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灯暖黄的光晕落满书桌，两人在各自做着自己的事，突然于途抓住了她的手，他的掌心温热干燥，带着常年握笔留下的薄茧，轻轻碾过她的指腹。夏晴顿了顿，抬眼时撞进他深潭似的眼底——那里哪有半分看书的专注，分明盛着化不开的浓墨，正慢悠悠地往她心上淌。
“这里的星座图，”她清了清嗓子，试图把注意力拉回书本，指尖却被他握得更紧，“需要注意相位偏移的角度……”
话音未落，于途忽然俯身，鼻尖擦过她的耳廓。“没听清，”他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点刻意的喑哑，“再说一遍？”
温热的呼吸扫过颈侧，夏晴感觉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挣了挣手没挣开，反被他顺势拉着往怀里带了带，膝盖不经意撞上他的腿。书桌太窄，两人的距离瞬间缩得极近，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须后水味，混着刚泡的茶气，在狭小的空间里漫成一张密网。
“于途，”她偏过头，唇瓣差点擦过他的下颌，“你故意的。”
他低笑起来，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手臂传过来，麻酥酥的。“是么？”他松开她的手，转而用指腹轻轻刮过她的耳垂，“那你接着讲，我认真听。”
夏晴咬了咬下唇，忽然合上书。台灯的光在她脸上投下浅浅的阴影，睫毛颤了颤，像振翅的蝶。“不讲了，”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稍一用力就把他拉得更低，“于同学看起来也不是真的想听课。”
于途喉间溢出低哑的笑。他没动，任由她指尖在自己颈侧作乱，目光却像黏在她唇上似的，看得她心头发烫。
“那想做什么？”他问，声音里裹着点滚烫的东西。
夏晴没说话，只是踮起脚，把唇凑了过去。她没真的吻下去，只在离他唇瓣半寸的地方停住，呼吸交缠间，能感觉到他骤然变重的气息。她看见他睫毛剧烈地颤了颤，喉结滚得厉害，像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就在他忍不住要低头的瞬间，她却忽然偏过头，在他耳垂上轻轻咬了一下。
“唔……”于途低吟一声，猛地伸手按住她的后颈，把她的脸按向自己。
这一吻来得又急又狠，带着压抑许久的渴切。他的唇齿间带着淡淡的茶味，混着她洗发水的甜香，搅得人心神不宁。夏晴的手指插进他的头发里，无意识地拽着，感觉他的手顺着她的腰线滑下去，停在腰间轻轻捏了一下，引得她浑身发软，只能更紧地攀着他的肩膀。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稍稍退开些，额头抵着她的，两人都在喘。夏晴的嘴唇被吻得泛红，眼角沁出点水光，看着他的眼神迷蒙又勾人。
“还讲吗？”于途的拇指摩挲着她发烫的脸颊，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夏晴笑了，抬手擦掉他唇角的水渍，指尖故意在他唇上多停留了几秒。“不讲了，”她凑到他耳边，用气声说，“反正于大学霸这么聪明，看一眼就会了，对吧？”
温热的气息钻进耳道，于途低咒一声，再次吻了下去。台灯的光晕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晃啊晃，书本被挤到桌角，哗啦啦翻了几页，最终停在某一页的公式上——只是此刻，谁也没心思去看了。
清晨六点，于途的手机在床头柜震动起来。他伸手按掉闹钟时，夏晴翻了个身，半梦半醒地往他怀里钻，发顶蹭着他的下巴：“又要去所里？”
“嗯，今天有火箭燃料测试。”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旋，指尖拂过她睡得泛红的脸颊，“你再睡会儿，早餐在锅里温着。”
她迷迷糊糊地“唔”了一声，看着他轻手轻脚地穿好深蓝色工装，拉链拉到顶端时，露出脖颈处那道被她昨晚咬出的淡红印子。于途对着镜子理衣领时瞥见了，耳根微热，转身时正对上她促狭的笑眼。
“别闹。”他无奈地捏了捏她的脚踝，那里还留着他昨晚的指痕，“晚上我尽量早点回。”
夏晴坐起身，睡袍滑落肩头，露出清晰的锁骨线条。她没接话，只是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踩在他的鞋背上，踮脚勾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薄荷牙膏的清爽混着睡意的慵懒，于途的呼吸瞬间乱了，手不自觉地揽住她的腰，直到手机再次响起——是研究所的早会提醒。
“走了。”他抵着她的额头喘了口气，指尖在她腰间捏了把，“记得吃早餐。”
等他关上门，夏晴才慢吞吞地洗漱。餐桌上的白粥还冒着热气，旁边压着张便签，是于途清隽的字迹：“晚上想吃什么？我带菜回来。”她拿起笔在下面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火锅，嘴角弯得停不下来。
上午十点，夏晴在投行会议室里敲下最后一个句号。对面的客户刚签下名字，她的手机就震了震，是于途发来的照片：发射架下的晨光里，漫画版的他穿着厚重的防护服，只露出双笑眼，背景里的火箭箭体泛着冷白的金属光泽。
“点火成功。”配着简短的四个字。
夏晴盯着照片看了半分钟，指尖在屏幕上轻轻点了点他的眼睛，回过去：“恭喜于工，晚上加鸡腿。”
会议间隙的走廊里，她靠在落地窗前回消息，玻璃映出她精致的妆容和眼底藏不住的笑意。同事路过时打趣：“又跟你家航天英雄汇报工作呢？”
她笑着摆手，指尖却飞快地敲：“对了，曲鸣今天来我们公司谈项目，我晚上可能要应酬。”
于途的消息几乎是秒回：“结束了给我打电话，去接你。”
后面跟着个委屈的表情包，是她之前给他存的，画着只耷拉着耳朵的兔子。
晚上九点，酒局刚散。夏晴站在酒店门口透气，晚风拂过她发烫的脸颊。于途的车很快就到了，他降下车窗时，她看见副驾放着束向日葵，花瓣上还带着水珠。
“等很久了？”她坐进车里，他递过来瓶温水。
“刚忙完。”他帮她系好安全带，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脖颈，“喝了多少？”
“就两杯红酒。”她凑过去闻了闻他身上的味道，还是熟悉的皂角香，“你们今天也加班？”
“嗯，调试新的导航系统。”他发动车子，语气温柔，“火锅没吃成，给你带了生煎，在保温袋里。”
车窗外的霓虹不断掠过，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他说今天测试时数据超了预期，她说明天要去见个难缠的客户；他吐槽所里食堂的新菜谱，她抱怨高跟鞋磨破了脚后跟。
等红灯时，于途忽然握住她的手。她的指尖因为握了太久酒杯有些凉，他用掌心裹着，慢慢焐热。“下周末所里开放日，”他侧过头看她，眼底有细碎的光，“想请你来看新做的卫星模型。”
夏晴笑起来，回握住他的手：“好啊，不过要先说好，不能再给我讲那些轨道参数了，上次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他低笑出声，捏了捏她的指尖：“不讲参数，给你讲我为你心动的时候。”
那时候她穿着白裙子站在黑板前前，阳光落在她发梢，像镀了层金边。他坐在座位上看了很久，直到她转身时撞进他眼里，像颗突然闯入轨道的星子，从此所有的运行参数，都为她重新计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