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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孟盯着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数字跳到十七点三十分,办公室的空气仿佛瞬间松弛下来。键盘敲击声变得稀疏,椅子拖动,同事间低语着晚上的安排。他坐着没动,心脏却在胸腔里沉闷地撞着。显示器幽蓝的光映在他年轻却带着焦虑的脸上,那上面还留着几处未消的青春痘疤。

没人知道,这个院里公认的线路电气专业后起之秀,口袋里揣着一份来自一周前的仲裁调解书。纸很轻,上面的数字却重得让他喘不过气——三万八千块。那是他掏空工作三年所有积蓄,还差五千需要跟家里开口才能填平的窟窿。而这一切,都源于三个月前,他鬼迷心窍接下的那个私活。

“孟儿,还不走?”对桌的老王拎起包,“最近状态不对啊,魂不守舍的。”

张孟猛地回神,扯出一个笑:“没,琢磨一个接地电位的计算,马上就好。”他熟练地移动鼠标,点开一个伪装成系统文件的文件夹,里面藏着那份让他栽了大跟头的图纸——xx化工厂10kV外部供电线路改造。

那是他大学同学李强介绍的活儿。业主是李强的一个远房表叔,姓赵,说话带着浓重的口音,开口闭口就是“省钱、快、规矩我们懂,图纸过得去就行”。报价比市场价低三成,但对方承诺“后续还有大把项目”。张孟犹豫过,但那段时间,母亲刚做完手术,老家用钱的地方多,他想着只是利用晚上和周末时间,挣点外快贴补,便咬咬牙接了。

现在回想,每一步都踩在坑里。没有正规合同,只有一份语焉不详的委托协议;沟通基本靠微信,要求变来变去;最关键的地形图和地质勘探资料,业主提供的是几年前的旧版,还信誓旦旦说“地形没变化”。为了赶在赵老板要求的期限内完成,他压缩了复核时间,好几个晚上的加班,都是靠浓咖啡和意志力硬扛。

错误出在一个致命的细节上。根据那份过时的地形图,他设计的一段线路跨越了一条干涸的河沟,按规范,对地距离绰绰有余。但实际施工时,施工队才发现,那里半年前刚被改造成一条景观水系,常水位比他图纸上标注的高出整整两米五。杆塔基础位置需要变更,已运抵的部分材料报废,工期延误,化工厂试生产计划被打乱。

赵老板翻脸比翻书还快。电话里咆哮的声音几乎要震碎听筒:“张工!你可是xx院的!这种低级错误都能犯?我的损失谁承担?你必须负责!”

后续就是扯皮、争吵,最后闹到了仲裁。张孟理亏,证据对他不利。调解结果是他承担大部分损失,赔偿三万八千元。他不敢告诉单位,设计院明令禁止接私活,这事捅出去,丢工作是分分钟的事。他更没脸告诉一直以他为傲的父母。

他关掉电脑,麻木地走出办公楼。夏日的傍晚闷热难当,他却觉得心里一阵阵发冷。手机震动,是李强发来的微信,语气小心翼翼:“孟儿,那边……处理完了吗?我表叔那边我也没办法,他那人……”

张孟没回,把手机塞回裤兜。他想起自己刚进院里时,带他的师傅,一位沉默寡言的老工程师,总爱念叨:“干咱们这行,笔底下一条线,现场就是真金白银,甚至是人命。敬畏心,比什么都重要。”他当时觉得老师傅迂腐,现在,这话像淬了火的针,扎得他生疼。

第二天是周六,他浑浑噩噩地睡到中午,被一个电话吵醒。是院里技术质量部的固定电话。他心里咯噔一下,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小张,休息呢?”电话那头是部里的刘工,语气听不出波澜,“下周一上午九点,你来一下三楼小会议室,有个之前项目的技术问题,想找你了解一下情况。”

挂了电话,张孟感觉手脚冰凉。完了,肯定是东窗事发了。院里知道了。他第一个念头是逃跑,第二个念头是那五千块钱还没着落。他在狭小的出租屋里来回踱步,像一头困兽。煎熬了两天,周一早晨,他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走进了那栋他既熟悉又突然感到无比陌生的大楼。

三楼小会议室里,坐着刘工,还有一位让他心头巨震的人——分管线路电气设计的副院长,陈永革。陈院五十多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锐利,不怒自威。

“张孟,坐。”陈院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张孟僵硬地坐下,喉咙发干,不敢直视领导的眼睛。

刘工打开笔记本,语气尽量平和:“小张,叫你来,是想了解一下,你前段时间,是不是私下接触过鑫隆化工厂的供电项目?”

最害怕的一刻还是来了。张孟的大脑一片空白,嘴唇哆嗦着,几乎要当场承认,然后等待命运的审判。

“我们收到了一份情况反映,”刘工继续说,“涉及到他们厂区外线施工出了问题,而对方暗示,设计方可能跟我们院有关联。”

张孟低着头,双手紧紧攥着膝盖,指甲掐得掌心生疼。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地响起:“陈院,刘工,我……我错了。”他再也扛不住,把接私活、用错误资料、导致设计出错、赔偿的事情,断断续续地说了出来。最后,他几乎是带着哭腔:“我愿意接受任何处分,只求院里……别告诉我爸妈。”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他能听到窗外远处城市的喧嚣,以及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陈永革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张孟说完,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力:“知道错在哪里吗?”

“我……我不该接私活,违反院里规定。”张孟低声说。

“还有呢?”

“我……我图纸没画好,不够仔细。”

陈永革摇了摇头,目光如炬:“规定是死的,是底线。你错在两点:第一,狂妄。以为自己能兼顾,以为业余时间拼凑的东西,能达到院里交付项目的质量水准。我们院里任何一个正式出图的项目,要经过设计、校核、审核、审定至少四个环节,你一个人就全包了?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你丢了对技术的敬畏。那条线,在你屏幕上就是几条线段几个数字,但在现场,它是几十米高的铁塔,是埋在地下的基础,是架在空中的导线。你笔尖歪一毫米,现场可能就是几万、几十万的损失,甚至可能是安全事故!这次是你运气好,只是赔钱,要是倒塔、断线伤了人,你担得起吗?”

每一句话,都像锤子砸在张孟心上。他彻底明白了师傅当年那句话的分量。

“按照规定,你这种情况,院里完全可以,也应该做开除处理。”陈永革的话让张孟的心沉到谷底。

但紧接着,陈院话锋一转,对刘工说:“老刘,你联系一下那个化工厂的赵老板,以院里技术回访的名义,了解一下他们线路施工遇到的困难,看看我们有没有什么能提供技术支持的。”

刘工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好的,陈院。”

陈永革又看向面如死灰的张孟:“你的处分,等班子会研究后决定。在这之前,你先停职反省。另外,把你做那个私活的全过程,从接到委托到出问题,每一个环节,每一个决策,包括你怎么想的,都给我详细写出来,越详细越好。这不是检讨书,是技术复盘报告。”

张孟懵了,他没想到还有转机。停职,写报告,这似乎不是立刻开除的信号。

接下来的几天,他把自己关在屋里,开始写那份陈院要求的“技术复盘报告”。这个过程极其痛苦,他必须一次次回顾那些被他刻意遗忘的细节:如何轻信对方的口头承诺,如何为了赶进度跳过必要的复核步骤,如何心存侥幸地使用存疑的资料……每写下一段,他都更清晰地看到自己当时的技术判断是如何被功利心侵蚀,所谓的“灵活处理”背后藏着多少风险。

与此同时,刘工通过院里的正式渠道,与化工厂进行了沟通。以“关注到贵单位施工遇到技术难题,提供义务咨询”为由,院里派了两个老工程师去现场看了一下,委婉地指出了几个技术优化方案,帮他们减少了部分后续损失。赵老板的态度软化了,不再咄咄逼人,甚至对设计院表达了感谢,绝口不再提张孟的名字。

一周后,张孟带着那份写满悔恨与反思的厚厚报告,再次走进陈永革的办公室。

陈永革仔细地看完了报告,良久,才放下。“这笔学费,很贵。但希望你能记住一辈子。”他顿了顿,“院里决定,给你留院察看一年的处分。期间,所有奖金停发,只发基本工资,参与项目不计产值,跟着你师傅,从头学,从头干。有问题吗?”

张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红着眼圈,用力摇头:“没,没有问题!谢谢陈院,谢谢院里!”

“别谢我。”陈永革表情严肃,“是看你确实是个苗子,技术底子不差,更重要的是,这次教训看来你是真吃进去了。院里培养一个专业技术人员不容易,但不能培养一个没有责任心的工程师。你赔偿的钱……”

“我……我自己能解决。”张孟连忙说,他不想再给院里添任何麻烦。

陈永革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

处分决定在科室内部公布时,引起了不小的震动。同事们看张孟的眼神复杂,有同情,有不解,也有几分警示。张孟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他搬回了原来的工位,跟在师傅后面,从最基础的图纸标注、资料查询做起,像个刚入职的新人。他不再参与任何核心计算,干的都是些繁琐、重复的辅助性工作。他没有丝毫怨言,反而做得比任何人都要认真、仔细。

他发现,当心态沉下来,抛开那些急功近利的念头,再看那些熟悉的规范、公式和图例,感受完全不同了。每条规范背后,可能都对应着血的教训;每个精确到毫米的数据,都关系到现实世界的安全与稳定。

一个月后,师傅让他独立复核一份简单的电缆敷设图纸。他用了整整一个下午,查遍了所有相关规范和图集,甚至打电话咨询了材料供应商,最后在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弯曲半径标注上提出了疑问。师傅拿着他的复核意见,看了很久,拍了拍他的肩膀,没说话。

日子在平淡和反思中流过。他戒了游戏,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应酬,下班后的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看书、研究以往的典型项目图纸。那份赔偿的债务,他用停职期间做家教、帮人翻译技术资料的方式,一点点还着。生活清苦,内心却前所未有地踏实。

三个月后的一个傍晚,张孟加班核对完一批图纸数据,准备离开时,被陈永革叫住了。陈院刚从外面开会回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走吧,食堂应该没饭了,陪我出去吃点。”陈永革的语气很随意。

张孟受宠若惊,连忙跟上。

设计院后巷的一家小面馆,烟火气十足。两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下肚,陈永革才像是闲聊般开口:“压力大的时候,我就爱来这儿吃碗面。比酒店大餐踏实。”

张孟点点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你知道我当年刚工作的时候,也犯过错误吗?”陈永革忽然说。

张孟惊讶地抬起头。

“没你这么严重,但性质差不多。当时自负,觉得师傅的计算太保守,擅自改了一个参数。幸好被审核发现了,当场骂得我狗血淋头。”陈永革笑了笑,笑容里有些感慨,“他当时说,‘小子,你想显示你能耐,可以,拿出更稳妥、更可靠的方案来,别拿安全和规矩当赌注’。这句话,我记到现在。”

他看着张孟:“技术人员的价值,不在于你多快、多‘聪明’地完成任务,而在于你交付的成果,是否经得起时间和风险的考验。咱们这一行,信誉和责任,是安身立命的根本。”

张孟重重地点头,碗里升腾的热气,熏得他眼睛有些发酸。

“处分期还有九个月,”陈永革放下筷子,“好好干。院里下半年有个去西部参加技术帮扶的项目,条件比较苦,但能接触到很多在办公室里学不到的东西,我打算推荐你去。”

那一刻,张孟知道,他失去了一些东西,比如那笔不菲的积蓄和短暂的“轻松赚钱”的幻想,但他好像也找回了一些更重要的东西——那份对职业、对技术的敬畏,以及脚下这条虽然曲折,但方向重新清晰起来的道路。

他望着窗外,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每一盏灯的背后,都可能连着一条由他们这样的人描绘和守护的电网。他端起面碗,喝光了最后一口汤,那温热,从喉咙一直暖到了心底。前方的路还长,但他知道,下一步该踏向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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