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得“高等顾问”身份与更广泛权限后,林小邪在铸币所内的行动自如了许多。他并未急于进行大规模的行动,而是将重心放在了两件事上:深化研究与定点实践。
他整日泡在古卷回廊的深处,不仅查阅所有关于上古灵魔师、心念法则、净化仪式的记载,更开始系统地整理归纳自己从“愿力星核”和“净化核心”中获得的海量传承信息。科学道意在此发挥了巨大作用,他将那些玄奥的符文、阵法原理、能量流转图谱,以更理性、更结构化的方式重新解构、建模、推演,并结合自身混沌灵力的特性,尝试优化和创新。
同时,他利用玛门给予的“特殊案例”研究许可,开始接触那些被极端贪婪契约反噬、或心神被扭曲的铸币所“重要资产”(如某些签下苛刻契约的高等魔匠、因贪婪失控而濒临崩溃的敛财魔官等)。
他的方法并非强行破解契约或灌输理念,而是以“心念疏导”和“能量平衡”为名,运用新领悟的净化愿力与混沌灵力,温和地抚平这些灵魂深处的躁动、恐惧与扭曲,引导他们重新认知自身欲望的边界,体会“适度”与“平衡”带来的内心安宁。
这个过程,既是他践行“教化”、播撒“火种”(将“平衡”、“克制”、“内心安宁”的理念植入这些魔族灵魂),也是在为道种积累“大道感悟”的养分。每一次成功的疏导,都让他对“心念”、“欲望”、“平衡”的法则理解更深一丝,丹田内的道源嫩芽似乎也随之微微茁壮一分。
效果是显着的。数名“病患”情况明显好转,工作效率和稳定性甚至超过了从前,这让玛门更加看重林小邪的“价值”。但林小邪也敏锐地察觉到,玛门对他的监视和试探也同步加强了。尤其是当他动用净化愿力时,玛门化身的目光总会格外深邃。
他知道,自己在走钢丝。玛门贪婪的本质不会改变,现在看重他,只是因为他的“工具价值”巨大。一旦发现他的真实目的(对抗寂灭、恢复古幽、甚至可能威胁到“终焉贪婪”计划),或者他的“道种”秘密暴露,翻脸只在顷刻。
他必须加快进度,在玛门彻底失去耐心或察觉真相前,完成在魔界的核心目标——获取足够对抗“归墟”和“终焉贪婪”的资本与力量,并尽可能多地播撒下变革的火种。
时机,在一次意外中到来。
这一日,他正在为一名因试图窃取铸币所核心金库秘密而遭受“贪婪反噬”、魂体几乎溃散的前金库守卫长进行疏导。这名守卫长实力不弱,曾达元婴后期,灵魂底蕴深厚,其扭曲的根源在于对“财富”极致且盲目的占有欲,已近乎心魔。
林小邪引导净化愿力,缓缓涤荡其魂体中的贪婪执念。过程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艰难,这名守卫长的执念根深蒂固。就在林小邪全神贯注,将自身对“财富意义”、“存在价值”的辩证思考化作心念波纹,尝试叩击其心灵最深处时——
异变陡生!
守卫长残魂深处,一段被其以生命封印的、关于铸币所最核心机密——“玛门终极宝库‘无尽钱眼’的部分空间坐标与防御弱点”的记忆碎片,因执念被撼动而松动,竟然顺着林小邪的疏导连接,不受控制地流入了他的识海!
同时,守卫长残魂彻底崩溃前,发出了最后一声充满无尽悔恨与一丝解脱的尖啸:“贪婪……吞没一切……也包括自己……小心……钱眼……归墟……”
轰!
尖啸引发了守卫长体内残留的、与玛门契约相连的警报禁制!整个治疗静室瞬间被刺耳的警报声和强大的禁锢法阵笼罩!
林小邪心中大震,瞬间切断联系,但那段关于“无尽钱眼”的记忆碎片已烙印在他脑中!更麻烦的是,警报触发了!
几乎在警报响起的同一时间,玛门那具化神中期化身,以及数名气息强悍的阴影魔君、契约魔主管,便撕裂空间,出现在静室之内!
“怎么回事?!”玛门化身脸色阴沉,金色眼眸扫过崩溃消散的守卫长残魂,最后定格在林小邪身上,目光如刀。
林小邪强压心中惊涛,面色“苍白”地解释道:“大人,此獠执念过深,反噬剧烈,晚辈疏导时触及核心,引发其魂体彻底崩溃及体内禁制报警……是晚辈学艺不精,未能控制好力度。”
他表现得像是操作失误导致治疗失败,并“主动”承受了部分禁制反噬的冲击,气息有些紊乱。
玛门化身盯着他看了数息,神识扫过整个静室,重点检查了林小邪的状态和残留的能量波动。林小邪早已将那段记忆碎片以混沌灵力和愿力层层包裹、深藏于道种附近的混沌息壤之下,并模拟出恰到好处的“消耗过度”和“被禁制轻微冲击”的迹象。
“哼,废物。”玛门化身最终冷哼一声,不知是在说死去的守卫长还是“失手”的林小邪,“清理干净。邪骨,你随本神来。”
林小邪心中忐忑,不知玛门是否起疑,但只能跟上。
他们来到金库大殿深处一间更加隐秘的偏殿。玛门化身屏退左右,只留林小邪一人。
“邪骨,你的‘心念疏导’之术,看来还有待完善。”玛门化身背对着他,声音听不出喜怒,“不过,此次意外,倒也印证了本神的一个猜测。”
林小邪心中一紧。
玛门化身缓缓转身,金色漩涡眼眸直视林小邪:“你对‘心念’、‘净化’之力的运用,越来越精深了。甚至……让本神都感到一丝‘威胁’。”
林小邪连忙躬身:“晚辈惶恐!晚辈之力,全赖大人栽培,只为更好地为大人服务,绝无二心!”
“不必紧张。”玛门化身忽然语气一转,露出一丝奇异的笑容,“有‘价值’的工具,本神从不吝啬给予机会。只是,工具也需要明白自己的位置,以及……主人的最终目标。”
祂走到殿内一面巨大的、由无数流动金币影像构成的墙壁前,伸手一点。墙壁上的金币影像汇聚,显现出一幅模糊却宏大的景象——那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由各种财富(金币、宝石、契约、乃至抽象的权力、欲望概念)构成的金色漩涡,漩涡中心,仿佛连接着一个吞噬一切、又诞生一切的终极之眼!
“此乃‘无尽钱眼’,本神道果之显化,亦是与‘归墟’抗衡、甚至……超越它的终极依仗。”玛门化身的声音带着狂热与无比的野心,“你之前的研究,关于利用心念强化契约、平衡情绪,都是为了更好地为‘钱眼’提供‘养料’——稳定而高质量的‘心念祭品’。”
祂看向林小邪,目光灼灼:“本神知道,你身上秘密不少。那纯净的魔源气息,那独特的净化愿力……甚至,你可能还得到了灵魔师真正的核心传承。本神不在意这些,只要你的‘价值’能为‘钱眼’所用。”
“如今,萨麦尔与彼列争斗正酣,墨菲斯托也焦头烂额。时机将至。”玛门化身的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本神需要你,以你所有的‘心念’与‘净化’之力,协助本神完成一次史无前例的‘献祭仪式’,将三大魔神领域内积累的部分负面心念与混乱能量,通过特定渠道,引导注入‘钱眼’,加速其演化!届时,本神将真正触摸到‘终焉贪婪’的权柄,超越寂灭,凌驾归墟!”
“而你,”玛门化身盯着林小邪,“若表现出色,本神可允你共享部分‘钱眼’权柄,甚至……助你完善你的‘心念大道’,成为新纪元中,仅次于本神的存在!”
赤裸裸的招揽与威胁!玛门终于图穷匕见!祂不仅要利用林小邪的研究优化契约,更要利用他的力量,去进行一场波及整个魔界的、掠夺其他魔神力量的宏大献祭,以加速“终焉贪婪”的成就!
林小邪心中冰凉,但面上却露出“激动”与“敬畏”交织的复杂神色,仿佛被这宏大的蓝图和许诺所震撼。
“大人……神威无量!晚辈……愿效犬马之劳!”他躬身,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很好。”玛门化身满意点头,“具体计划,稍后会告知于你。下去准备吧。记住,这是你最大的机遇,也是……最后的考验。”
林小邪退出偏殿,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冲突的导火索,已然点燃!玛门的最终计划即将启动,而他自己,也被推到了这场涉及整个魔界存亡、纪元更迭的终极博弈的最前沿!
他必须在玛门的仪式发动前,做出决断,并完成自己最后的布局——获取“无尽钱眼”的更多秘密(利用刚刚得到的坐标弱点),联系可能存在的盟友(如对玛门不满的其他势力或古幽遗民),并将最后、也是最重要的“火种”与“真相”,以最快的方式,播撒出去!
魔界的最终篇章,即将以最激烈的方式揭开!林小邪的教化之路与救世使命,也迎来了最紧迫、最危险的终局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