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带着妈妈去银行把钱转移到自己账户上后,就去信用社申请了建房贷款,等钱到手,所有的事情完成后,地基也晾地差不多了,他就跟着吴师傅带来的工人一起干活了。
去河里挑水和水泥,挑和好的水泥去拂砖,搬砖,切砖他都干,操心的事完成后,他就只需要听从吴师傅安排怎么干怎么干就行了,不用操心,不用动脑,不用跑趟,他已经把买材料的事交给吴师傅了。
身体上的劳累阻挡不了他的心干的起劲儿且有满足感,看着一块一块的砖变成了一层层的砖,油然升起这是在建造自己房子的喜悦和自豪。
唯一心情不好的点,就在于每天记工人工资,妈妈采买米菜油,吴师傅采买材料的账,发现要支出一笔又一笔钱,包括水费都是翻数十倍时,就会有心在疼的感觉,是真的有感觉心口在疼,疼的多了,甚至让他产生了自己不会是生病了的想法,但转念一想,自己这么高大强壮有力,怎么会有病呢,都是看数字和出钱整出来的。
为了减少这种心口疼的感觉,他没闲下来挣钱过,除了定期干给镇上的鸡婆卖避孕套外,还有会在镇上赶场的时候去摆摊卖一上午的东西,下午就回家接着干活,有时候晚上还会去鸡婆居住附近的溜冰场赚钱。
溜冰场卖的吃的用的东西是多又贵又好,他看出来这是个巨大利润场,但他不能在这卖东西,这里的生意都是有专门混黑社会的包了的,他一个人是不能跟一群混黑的人对抗的,所以他就只是在这去教一些结伴而来的年轻女孩溜冰啊送人回家啊来收取费用。
不过这个活他没干多久就没干下去了,觉得利润太少太少了,却要耗费大的心力去陪那些女的,有个女的还把他当作了对象,他一跟别的女的接触,就在那又吵又闹,俩女的还打了起来,他看着烦,然后就不打算做这个了,且也不去溜冰场了。
可他没想到,为了溜冰场的这点钱,反而把他的老本行卖避孕套的生意给搅没了。
原是一个女的见他没去过溜冰场,就一直在附近蹲守他,蹲到他去向鸡婆卖避孕套回家时,就把他抓住,说可以一个月给他一百块让他随便花,只要能陪她溜冰陪她玩就行。
这个女的他觉得挺年轻挺好看的,脸上的肉嫩的都能掐出水来,他觉得挺不错的,就算睡了自己都不会亏,本想答应,可一听她说在这附近白天晚上都在守,守了他好久终于给守到他时,他就被惊吓住了,连连摇头不答应,这可是个会纠缠不清的。
他那天走的都费了好大的劲儿,女的拉着他不让他走,他是给推开快跑到某一个鸡婆的房里躲了起来,这女的为了把他找出来,居然去向警察举报这有人卖淫嫖娼,他就是在这个空当下跑走坐了车回家,但那个帮他的鸡婆被扫黄抓了,后面那一片的窝点在严打扫黄下给端了。
他就这样失去了这份从拿到免费避孕套起,而最开始积累下金钱的生意。
“鸡窝”点被端了以后,他还伤心了来着,既为了失去一份钱,又为了过去了的初挣钱岁月终究是过去了。
这一切都发生在他辞职回家后的三个月,此时的风都不是带热气而是带凉气的了,他准备着去G省打拼挣钱,看看那个在从那回来的人们口中说的挣钱攒钱像吃饭一样容易一样难的省市。
当他在晚饭桌上跟家里人说,“我打算明天就去买票去G省了。”
六梅大安张涛三个人先是愣了愣,好半晌都没人回声。
他就再说道,“我明天去买票要走了,你们没听见吗?都不说话。”
六梅开了口,“幺儿,你真要走那么远啊?”
他笑了下,“这个肯定啊,我不是早跟你说了嘛。”
她放下碗筷叹气,“唉,看到你在意屋里待了这么久,还以为你不走了。”
“我不走去外面挣钱的话,欠下来的钱谁还啊?房子怎么修的起来啊?就光花钱可没有那么多钱够花。”
“你走太远了,要我说你就像以前那样在城里就好。”
“但我想去外面更大的地方啊。”
她突然就哽了声,眼里有了泪,“是,你年轻,要去外面,像我就去不了,我也不想去。”
他像是安慰地,“那我以后挣了钱,带妈你去外面看一下玩一下吧。”
她连忙摆手,“我不走哪里去,我不想去,我不喜欢去外头,你有了钱就给我,我给你存起来。”
“可我已经能自己存钱了啊。”
“你年轻,你存不到钱的,你给我,我不得花你的,我就是想给你存。”
她不想花,但她想看到钱,看到自己手上拿的有钱,拿的有存钱单子吃利息,这会让她心里舒服。
他想了想说道,“修房的时候我把钱寄给你跟爸修房用,修完以后给你的钱就是给你花的,你不用给我存,我自己存我自己的。”
大安忙笑着说道,“这就对了,幺儿,我不得乱用你的的。”
“那爸你要记得每个月去帮我把信用社的钱给还了啊。”
“好,好,我记得到。”
她却不高兴地,“你把钱从那么远寄回来,钱都是他在领了,我又是不晓得领的人。”
“爸领了,你们俩一人一半呗,我走了,爸要来记账出些钱了,手里有些钱要好些。”
“我是怕他拿起钱给鸡婆用。”
大安一下变脸凶起来,“你看你说的是些啥子话,我是好大岁数的人了,我也好久好久没去找过了。”
她回怼,“那是你没得钱嘛,岁数大又咋样嘛,村里头还有八十几岁的都有去找鸡婆的,你们这些男的,都老起走路都走不稳了,都不忘过下面的瘾。”
大安气着手指头一抖一抖地指着她,“你这个嘴哦,这个嘴哦,我都想给你撕烂。”
她不落下风地叫道,“你撕嘛,你当到我儿子的面撕嘛,我要是没生两个儿,你早就把我嘴巴撕烂了。”又向着他告状,“幺儿,我跟你说,以前没生你们的时候,你爸还说我要不是生不出儿子,还要把我下面都撕烂,说谁让我下面生不出儿子来。”
他气烦地把筷子摔在桌上,“我还在吃饭啊妈,你……,你能不能……哎哟我的妈……”
大安气叫道,“我好久说过这种话?好久说过?你在那里编瞎话。”
“你就是说过,我生完三女娃的时候,你看到又是个女娃,就打我骂我,你就说了那些话,我不得忘,别以为你老了,我老了,就记性不好给忘了,我不得忘你是咋个对我的。”
张涛直接端碗筷进屋了,一点也不想听他们吵,一点都不想听妈妈说过去好多年前那些遭遇的苦事。
他也同样不想听,这其实他决定外出省的除了挣钱以外的一个原因,他真觉得受够了眼睛看见他们吵耳朵听见他们吵,他想让耳朵眼睛都受到清净。
于是,他大声叫道,“你们再吵,我就不寄钱回家了,我人也不回来了…”
他们两个就闭了嘴,他就重新拾起桌上的筷子吃起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