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时，他俯身在她耳边低语：“看到穿花裙子那个了吗？年前一周往我办公室送了三次咖啡。”
沈清澜慢条斯理地吃着饭：“所以今天是拿我当挡箭牌？”
“是宣示主权。”
季宴笑着把剥好的虾放进她碗里，抬眼扫过不远处频频张望的人群。
“毕竟有些人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季宴听着她心里那些轻佻的盘算，镜片后的眸光微暗。
她把他当成刚出校园的毛头小子，以为随便撩拨就能得手。这些心思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这些他都懒得和自己女朋友说。
整个午餐时间，食堂里的窃窃私语就没停过。
而季宴全程都保持着恰到好处的亲昵，连递纸巾时都要故意碰碰她的手指。
等他们离开时，全公司都传开了。
年轻帅气的季总，原来早就有女友。
之后，天气太冷了，季宴心疼她，她也就懒得再去。
大三下学期开学，虽然她已经修完金融专业的学分，可b大提前毕业条件比较苛刻，加之她也挺喜欢大学生活，便开始自学本专业研究生课程。
季宴常常忍不住打趣，说自己这个曾经的学霸在女朋友面前简直相形见绌。
大四前的暑假刚开始，季宴就迫不及待地凑到她跟前：
“这次暑假，总该来公司实习了吧？”
他手指卷着她一缕发丝，镜片后的眼睛闪着期待的光。
沈清澜斜睨他一眼，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胸口。
“季总，金融系的高材生，实习首选不都是投行吗？”
她尾音微微上扬，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
季宴眼底的光瞬间暗了几分，“所以你毕业后打算去投行？”
声音里藏着不易察觉的失落，却又忍不住追问：
“去投行太辛苦了，不如来我们集团的战略投资部？”
“季总这么关心我的职业规划呀？”
她似笑非笑地睨着他。
季宴推了推眼镜，从文件夹抽出一份聘书。
“战略投资部副组长，直接跟我汇报。”
手指在薪资栏轻轻一扣，“考虑下？”
沈清澜扫过数字，轻笑：“季总这是假公济私？”
“不，”
他忽然靠近，“是请君入瓮。”
“其实，我毕业不打算从事金融相关的，我打算继续读研。”
她认真看他。
季宴手中的聘书顿在半空，“读研？”
他忽然轻笑出声，慢条斯理地收回文件。
“看来我这份聘书，得等到沈博士毕业再拿出来了。”
女朋友怎么这么喜欢读书呀？！
季宴还挺想不明白的。
“不，我打算跨专业考研。”
沈清澜又丢出一个震惊男朋友的消息。
季宴的文件啪嗒掉在地上，镜片后的眼睛难得睁大：“跨专业？”
“计算机，网络安全相关的。”
沈清澜从一旁书架抽出一本《网络攻防技术》拍在他面前。
季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熟练地敲击键盘的姿势，忽然轻笑：
“难怪上次我电脑突然黑屏，跳出个爱心代码。”
沈清澜眨眨眼：“那个啊，只是个小玩笑。”
“不过跨专业考研可不容易。”
沈清澜目光微闪，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鼠标。
她想起上一世作为徐清澜时，那些半途而废的编程课和永远搞不懂的算法题。
但这次不一样。
团团激活了辅助模块，让她终于触摸到了那个有趣的世界。
“总要试试看。”
她轻声说，眼底闪烁着季宴从未见过的坚定。
季宴扶额，却掩不住上扬的嘴角：“行吧，未来的网络安全专家。”
“那就三年。”
季宴手指划过手机地图上的魔都轮廓，镜片后闪过精光。
“你读研，我布局。”
刚好能把迟氏的核心业务逐步迁到魔都。
现在动手，确实太显眼了。
沈清澜轻笑：“正好。”
“不过大四毕业得先领证。”
季宴手指敲了敲桌面，忽然想起上周去学校时撞见的那束玫瑰。
看来是他太久没在b大露面了。
季宴执起她的手，在无名指落下一吻：“得早点盖章。”
唇间溢出的热气烫得她手指微颤，“你太招人了。”
沈清澜轻笑着抽回手，手指在他掌心一挠：“想让我毕业就结婚？”
“季总是不是该先好好求个婚？”她眼尾微挑。
季宴眸光微闪，不动声色想起了家里抽屉早就准备好的对戒。
他故意叹气：“看来得重新规划方案了。”
手指划过她无名指根部，“从九十九朵玫瑰开始？还是包下外滩的LEd屏？”
“俗气。”
她转身时发梢扫过他嘴唇，“等你想到让我心动的方式再说。”
从这第二天开始。
季宴做了一个又狠又奇葩的操作。
在客厅餐桌上放了了一本结婚倒计时台历，每天清晨准时翻过一页。
旁边永远摆着一束新鲜花朵，插在装满清水的玻璃瓶里。
沈清澜常常在晨光中看见：
他穿着宽松的居家服，专注地在日历上涂涂画画。
听到脚步声会立即转身，递来一杯温热的牛奶。
“早安，我的未婚妻。”
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笑意。
沈清澜时常翻看之前的日历页，被他那些歪歪扭扭的简笔画逗得捂嘴偷笑。
圆得像土豆的太阳，火柴棍似的小人，比例失调的各式花朵……
这位理工科学霸的画技实在令人不敢恭维。
即便出差在外，他也雷打不动地每天发来手机拍摄的大作：会议笔记角落挤着的抽象派涂鸦，酒店便签纸上挣扎的卡通形象。
同时必有快递准时送达，带着他手写卡片的新鲜花束。
直到某个周末清晨，沈清澜终于看不下去，夺过他手中的彩笔。
“还是我来吧。”
她三笔两勾就画出栩栩如生的双人剪影，留下季宴在一旁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画了一半的四不像。
从此日历上的画风骤变。
左边是她精致的素描，右边留着他倔强坚持的灵魂画作。
那束每日鲜花旁，也开始出现两套并排的彩铅笔。
苏晓常来串门时，总爱翻看日历上的涂鸦，毫不留情地大笑：
“季总，你这画的太阳怎么像被门夹过的煎蛋？”
她故意把日历举到季宴面前晃。
“我家小侄子画得都比这强。”
周婷则会在旁边轻声补刀：“但挺有灵魂的。”
她指着某个歪歪扭扭的小人，“至少能看出是在笑。”
说完自己也憋不住笑。
有次正撞见季宴对着教程学画画，苏晓立刻架起手机直播：
“家人们看好了，这就是传说中的霸道总裁の儿童美术课！”
从此日历上时不时多出些意外创作。
苏晓给太阳画上的墨镜，周婷在角落添的小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