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跨出护国公府,君凌烨的脸色便阴沉如墨,眼底翻涌着怒意,冷喝出声:“备马!随本王出城!”
“是!”侍卫们沉声应答,动作迅捷而有序,转眼间便将马匹备妥。君凌烨一跃上马,侍卫们立刻翻身上马,紧随其后,一行人朝着城外方向疾驰。
暗一紧随马后,声音低沉而清晰:“主子,查到了。两位宋少将已出城,去向是华山。”
影一驱马跟上,闻言接话道:“华山风光正好,想来是两位宋少将特意带苏大小姐去那边赏景了。”
君凌烨冷哼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与急切,扬声下令:“出发,去华山!”话音落,一夹马腹,率先疾驰而出。
君凌烨一马当先,众人紧随其后,策马扬鞭间,身影如风驰电掣般穿林越岭。马蹄踏碎了林间的静谧,扬起阵阵尘土,满是冷戾的气息里,藏着难以按捺的牵挂。
一到华山脚下,萧瑟的秋风便扑面而来,落叶堆满了山间小径,满是凄清之意。君凌烨勒住缰绳,墨色劲装在风中猎猎作响,他骑在骏马上,锐利的目光扫过层层叠叠的山林,心潮翻涌,周身的寒意更重了几分。
暗一迅速蹲身,指尖拂过地面的车辙印,眉头越皱越紧,起身回禀:“主子,属下已带人查遍华山四周,未见任何人影。但这车轴印还很清晰,看痕迹,他们离开绝不超过一个时辰。”
影一凝眉思索片刻,上前一步轻声道:“主子,午时早过,他们离开不过一个时辰,距离不远。依属下看,大概率是去附近镇上用膳歇息了,咱们不如往镇上去看看。”
君凌烨闻言,眸光一沉,身形如疾风般一跃上马,反手攥紧缰绳,沉声道:“走,去最近的镇子!”
踏入镇子,喧嚣与烟火气瞬间包裹而来,可热闹的街巷、飘香的酒楼里,哪有半分熟悉的影子?暗卫们分头搜查了所有酒肆饭馆,最终都空手而归,神色凝重地向君凌烨复命:“主子,各处都查过了,没有发现。”
暗一快步从人群中穿出,神色凝重地走到君凌烨马前,躬身回禀:“主子,属下带人将镇上所有酒肆、客栈都查遍了,遍寻无果,他们似乎并未在镇上停留。”
影一挠着后脑勺,苦笑一声:“奇了怪了,午时不用膳还能去哪?总不能是两位少将军兴致来了,带苏大小姐去野外烤野味解馋了吧?”
每一次搜寻无果,都像一盆冷水浇在君凌烨心上,那份不安愈发浓烈,搅得他心神不宁。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决绝,厉声下令:“立刻调集所有能动用的势力,全面彻查!务必找出他们的踪迹!”
暗一与影一齐声应道:“是!”两人不敢耽搁,当即转身,迅速隐入人群,着手调集势力。
另一边,康平镇外的破败庙宇内,蛛网遍布,尘土厚积。宋云深与宋云阳靠在斑驳的墙根下,手中拿着干硬的窝头,小口啃着,配上几口干涩的咸菜,便是一顿简单的午餐。
宋云深啃了两口干粮,含糊不清地问:“哥,你说战王到底发现颜儿跑了没?要是没发现,咱们这么躲来躲去的,不是白折腾了?”
宋云阳瞥他一眼,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干粮,眼中藏着挥之不去的担忧:“战王的暗卫遍布京城内外,势力更是深不可测,半点马虎不得。颜儿既然打定主意不嫁他,咱们做兄长的,就得拼尽全力护着,多躲一刻,她离自由就近一分。”
宋云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干粮,过了会儿又抬头,语气带着恳切:“可颜儿一个女孩子孤身闯荡江湖,实在让人放心不下。哥,要不你留下引开战王的人,我去追颜儿,好歹能护着她一程?”
宋云阳眉头紧锁,沉默半晌才开口,语气不容置喙:“不行。战王的暗卫最擅长追踪,你一离开,他们必然紧盯你的踪迹,到时反而会顺藤摸瓜找到颜儿,这不是害了她?”
宋云深脸上满是焦灼,搓着手急道:“那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孤身一人吧?她细皮嫩肉的,哪受过江湖苦,万一遇到危险,咱们连救都来不及啊!”
宋云阳瞥他一眼,眼神笃定:“慌什么?祖父和父亲怎么可能让颜儿孤身涉险,早就安排好人暗中护着她了。”
宋云深垮着脸,一脸不甘地嘀咕:“昨晚真该跟颜儿一块跑的,既能护着她,路上还能陪她看风景,说不定颜儿表妹就对我另眼相看了!”说着,眉头皱得更紧,满是懊恼。
宋云阳看着他懊恼又惋惜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语气轻松:“我当是什么事,闹了半天,你是看上颜儿表妹了?”
宋云深急忙摇头辩解:“不是不是,现在还没到那地步!但昨晚要是跟着她,路上朝夕相处,说不定就动心了呢!你想啊,颜儿表妹又漂亮又可爱,谁不喜欢?”
“别胡思乱想了,先歇片刻,等下抓紧赶路。”宋云阳的话音刚落,外面骤然响起一阵马蹄声,杂乱而迅猛。两人脸色同时一变,瞬间绷紧了神经。
“吁——”
清脆的勒马声划破庙宇的沉寂。宋云深与宋云阳身体猛地一僵,四目相对,彼此眼中的平静瞬间被惊惶与戒备取代。
宋云深眼睛瞪得溜圆,满是震惊与焦灼:“哥,这也太快了!难道是暗卫追来了?咱们现在怎么办?跑都来不及了啊!”
宋云阳眉头拧成了疙瘩,满是难以置信——战王竟来得这般迅猛。他果然还是低估了对方的能耐。一个念头猛地窜出:如此一来,颜儿的脱身之路,怕是要难了。
宋云阳来不及多想,目光飞速掠过庙宇角落,压低声音急喊:“快躲起来!”话音未落,已拉着宋云深往堆满杂物的墙角扑去,两人迅速蹲下身。
宋云阳瞥了他一眼,眼神沉了沉,无奈暗叹:战王的暗卫追踪之术何等厉害,既已勒马于此,便断无给他们藏身的余地,此刻再躲,不过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