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远扶了扶眼镜。
镜片反光中映出控制台疯狂闪烁的红灯，简直像末日主题KtV的蹦迪现场。
“老大，这可是基地最后几发火箭弹了，”
他嗓子哑得像是三天没喝水，“军工厂早凉透了，现在连颗螺丝都造不出来。”
窗外景象更绝。
土地裂得跟龟壳似的，几株变异植物在风中摇曳，紫色藤蔓把生锈的农机缠成了粽子。
远处那半截工厂烟囱，看着就像被巨人啃剩的骨头棒子。
末世第四年，呼吸都得算计过滤器损耗，重建军工？做梦比较快。
程锐气得一脚踹向控制台，灰尘在红光中狂舞：“火箭弹都能拦截？那女的到底什么来头？”
这时陆凛却低笑出声。
他手指轻敲观测窗，玻璃瞬间蛛网般裂开。
远处爆炸火光映在他眼底，疯批气质拉满。
“有意思。”
他徒手捏碎整块玻璃，血珠顺着手掌滴落。
“我越来越想扒开她脑子看看了。”
沈知远眉头拧成麻花。
生存都成问题，突然冒出个丧尸皇，人类药丸？
韩铮盯着远方火光目瞪口呆。
按他掌握的情报，这丧尸皇能单挑全人类。
陆凛转身时黑色大衣飒飒作响，染血的手指轻点太阳穴：“没火箭弹是吧？那我们玩点更野的。”
他笑得危险又蛊人：“既然她要定规则，我不介意让她手把手教学。”
一周后。
联合基地紧急频道乱成一锅粥。
陆凛懒洋洋靠在锈迹斑斑的通讯台前，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着金属外壳。
指挥官周震山的声音从喇叭里传出：“重复！禁止对铁穹市行动！这是最高议会——”
陆凛突然切进主频道：“你说那个被变异体端了老窝的议会？”
频道瞬间安静如鸡。
荆棘基地代表咳嗽打圆场：“现在重点是丧尸皇的威胁！”
“威胁？”
陆凛嗤笑，“她炸的是你们实验室，却放过了我们东区的难民。现在连丧尸都懂战术，各位还在这儿装瞎？”
突然一阵刺耳杂音，夏清澜的冰冷声音切入频道：“真吵。”
全体静默。
她居然在监听！
陆凛手指轻敲通讯键：“丧尸皇小姐也来参加茶话会？”
“只是好奇，”
她声音带着寒气，“你们栽赃我的速度，比研发疫苗快多了。”
突然所有喇叭都响起她的声音：“尤其是你，陆凛。”
“明明最想我死的就是你。”
陆凛看着监控屏笑了。
画面里尸潮在退散，而荆棘基地的直升机正在空投可疑集装箱。
“说得对，所以别妨碍我清理垃圾。”
玫瑰终站指挥室里，陆凛盯着监控画面。
幸存者正在啃食同伴尸体。
“真难看，”他划过屏幕上扭曲的人影，“为了多活三天，连同类都吃。”
程锐擦着枪咧嘴笑：“老大，要不把过期罐头扔下去？让他们抢得更激烈点？”
沈知远推推眼镜：“基地存粮只够47天。”
“关监控。”
陆凛转身打翻咖啡，褐色液体漫过地图像腐烂的血。
韩铮递来情报：“联邦基地又处理了十二个研究员，说是违规研究疫苗。”
陆凛盯着文件突然笑出声：“你们说那位丧尸皇小姐，会不会比这群废物更适合管理这个世界？”
全场静默。
程锐的枪械零件掉一地，沈知远镜片反着冷光，韩铮默默握紧匕首。
“开玩笑的～”
陆凛把研发生化病毒的文件扔进焚化炉，火光在瞳孔跳动。
地下禁闭室门滑开时，角落里的温软猛地抬头。
陆凛皮衣带着硝烟味走近，半蹲下来扣住她下巴：“饿了没？”
温软浑身一颤。
上次他这么温柔，骗她交易了血玫瑰。
陆凛用精神力扫过交易面板，没有，根本没有丧尸疫苗。
“看来天要亡我们啊。”他轻声说。
门外沈知远推眼镜：“存粮只够两周。”
“嘘，”陆凛掏出锈罐头塞进温软手里，“用你的交易系统，给大家换点新鲜货回来。”
温软的眼泪“啪嗒”砸在交易器上，屏幕跟抽风似的爆出一片红光。
【检测到极端生存需求，启动跨位面紧急交易，只需要几枚低级晶核】
下一秒，几管冒着幽蓝冷光，一看就不是地球货的营养液凭空出现。
程锐看着温软，弯腰捡起一管，在手里掂量着：
“啧，星际特供？这丫头片子还真挺有用的，要不……”
“放了她”这后半句，他憋了回去。
陆凛却盯着营养液上那串鬼画符似的星际文字，嘴角扯出个又冷又嘲的弧度。
“真特么讽刺。”
他低声道，嗓音里带着某种厌世的倦意。
“我们这群人拼死拼活，最后活命的东西得靠一个小姑娘，从别的宇宙偷渡过来。”
玫瑰终站·主控室。
陆凛懒洋洋靠在桌子前，目光锁死正在清点物资的温软，眼神深得像潭死水。
“基地长。”
沈知远递过一份清单，“照这个交易量，咱们能躺三个月。”
程锐正往弹夹里塞子弹，一听就乐了：“这小姑娘可比咱们的狙击枪管用多了。”
陆凛没吭声，慢悠悠抽出腰间匕首，用刀尖对着温软那单薄的小身板。
突然，他反手一刀，“哐当”一声把匕首扎进桌面，吓得所有人一哆嗦。
“从今天起，”
他拔出刀，顺手挑起桌上那半包受潮的烟，“你，滚回A区去。别再玩那些刺杀我的小把戏，我的耐心快耗尽了。”
温软直接僵住，手上的交易器玉坠“啪嗒”掉到桌上。
她搞了那么多次暗杀，他居然真的放了她？
温软心里有点懵，但更多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保命要紧。
这穿越过来的世界实在太艰难，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求能安安稳稳地活下去。
A区，那是高层家属区，条件比别处好太多了。
原本她还很抗拒和那位精神状态不稳定的便宜母亲同住，总想着找机会溜走。
可被关了一个月禁闭后，她忽然觉得，能和人待在同一个屋檐下。
哪怕对方是个疯子，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
还要啥尊严。
只要能出去，怎样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