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傅廷砚唇瓣即将落下的瞬间，沈清芝却抬起了那只未受伤的右手，轻轻挡在了他的唇上。
指尖温热的触感让傅廷砚动作一顿。
她看着他眼中一闪而过的错愕与失落，摇了摇头，笑出来：“廷砚，你怎么这么坏啊，我们又不是男女朋友，我都受伤了，你这是恩将仇报占我便宜吧？”
见他没说话，沈清芝笑了笑说：“好吧，看在你被吓到的份上，不跟你计较啦。”沈清芝顺势起身，“那我先回家咯。”
“好，我送你出去。”傅廷砚立刻跟上。
“不，不用啦。”沈清芝在门口停下，转过身，用那只没受伤的手轻轻点在他的胸口，将他往后推了推，眼含狡黠的笑意，“你还是给我点空间吧。我怕你待会儿又‘疯’起来，突然对我狮子大张口。”
傅廷砚被她的话逗得失笑，从善如流地后退了一步，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好，我保证，在得到你允许之前，绝对不对你做什么。你请便。”
沈清芝这才满意地点头，朝他挥了挥那只包扎好的手，转身走进了电梯。
傅廷砚站在原地，直到电梯门缓缓合上，数字开始下行，他才抬手轻轻按在自己胸口——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她指尖触碰过的温度和痒意，他的唇扬了起来。
下了电梯，沈清芝走出单元楼，一道修长的身影倚在门口，仿佛已等候多时。
是靳寒烨。
沈清芝脚步几不可察地一顿，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她立刻垂眸，试图装作没看见，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但靳寒烨的动作更快。他一把搂过她的腰，力道不容抗拒地将她带向自己，坚实的胸膛与她瞬间相贴，过于亲密的距离让空气中仿佛炸开无声的火花。
“这就装不认识我了？”他低沉的嗓音滚入耳膜，带着一种熟悉的、让她心悸的磁性。
沈清芝被迫抬头看向他，努力让眼神显得不悦：“你找我什么事？是觉得钱不够，还是什么？”
靳寒烨轻嗤：“是不够，我们之间好好算算账。”
他甚至没给她反应的机会，直接打横将她抱起，身体骤然悬空，沈清芝下意识地惊呼一声，手臂却不由自主地环上了他的脖颈以保持平衡。这个本能的依赖动作让她瞬间僵住，而靳廷烨已经大步走向角落那辆黑色宾利，将她不容置疑地按进后座。
车门落锁，形成一个封闭的、充斥着彼此气息的空间。他一把捏住她刚刚包扎好的手腕，纱布瞬间渗出刺目的鲜红，剧痛让她脸色一白。
是真的血。她竟然对自己狠到这种地步。靳寒烨眼神一暗，猛地松开了手，像是被那血色烫到。
“徒手夺刀？”靳寒烨的声音像淬了寒冰，每个字都带着剐人的力道，“好大的胆子。你扑上去的时候，算没算准他下一刀会捅在你哪里？”
沈清芝强装镇定，试图抽回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靳寒烨从喉间溢出一声冰冷的嗤笑，“你夺刀那一下，冷静得可怕，可不像临时反应，倒像是看准了时机，演练过无数次。”他倏地俯身逼近，冰冷的气息拂过她耳畔，压低了声音，“周予墨……怎么会那么‘刚好’地出现在那里？嗯？”
沈清芝心头猛地一凛——他竟然知道那个蒙面男人是周予墨！
“傅廷砚知道吗？”靳寒烨的视线如同手术刀，精准地剖开她精心伪装的表象，“知道这从头到尾，都是你为他精心设计的苦肉计？”
他不等她反应，直接点开了手机里的一段录音。清晰的对话流泻而出，正是她不久前在餐厅里，如何用言语刺激、引导周予墨的全部过程。
沈清芝深吸一口气，知道此刻任何辩白都已苍白无力。她索性仰起头，迎上他锐利如鹰隼的目光，扯出一个近乎破罐破摔的笑：“是，都是我设计的。我去激怒周予墨，故意给他留下漏洞，我知道以他的性格和对我病态的执着，一定会来找我，一定会做出极端的事……再然后，”她顿了顿，眼神里带着一种豁出去的挑衅，“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靳寒烨眸色骤然深不见底，他猛地捏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让她蹙眉：“你就不怕我把这段录音直接发给傅廷砚？让他看看他捧在手心的‘救命恩人’，真面目究竟有多不堪？”
沈清芝强压下心跳，毫不怯懦地反将一军：“行啊，你去发啊！我倒是也很好奇，他知道真相后会是什么反应。说不定……他会觉得我为了得到他，竟然如此煞费苦心、机关算尽，反而会更爱我呢！”
“住嘴！”靳寒烨的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他猛地松开她，声音冷得掉冰渣，“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还有一样东西，就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他一把推开车门，不容分说地将她打横抱起，径直回到自己的公寓。
“砰”的一声，门关起来。沈清芝被不算温柔地扔进了客厅柔软的沙发里。她受伤的手下意识缩了缩，身体畏惧地向后挪了挪：“靳寒烨，你……你别乱来！我今天才受了伤，你想对我做什么？”
“你怕我对你做什么？”靳寒烨气极反笑，双手撑在沙发靠背上，将她困在方寸之间，“上次对我为所欲为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沈清芝回忆起那夜的混乱和她的失控，有些头痛地扶额，慢慢坐正了身体：“好吧……既然你不想对我做什么，那你强行把我带到这里，究竟想让我看什么？”
靳寒烨不再多言，直接拿起遥控器，打开了客厅的巨幕显示屏。
画面开始晃动，光线暧昧昏黄，却清晰地记录着两具身体激烈交缠的轮廓，压抑的喘息与呻吟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正是他们昨天夜里缠绵的全过程。
沈清芝倒吸一口凉气，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你……你偷拍？！”
“偷拍？”靳寒烨回头，眼神讥诮，“我是光明正大地拍。我家的安防监控本来就是24小时开启的，那天我也没想到，你会主动送上门罢了。”他逼近一步，声音充满了恶意的玩味，“你说，傅廷砚如果看到这段如此‘香艳’的视频，会是什么心情？他还会觉得你用心良苦，更爱你吗？”
沈清芝的嘴唇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手指紧张地握紧又松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删掉视频！”
“和我恋爱。”他抛出条件。
“不可能！”她想也不想地拒绝，“我绝不会和你恋爱！”
“猜到你会这么说了，”靳寒烨像是早已预料，语气带着一种冰冷的了然，“你心里只想和傅廷砚恋爱，对吧？放心，我现在也不想和你恋爱，我没那么贱。你的钱，你的房子，我统统不要。但你必须重新赔偿我。”
“行！”沈清芝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只要不是恋爱结婚，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有的，都可以还你！”
“很简单。”靳寒烨的嘴角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弧度，“你那一夜，要了我四次。现在，再还我四次，我们就两清。”
“哈？”沈清芝一时没反应过来。
“没听懂吗？”他俯身，目光锁住她惊惶的眼睛，“我没说是恋爱。就只是单纯的床伴关系。你不是嫌我床技烂吗？正好，你还我的四次里，你手把手教会我，直到你满意为止。”
沈清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说：“为什么是我，在这方面想教你的人一定很多。”
靳寒烨伸手，轻轻拂开她颊边的一缕秀发，指尖不经意擦过她敏感的耳垂，带来一阵微妙的战栗。
“谁让我有记忆起，看过身子、吃干抹净，这么‘羞辱’过我的，只有你。”
沈清芝试图夺回一点主动权：“我还一次，你就删掉一段视频？”
“可以。”
“行啊，那明天约好了，一次性解决。”
“不行！”
“为什么？我都答应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满？”
靳寒烨的指尖缓缓下滑，若有似无地划过她的锁骨，带来一阵难以言喻的酥麻。他看着她微微颤动的睫毛，低沉的嗓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欲：
“一口气教太多，我怎么学得会？……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