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眸光冷冽如冰,望着面露惊惧的雷凰,以及挣扎欲起的黄云、风先生,体内时间法则骤然攀升至极致。那并非寻常的时间流速操控,而是引动了时间长河中最本源的湮灭之力——万物有生便有灭,纵是圣尊,在时间的终焉面前亦难逃其劫。
“时间……湮灭!”
秦峰低喝一声,双手缓缓虚按。刹那间,他周身浮现出无数玄奥的灰色符文,这些符文如潮水般涌向黄云三人,所过之处,连碎星渊的星辰碎片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朽、崩解,仿佛瞬间跨越了亿万年光阴。
黄云刚稳住身形,便见灰色符文笼罩而来,他周身的黄云道韵如同遇到烈阳的冰雪,迅速消融,皮肤上更是浮现出苍老的褶皱,原本丰腴的身躯以惊人的速度干瘪下去。“不——!”他发出绝望的嘶吼,拼命催动本源神力抵抗,却只换来湮灭之力更疯狂的反噬,短短数息之间,这位圣尊后期的强者便化作一具枯槁的尸骸,随后连尸骸都彻底崩碎,消散在罡风之中。
风先生本就受了重伤,面对时间湮灭之力更是毫无反抗之力。他那双眼曾迸射寒芒的眸子迅速失去光彩,佝偻的身躯如同风化的岩石,寸寸碎裂,连一丝神魂气息都未留下,唯有那柄掉落的幻风钩,在湮灭之力下扭曲变形,最终化为飞灰。
雷凰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停留,转身便想遁走。可时间湮灭之力早已锁死了他周围的时空,他的身形在灰色符文的包裹下,白袍迅速泛黄、腐朽,周身的雷光与凰火如风中残烛般熄灭。“饶……饶命……”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风流倜傥的模样荡然无存,最终连同那柄折扇一起,在时间的伟力下彻底湮灭,仿佛从未存在过。
秦峰缓缓收回双手,周身的灰色符文消散无踪,碎星渊的动荡也随之平息。
他看了一眼三人消失的地方,眼神平静无波,转头对秦羽和小昭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继续深入。”
碎星渊深处的阵法,远比外围的禁制诡谲千万倍。
刚过雷凰三人殒命之地,脚下星辰碎片忽然齐齐翻转,露出底面密密麻麻的银色符文,瞬间组成一座“周天星斗阵”。
亿万星辰虚影在阵中流转,化作无数道星光长矛,带着撕裂神魂的锐啸,从四面八方射向秦峰三人。
秦峰眼神一凛,周身金芒大盛,时间法则悄然运转,将袭来的长矛流速放缓,同时对秦羽与小昭道:“守住心神,此阵引动星辰之力,专攻神魂!”
秦羽将混沌珠悬于头顶,混沌气流垂落如帘,将母子二人护在其中,星辰长矛撞在帘上,发出沉闷的轰鸣,却难进分毫。
小昭则挥动逆乱乾坤扇,扇面引动混沌之力,将靠近的星芒搅得紊乱,她口中念念有词,扇尖点出一道道玄奥轨迹,竟是在以混沌之“乱”破阵法之“序”。
秦峰身形如电,金剑接连斩出,每一剑都精准落在阵眼薄弱处,时间法则不断消磨着星斗虚影的力量,不过百息,那周天星斗阵便发出一声哀鸣,星辰虚影溃散,银色符文黯淡下去。
前行不过三里,前方空间忽然扭曲,化作一片无边无际的黄沙大漠,热浪蒸腾间,无数沙砾凝聚成狰狞的沙兽,嘶吼着扑来——竟是“黄沙噬天阵”。
此阵最是难缠,沙兽杀之不尽,且能吞噬修士灵力,风先生之前的风之领域与之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小昭,以乾坤扇引动秩序之力,秦羽,混沌珠镇住阵基!”秦峰一声令下,自身则化作一道流光,冲入沙兽群中,金剑裹挟着时间与金之法则,所过之处,沙兽纷纷被斩碎,且在时间之力下迅速风化,难以重组。
小昭得令,逆乱乾坤扇猛地张开,扇面浮现出乾坤倒转的虚影,硬生生在黄沙阵中撕开一道空间裂隙,将涌来的沙兽吸入其中。
秦羽则将混沌珠掷向阵眼所在的黄沙漩涡,混沌珠悬于其上,垂下道道混沌神链,如枷锁般锁住漩涡的转动,沙兽的凝聚速度顿时慢了大半。
三人配合无间,秦峰主攻,小昭破界,秦羽镇基,半个时辰后,黄沙大阵在混沌之力与时间法则的双重冲击下,轰然崩塌,露出其后的幽暗通道。
再往深处,阵法愈发诡异。有能引动人心魔的“幻魂阵”,秦峰以自身道心清明,辅以时间法则斩断幻境根源;有颠倒阴阳的“逆生阵”,让三人短暂体验生死轮回,秦羽以混沌珠护住本源,小昭凭逆乱乾坤扇逆转阵中生机,方才脱困;更有一座“万法寂灭阵”,能压制一切法则之力,秦峰只能凭纯粹的肉身力量硬闯,金剑崩出无数火星,硬生生劈开一条血路,护着二人冲出阵围。
一路闯过九座杀阵、三座困阵、两座幻阵,三人皆是气息微喘,衣衫上沾染了不少因阵法反噬留下的痕迹,却眼神愈发坚定。当最后一座“混沌两仪阵”被秦峰以时间法则配合混沌珠之力破去时,眼前的景象骤然一变。
罡风消失了,星辰碎片不见踪影,唯有一片澄澈如琉璃的虚空,虚空中央,悬浮着一朵含苞待放的紫金色莲花,莲花周围,缠绕着九道粗细不一的混沌气流,每一道气流中,都蕴含着开天辟地般的恐怖威压。
这里,便是碎星渊真正的深处。没有惊天动地的异象,却有一种返璞归真的死寂,仿佛时间在这里都失去了意义,唯有那朵紫金莲,散发着让天地都为之悸动的本源气息。
秦峰望着那朵莲花,眸光闪烁:“星辰本源……不,是比星辰本源更古老的混沌道莲。”
小昭与秦羽也屏住了呼吸,他们能感觉到,那莲花中蕴含的力量,足以让任何修士疯狂,却也带着一种不容亵渎的神圣。
就在此时,紫金莲忽然轻轻一颤,一道苍老的声音在虚空中响起,仿佛从混沌初开时传来:“等候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