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爱的姐姐:
(你在收到这封信时,我大概率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我猜,这时候你已经知道了我失踪的消息,你一定会通过各种办法去寻找我吧,但是你应该也得不到任何有关我的消息。
其实我希望你不要找我,对方太过可怕,可怕到你完全无法想象的程度,我不想要你落于跟我一样境地。
但我太了解你了,如果我不给你写这封信,你一定会追查下去,甚至还会怪自己,为什么不经常跟我联系,以至于连我失踪了你都不知道。
我纠结了很久,还是决定将我遭遇的事情都告诉你,但我不希望你知道后去做什么,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死跟你无关,你无需自责。
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提起过的白阿姨吗?在一家中餐厅认识的。)
李里看到这里,对信中的中餐厅以及那个白阿姨都有印象。
李里跟妹妹的联系算不上频繁,彼此忙的时候也会好几天不联系,但在联系的时间里,妹妹会分享很多她在t国的生活跟见闻。
那家叫黄记中餐厅的店,妹妹提过好几次,说是她在t国吃过的唯一还算正宗的中国餐厅,很多同胞都会去那家店吃饭。
那个白阿姨,是妹妹四月份去黄记中餐厅吃饭时认识的。李里记得妹妹说过白阿姨也是东国人,去t国二十年,嫁给了t国的一个富商。
但妹妹只是偶尔提及两句,聊得并不多,李里也不是很了解这个人。
她接着往下看。
(白阿姨全名叫白如珍,是这家中餐厅的常客,她说只有这家餐厅才能吃到家的味道。
起初我并没有将这句话放在心上,后来回忆起,我才发现,自从我跟她认识后,我再没有在那家餐厅见过她。
我想,那家餐厅,应该是她狩猎的据点之一。
那天我们聊得很开心,白如珍跟我分享了很多当地的特色,以及这边生活的注意事项。这些确实是我所需要的,我当时天真的觉得她人很好很热心,便对她敞开了心扉,聊了自己的学校。
在得知我的学校后,白如珍对我更热情了,临走时加了我联系方式。
自那天,她隔三岔五的便会联系我,偶尔路过学校还会给我带一些自己做的点心。
后来,在学校放假前夕,她问我要不要做兼职,她说有一个同样是东国人的朋友,因为来t国多年,家中小孩的中文学得很差,想要给孩子请一个中文老师,最好是东国人。
她询问我愿不愿意去,给的报酬很丰厚。
当时我对她全无戒心,什么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学校放假当天,她来学校接我,上车后她一直拉着我聊天,让我完全没有注意到车子行驶的路线,只记得车子走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才到。
在车上,她说那对夫妇家的儿子有非常严重的过敏,对很多物品,甚至是人类的皮屑也会过敏,为此,要担任他儿子的家教老师,得先做一个体检,看看会不会有过敏源。
当时的我觉得这个要求也算合理,便答应了。
白如珍又说她在附近的一家专门做体检的机构有熟人,可以悄悄给我做体检不用花钱,我信了她的话。接着,车子在一栋看起来不像医院也不像是体检中心的大楼前停下。
当时我有些疑惑,但白如珍说,这是私人医院,只接待有钱人,还是预约制的,所以外观看不出来是医院。
于是我又信了她的话,跟着她进去。
确实也是体检,而且检查了很多项目,整整做了一天的检查,等到天黑才做完。
最后一项检查做完,白如珍递给我一瓶水,我喝完便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后,自己在一间类似病房一样的房间里,白如珍不知去向,我身上的所有东西都被拿走,连衣服都被换成了病号服。
我在房间里被关了三天,这三天中,有人从门下送水送饭进来,但无人搭理我,不管我在房间中闹出多大的动静,都没人过来查看,直到三天后。
来了一个中年男人,大家叫他菲尼先生,他自称管理员,他告诉我,我被白如珍卖了。
白如珍并不是要给我介绍家教的好心同乡,而是一个人贩子,将我卖给了这个组织,成为一个可以提供众多需求的商品。
他们称我们为工具箱,可以从我们身上拿到任何自己想要的。
对,是我们,这里不止我一个被骗来的,还有很多来自全世界各地的年轻人。
我接受不了这样的遭遇,想过很多办法,闹过,自杀过,绝食过,统统都没有用,最后只会遭到更加残忍的对待,我亲眼目睹那些不愿意妥协的人被杀害。
菲尼说,成为工具箱是我们这些人最大的价值,因为可以反复的利用。但如果我们失去了这个价值,便只能沦为一次性的商品,被分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