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端详着花生吊坠的何香兰连忙抬起头,疑惑地问道:“补偿?什么意思?”
“哼,三少爷身边的丹参知道我要被三少爷收房了,特意跑来奚落了我一顿,说话特别难听,三少爷知道了可不就给我补偿来了。”
“丹参?就是之前和我婆家小叔子有婚约的那个?”
“胡说什么呢,还要不要命了?”姚金桂连忙拍打了下大女儿,真是的,什么话都往外说。
何香兰吐了吐舌头,“娘,这不是在家里嘛!”
“在家里也不能乱说。”
“娘,姐姐也不是故意的,算了。不过就是她,自从少夫人嫁进府里后,丹参顺势也被抬成了姨娘,还很受宠呢!少夫人也急了,给身边的陪嫁丫鬟开了脸伺候三少爷,不过还是压不住丹参,这不,就求到了夫人这边。”说完何香琴还耸了耸肩。
“不过怎么就选了你,哦,当然,姐姐不是说你不好……”
“我知道姐姐你没别的意思,不过我也不知道,”何香琴自然是知道自己在同龄的丫鬟里不算出色,至于老夫人为什么选了她,她自己也纳闷呢!
姚金桂笑着看了两个女儿一眼,“你们年轻不知道,三少爷身边那个丹参就是一副弱柳扶风的样子,我看那,在生育上也难。夫人自然也要为三少爷的子嗣考虑,别的不说,香琴,你这身子骨绝对好,你看着屁股圆润的,生儿子不在话下。”
“娘,您说什么呢?”何香琴被母亲说得脸蛋一红,怪害臊的。
“我说的都是正经的,你以后当了姨娘,生孩子就是第一件事,有个孩子傍身,那可是不一样的。不过有一点,可不能赶在三少夫人生孩子,你以后要在三少夫人手底下讨生活,不能得罪主母,娘说的你都要记在心里。”姚金桂是女人,自然明白后宅是女人的天下,三少夫人虽说性子好,但要真犯了她的忌讳,那么捏死女儿一个小小的姨娘更是不在话下了,自然还是要巴紧主母的大腿比较好。
“知道了,娘,我又不像丹参,傻乎乎的,还和三少夫人别苗头。我和你们说啊,听说有一次丹参故意把少夫人赐下的避子汤给打翻了,以为这样就不用喝了,结果三少爷知道了,整整一个月没进她的房间呢!她也没怀上,可不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亏大发了。”
“真的啊?想不到三少爷还这么维护三少夫人。”何香兰见多了大户人家对小妾的娇宠,还真没怎么见过三少爷这种的。
“那哪是维护啊,这是大户人家的体面,嫡妻还没开怀,下面的姨娘们自然是不能赶在前头的,就算是有了也要落了。”说完还特意看了眼小女儿,希望她能听进去自己的话。
“这也是,都说庶长子就是乱家之根源,”何香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行了,说这些也没意思,主子家的事,你们也别议论了。香琴难得回来一趟,以后可没这样的机会了,好好和你姐姐聊聊吧!”
“哎,娘,我知道了,姐姐,跟我进屋,我还有东西给你。”何香琴拉着自家姐姐的手径直往房间里走去。
“什么呀,也是三少爷赏给你的?那我可不能要。”何香兰连连摆手。
“不是,是夫人赏的,我看这一对耳坠子还挺好的,适合姐姐你。”何香琴从荷包里拿出一对小小的碧玉做的耳坠子递了过去。
何香兰接过去仔细看了看,又摸了摸,“真好看,不愧是夫人赏的,真给我了?”
“我说给你就给你了,我们姐妹两个你还客气上了,要是不要还给我?”何香琴说着就准备拿回来。
何香兰一躲,嬉笑道:“嘿,不给,给我了就是我的,还想拿回去,没门。”
“还好,”何香兰收起手里的耳坠子,小声说道:“好在以前没把你介绍给我婆家的小叔子,要不然这泼天的富贵也轮不上你了。”
何香琴眉毛一挑,“那也是我的运道,要是被夫人指给二少爷,那可是要在二少夫人手底下受苦的,好在是指给了三少爷。”夫人把她留到这个岁数, 想来也是存了指给几位少爷做姨娘的心思,好在是三少爷。
“对对,你的运气好。”
“对了,姐姐,再和你说个事,你婆家那个庄子不是给了二小姐做陪嫁嘛!好像二小姐的奶嬷嬷家的小儿子想当那个庄子的管事,你明白我的意思吧?”何香琴说完同情地看着她。
“啊,那我公公岂不是要被挤下去了?”以后庄子的主人就是二小姐了,公公怎么和二小姐的奶嬷嬷比?
“那是肯定的,二小姐可信任她这个奶嬷嬷了。”
“不行,我得早些回去告诉我公公婆婆,好早做打算。”何香兰是一刻也待不住了,匆匆和家里人告别后抱着孩子就坐上马车跑了。
等一回到周家,还没进院子呢,她就大声喊道:“爹,娘,爹,娘……”
“怎么了这是?一回来就大喊大叫的,小牛还在睡觉呢,你小点声。”陈山茶皱着眉头从堂屋走了出去。
何香兰把手里的孩子递给丈夫,“你把孩子抱到屋里睡去,我有重要的事要和爹娘说。”
周荣昌接过孩子,小声嘀咕道:“神神秘秘的,问你也不和我说。”
何香兰一迈进堂屋就发现大哥大嫂,还有三弟妹他们都在,于是拉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你们都在最好,爹娘,我妹妹说二小姐的奶嬷嬷的小儿子要当林庄的管事了,你们说该怎么办呀?”
“林庄的管事不是,爹吗?”林盼春看看公爹又看看何香兰。
何香兰猛地拍了下大腿,喊道:“可不是嘛,这就是抢饭碗来了,爹,还真让您说准了,我们一家要被挤到犄角旮旯里去了。”
陈山茶皱紧了眉头,“香兰,你这消息准确吗?”
“准确,怎么不准确了,我妹妹亲耳听见的。还有,夫人把我妹妹指给三少爷了。”说完还得意地看了他们一眼。
陈山茶低下头沉思片刻后又看向身旁的老伴,“福全,你看这事怎么办?”
周福全叹了口气,“还能怎么办?只能趁着还没被人赶走先赎身了,要不然到时给你赶到哪个犄角旮旯里,钱少事儿多,那时候再赎身就有埋怨主子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