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妈好像有点不对劲。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那天看到她腰上那片刺眼的青紫？还是更早，看她利落空翻时，那截柔韧腰肢在阳光下划出的弧线？
操，不想了。
凌玥。玥哥。
这名字在我舌尖滚过无数遍，一开始是带着江湖气的爽快，现在……现在他妈的味道全变了。
她就是个女替身，我兄弟。我明明是这么告诉自己的。剧组里漂亮女人多了去了，莺莺燕燕，各种风情，我向来能躲就躲，嫌麻烦。可她不一样。她安静，能打，骨头硬得像铁，从来不多说一句废话，眼神干净得能照出你心里那点龌龊心思。
一开始，真是拿她当哥们儿处。勾肩搭背，喝酒聊天，畅快。可不知道从哪天起，这手搭在她肩膀上，就感觉不对了。太瘦，骨头硌人，隔着薄薄的训练服，能感受到底下温热的肌肤。像过了电，麻得我赶紧缩回手，还得装作若无其事地骂一句：“玥哥你怎么瘦得跟猴似的！”
她只是淡淡看我一眼，没什么表情。那眼神，清凌凌的，像山涧的水，浇得我心里那点邪火滋啦一声，冒起一股憋屈的白烟。
我变得不像我自己了。
我开始注意那些他妈的根本不该注意的细节。她喝水时，喉颈微微仰起的纤细线条；她专注看剧本时，轻轻蹙起的眉尖；甚至她偶尔放松下来，指尖无意识地在膝盖上敲击的细微节奏。
我像个变态的偷窥狂。
那天攀爬训练，我抓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小，很凉，在我滚烫的掌心里，像一块温润的玉。我用力把她拉上来，她靠得很近，呼吸扫在我脖子上，带着点微湿的热气，还有她身上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有点像雨后草叶的味道。
就那一瞬间，我浑身肌肉都僵了。脑子里嗡的一声，全是空白。只想把她按进怀里，确认一下这具身体是不是真的像看起来那么柔韧，还是我一用力就会碎掉。
可我他妈不能。
她是玥哥。是兄弟。
我几乎是狼狈地松开手，转过身，背对着她大口喘气，感觉心脏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耳朵烫得估计能煎鸡蛋。她肯定发现了。她那么敏锐一个人。
可她什么都没说。一如既往的安静。
这安静快把我逼疯了。
我开始做一些我自己都理解不了的蠢事。偷偷用我的保温杯给她倒水，就因为她说过一次纸杯有味儿。在她完成高难度动作后，明明想冲上去抱住她，最后却只敢重重拍她肩膀，手心的触感让我半天回不过神。看到她跟别的武行说说笑笑，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酸涩夹着无名火，非得挤过去，用“讨论动作”的烂借口把她隔开，然后阴阳怪气地说一句“人缘不错啊玥哥？”。
说完自己都想抽自己。这他妈是什么幼稚园小男生的把戏？
昨天晚上拍夜戏，调整机位的时候，我累得够呛，靠在那边喘口气。一抬眼，就看见她了。穿着和大家一样的黑衣服，脸上画得亲妈都认不出，隐在暗处。
可我就是一眼认出她了。
她就那么安静地站着，像夜色里长出的一株独特的植物。周围那么吵，她却好像自带一个安静的结界。我看着她，突然就觉得，身上的疲惫没那么重了。
她也看着我。没躲，没闪，就那么看着。眼睛在暗处，亮得惊人。
那一刻，什么兄弟，什么剧组，全忘了。就觉得，这女人，真他妈要命。
我没敢看太久，怕眼神里的东西藏不住。转回头，闭上眼，还能感觉到她的目光落在身上，像羽毛，轻轻扫过，留下难以忍受的痒意。
导演一喊开始，我又得变回那个无所不能的硬汉男主。
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彻底失控了。像行星脱离了轨道，只能被她无声的引力捕获，不断下坠。
我完了。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