——一个做皮肉生意的风尘女子,如今看来多半也是让人利用了。现在又让谢砚之打得破了相,只怕以后想靠身子讨生活是不可能了。
姜迟烟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可能她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就算把她打死了,又能怎么样呢?”
可是姜迟烟没有料到,她的一句求情,会将那个女人推入更不堪的境地。
温时像是突然被激怒了一般,忽地抬脚狠狠一踹,那女人整个人便被他踹飞出去撞在墙角,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替她求情?”温时转过脸来,没有错漏姜迟烟脸上那短暂惊诧后,厌恶夹杂着恐惧的表情。
她怕他。
她嫌他。
温时那双深邃的眼睛染上了血腥的红,他勾了勾嘴角:
“姜迟烟,你还真是个大善人。幸亏我昨晚让人下的只是春药,万一是毒药,我这个大恶人可就没机会站在这里讨你嫌了。”
他最恨的,就是她那泛滥成灾的同情心。
一只猫、一条狗、如今又是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妓女,她都可以同情。
可唯独对他,她向来最是冷酷无情!
“你同情她?”温时的恶劣像是与生俱来,只要受到刺激,他的每一根汗毛都会自动变化成最尖锐的钢针,吐出的每一句话都可以是最恶毒的诅咒,
“如果不是她,你昨晚也不用被我……x……得路都走不动。”
姜迟烟的脸上瞬间没有半点血色,
她能感受到谢砚之突然望向自己的眼神,即便只是一瞬间,也足够叫她的自尊心被踩得粉碎。
“我有资格同情她吗?”姜迟烟麻木地站在原地,假装不在意温时对自己的侮辱,
“我比她好不到哪里去。她是卖的,我又何尝不是。”
只是,一个万人枕千人骑,
而她姜迟烟,则稍微幸运一点,只用伺候温时一个。
温时像是被姜迟烟的回答逗乐了,他轻笑两声,对着谢砚之摆了摆手:“你们都出去,就留下姜迟烟在这里陪我。”
谢砚之不敢耽搁,立刻和站在门边的影子一前一后走了出去,将牢门一并关好。
温时慢悠悠踱着步走到墙边的铁桌子旁,上面摆了一长排用来刑讯的工具,
他哼着轻快的小调,手指来来回回在各式工具上游走,最后选中一把磨得锋利的短刀。
温时用拇指贴着那把刀刃,略一用力,一道血珠子就从皮肤下渗了出来。
他舔了舔那道伤口,随后朝着姜迟烟晃了晃手上的短刀:“阿烟,我就卖你一个面子。你剁她一根手指,我就放了她。”
温时笑得像个颠倒众生的妖孽,说出的却是残忍的裁决,“不然,我就让人把她一块一块给剁碎了,拿去喂狗。”
听到温时像是在谈论猪狗一样诉说着自己的命运,那个原本趴在角落里只出气不进气的女人忽然疯了一样嘶吼起来:
“救命啊!你是变态!你不得好死!”
约莫是知道自己死到临头,女人也不再求饶,而是歇斯底里地发泄着自己的恐慌。
温时却像没听见般,目光灼灼地盯着姜迟烟——
他步步逼近她,一把捏住她已经僵硬的手臂,强行将刀子塞进她的掌心,
然后贴近她的耳侧,像是情人间的低语:“阿烟,你要做大善人,我成全你。她能不能活,就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