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叶峰有些吃惊。
虽说他也不知道统领在军中是什么品阶,可听叶牧语气凝重,料想不小。
叶牧就将之前周掌柜说的话说了:“若说喝到我们的酒,问起是谁所酿,倒也正常,可那位什么管家,似乎更在意的是我们的人,而不是酒。”
叶峰连连点头:“前次在成衣铺子,是江戟兄弟出面,自不必打听,如今突然来打听的,也只有大通票号。”说着有些不安,侧头看着他问,“大哥,可会有什么后患?”
叶牧摇头,想一想道:“回去问问君二公子。”
叶峰点点头,鞭子一甩,催骡子跑的更快一些。
君少廷听两人说完,有些讶异:“大通票号?”想一想点头,“嗯,能在边城立足,还做买卖的,必然和军中、衙门有些干系,更不论是票号。”
只是他身为将军府的公子,这些事于细节上却没有多问过,当即只细问了当初酒楼送酒和大通票号的那次冲突,细想之下笑道:“周掌柜既是江戟替你们引见,那统领府的管家想来也问到,想来以后大通票号也不会与你们为难。”
是啊,都知道江戟是他的亲随,背后可是上将军府。
叶牧知道他年少,于这庶务怕不会多做过问,也就不再多说,又将赵捕头借除雪铲的事说了,安慰道:“虽说路远,可除雪铲一日一夜总也能将路铲通,那边的消息很快就能问到。”
君少廷连连点头,掰手指计算:“如此看来,到明晚就该有消息了。”
叶牧点头:“若有消息,叶某即刻带人进来,二公子安心便是。”见他点头,也就出去。
哪知道第二日天还未亮,正是叶氏族人起来正要去练功的时候,就有两骑快马向这里而来,径直在叶牧家院子前停下,楚拓疾步上了台阶,一边拍门,一边高喊。
叶牧快步去将门打开,讶异问道:“楚保长,发生何事?”话问出来,一眼看到后边一人,大吃一惊,又再问一回,“这是发生何事?”
同一句问话,前句只是讶异,讶异楚拓这个时候来拍门,后句已是震惊,震惊随后那人满身的血。
后一人也已下马,踉跄过来,向叶牧一抱拳,急急问道:“叶族长,可还有除雪铲?”
叶牧问道:“怎么,昨日拿去的除雪铲损坏?”说完又侧身让路,“两位且先进来。”
楚拓点头,回头扶那人一把,一同进了院子,嘴里急急的道:“昨夜去除雪的车子受到狼群袭击,只有田队长逃了出来。”
被他一说,叶牧才认出来,这满身是血的人竟然就是昨日守城门的田队长,也是吃了一惊,可已顾不上详问,只问:“怎么会有狼群?”直将两人引了进屋,转头看到叶景辰从里头出来,立刻唤,“景辰,去药庐取些伤药。”
叶景辰看到田队长那满身的血,也吓一跳,转身跑了回去。
“我的伤无碍。”田队长摇头,白着脸道,“怕是只因那场大雪,山里不好觅食,狼群就下了山。”
楚拓道:“之前我们派出去的人没有回来,怕也是凶多吉少。”
叶牧听的点头,向楚拓问道:“叶某能做什么?”
田队长道:“我们同去本有二十余人,乍遇狼群本有机会逃走,只是马儿受惊乱跑,冲入未清的雪里,就再也跑不过狼群,也只我将马带回清了雪的路上,才能逃脱。”
叶牧点头:“若是还要除雪铲,我唤几位兄弟重造便是,可是狼群不退,这除雪铲怕也无用。”
楚拓迟疑一下道:“叶族长擅长打猎,不知有没有法子?”
叶牧苦笑:“我们几次猎狼,都是事先设陷阱,若只凭厮杀,又哪里杀得过?”
楚拓也约略听过,心里说不出的失望。
叶牧问道:“可曾往城里报讯?或者城里可以派出兵马。”
田队长点头:“我杀出来之后,先回城报讯,之后才来罪民原。”
叶牧问道:“知府大人怎么说?”
楚拓道:“巡城营虽归知府衙门管辖,可这件事是报入巡城营,陈都尉已带人赶去,只是巡城营五百兵马有守城之责,不能全出,仓促间陈都尉只带了五十余人,只怕……只怕……”
叶牧吁道:“五十余人携有兵刃,又是大白天,想来无碍。”
一般狼群也就是二三十头,五十多名兵卒自能对付。
“叶族长!”田队长连连摇头,急道,“可是那狼,夜里虽看不真切,可是雪地上乌泱泱的,又岂止百头……”
“百头?”叶牧大吃一惊,霍的一下站了起来,想到在冰湖边月圆之夜的遭遇,一瞬间手足冰凉。
刚说到这里,就听房门哗的一声被推开,君少廷一步迈了进来,急声问道:“什么……什么狼群,哪里遇到?”
田队长看到他,忙要撑身站起,却几乎没有站稳,口中唤道:“君二公子。”
君少廷盯着他问:“说啊,什么狼群?”
田队长道:“是往军营的路上,大约四十余里,雪原上都是狼。”
后边叶景珩扶住君少廷,低声道:“且进去说。”带着他往里。
在身后,叶景辰也跟着进来,很快将门关住,将药递给叶牧。
楚拓也起身扶一把君少廷,嘴里道:“前几日,我们和边城一共派出去四五路人去探问大营的消息,都不见回来,怕都是遇到了狼群,只怕大营派出来的人也一样。”
君少廷扶着椅背慢慢坐下,低声道:“大营里怕是还不知道消息。”
如果大营派兵出来,纵不能将整个狼群剿杀,也能将狼群驱走。
叶问溪稍慢一步,这个时候正推门进来,就问道:“若是我们绕路过去呢?”
“绕路?”屋子里的人都回头看她。
叶问溪点头:“雪橇滑行甚快,我们绕路往大营去报讯,请营里出兵。”
君少廷眼睛一亮,立刻点头:“是啊,雪橇不必走路,从雪原上便可过去。”
田队长却摇头道:“二公子,这里往大营,一路都是荒原,岂会不被狼群发觉?可再往远,一边是边城和一些村子,另一边可都是丘地。”
叶牧也摇头:“路上有狼,旁处又岂会没有。”
叶问溪喊道:“爹。”
她有泥人啊,只要遇到的不是大群的狼,偶尔几只,又怕什么?
叶牧只是摇头:“不成!”
这样的天气,泥人也撑不了多久,何况雪橇再快,也是小狼在拉,小狼又如何跑得过成年大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