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还请随我去内厅,到那里后就不会再听到那该死的钢琴声了。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随时跟我说。”
星星的五条覆着黏液的手臂在空气中划出了一道道湿润的弧线,活动了一会,嘴里吐出了一枚带着血丝的发票,精准得落在了安洁莉卡的手上。
“好,那就请多关照了~”
妈妈得表情一下严肃了起来,从衣兜里掏出了那发烫的怀表查看了一下。看着怀表“滴滴答答”不断消耗着时间的秒针,确认没有异常后才重新合上收好
待安洁莉卡确认怀表暂无异常后,星星带领众人拐进了一处隐秘的暗门。那里矗立着一道由血肉和脊骨编织的拱门,脊椎骨节间嵌着微型扫描仪,每根肋骨末端都挂着价签吊牌。
咕咚咕咚~
当星星将整个身躯贴上去时,血肉表面泛起恶心的涟漪,脊椎突然裂开成自动门闸,喷出的不是空气而是温热的金色黏液。
妈妈下意识得侧过身子躲了一下没有被溅到,身后的塞西尔却跟什么都没看见似的,待在原地,被溅了一身还跟什么都没感觉似的。
还好随着血门融化成了一滩金色的液体,塞西尔身上的液体也随之消失了,不然我可能好好哀悼一下她了。
走进内厅后,我能感受到我的身体剧烈的震荡了一下—— 那不是物理波动,而是情感层面的骤变。
钢琴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彻底被剥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黏腻的寂静,像有层绿色的薄膜裹住了整个空间。不存在于现实之中,却隐隐有着吸收人情感的力量。
而我似乎也受到了影响,那原本只能隐约感知到别人身上情绪的能力。
此刻被放大了不少,已经能清晰的看到那代表情绪变化的颜色了,颜色越深说明她的情绪越激烈。
就比如此刻的妈妈,身上就包罩着一层浅浅的忧蓝,将周围那股不祥的绿色隔绝在了外头,丝毫不受环境的影响。
看起来这里并不比外面安全多说,只是一个直接破坏肉体又扭曲灵魂,这里就只是吞噬和改变情感而已。
总得来说要比外面被音律笼罩的世界要好,至少短时间内不需要担心会丢了命。
嗯,这么看得话妈妈的选择还是抱了很大的风险啊…真希望我能提供些帮助啊,减少妈妈的负担,这么想着我不禁思考起了目前的自己能够提供什么有效的帮助……
“出新货了?!”
“十万眼一瓶的水?!”
叫喊声夹杂着痛苦的呻吟声将我的思绪再次拉了回来。我远远得看见三个身穿西服,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人正围在一个空荡荡的货架前,争论着什么,以隐约有了要动手的迹象。
“妈的!这瓶水我要定了!”
正当我要转移视线之时,突然,那原本空荡荡的货架上突然就冒出了一瓶纯净水来,一个男人刚想伸手去抢,身旁的两个男人立马扑向了他,三人就这么扭打了起来。
我再看时,商场内的其他客人们却跟见怪不怪了一样打着纸牌或是进行着其他的消遣活动。
妈妈对周围的客人似乎兴趣更大,只是瞥了那三个男人一眼,随后立马便将目光转向了四周。
“不就是一瓶水嘛至于嘛?…”塞西露出了一副鄙夷的表情,下意识得想从衣兜里掏出根烟来抽,但不知怎么的也停了手,将头转向了别处。
“特殊时期,客人们的心情都有些烦躁……”
头顶传来了略显黏腻的女声。五角星肉块 “星星” 蠕动着靠到了妈妈身前,五条手臂上不知什么时候就多了五台计算机,哒哒哒的用手指飞快得计算着。
看着那扭打成一团,毫无半点思文样的几人,星星心怀忐忑得看了安洁莉卡一眼。害怕因此会给这位出手阔绰的女士留下坏印象,影响到后续的消费:
“如果您和您的家人需要买什么的话,可以直接在货架或橱窗上拿。手腕处显示的数字就是用您剩余的价值,会优先从您拥有的眼和值钱的物品上扣除,这点还请您不用担心。”
“一亿眼?!”
塞西尔照着星星的指示扫了一眼自己的右手腕,看着那一行金光闪闪的数字不禁惊呼出了声,随后她注意到了周围一束束贪婪的目光,意识到不对后立马便捂上了嘴。
“原来如此…感谢你的讲解了保安小姐~”
听到星星的话,妈妈立马便收回了注意力。扫了一眼手腕上的数字,便立马用衣袖给遮掩住了。
若无其事得看向了一旁陈列着面包、薯片等零食的货架,看到一个身材干瘦的男人正拿着纸牌打量着四周
虽说我看不太清那手腕上的数字,但论长度的话还是明显要比塞西尔的要长的。
同时,环顾四周我发现整个内厅的大小相比大厅要少上一圈,除了我们,我看到的人大概是十五个男人,六女人,没有一个小孩子,身上的衣服看起来都很高档的样子,质感都很好。
“呃啊!”
正当我们三个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和商品时,三个西装男扭打在一团的地方,传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我赶忙循声望去,看见那最先抢水的男人被一柄长枪从背后贯穿了胸膛。其他人的视线再次被吸引,纷纷放下了手头的事情看向了那里。
妈妈的动作似乎还快了我一步,早已看向了那里。情绪不见波动,依旧是那一抹代表平静的忧蓝。
奇怪的是,刚刚那么大的动静,妈妈怀里的那睡着的小女孩却一点反应没有。
明明刚刚我还能够感知到些情感波动,时间的流逝这种感觉正在逐渐消失,就好似有块橡皮擦去了那原本五彩缤纷的情感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