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彩霞漫天。
贾环处理完北镇抚司的公务,回到了听涛轩。
他刚踏入院门,便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同。
走进正厅,只见贾政端坐在主位之上,面色阴沉如水,似乎早已等候多时。
或许感觉自己已经掌控不了这个越发得势的庶子,贾政特意还将赵姨娘也找了过来。
此刻,赵姨娘有些局促不安地坐在下首,眼神闪烁,不时地看向门口。
贾环神色淡然,迈步走进厅内。
贾政见他回来,立刻沉声开口,语气带着压抑的怒气:
“逆子!你还知道回来!我问你,你将蓉哥儿抓起来,还查抄宁国府的产业,究竟意欲何为?还不赶紧把人放了,将东西归还,向你珍大哥赔罪!”
赵姨娘见贾政发怒,也连忙跟着帮腔,声音带着几分急切和担忧:
“环儿,听你老子的话!都是一家子骨肉,何必闹得这么僵?快把蓉哥儿放了吧,啊?”
贾环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径直走到另一张椅子前坐下,语气平淡却斩钉截铁:“不放。”
“你!”贾政被他这态度气得猛地站起身,手指颤抖地指着贾环,“你……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还有没有宗族家法?!”
贾环抬眸,眼神锐利地看向贾政:“又拿家法压我?有用吗?”
“我办案,只按大周律法!贾珍要是不服,去告我便是!”
贾政闻言,一时语塞,脸色涨得通红。
他喘了几口粗气,试图以利害关系说服:
“环儿……你糊涂!贾珍是族长!你若执意妄为,惹恼了他,他将你开出族谱,你的名声就全毁了!一个被家族除名的人,在官场上还怎么立足?前途尽毁啊!听为父一句劝,莫要因小失大!”
贾环闻言,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出声:“开除族谱?名声尽毁?呵……”
他站起身,周身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股上位者的威势,逼视着贾政:
“我贾环的官位,是凭真刀真枪、实打实的功绩挣来的!靠的是实力!岂是一个虚有其表的家族名分所能束缚?贾珍若有胆,尽管试试看,看看最终是他宁国府的脸面重要,还是我北镇抚司的刀锋利!”
这番话掷地有声,充满了绝对的自信和对所谓家族权威的蔑视。
贾政被他的气势所慑,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看着眼前这个越来越陌生的儿子,他心中充满了无力感。
“好!好!你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你好自为之!”
贾政丢下这几句话,便拂袖而去,背影竟显得有些仓惶。
贾政走后,赵姨娘连忙上前,拉着贾环的衣袖,脸上满是担忧:
“环儿,你……你怎么能如此顶撞老爷,还……还说不怕被开除族谱,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啊!”
贾环看着她担忧的模样,神色缓和了些,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
“娘,放心吧。你儿子现在站的稳得很,不是什么人都能撼动的。您只需安安稳稳享福便是,外面的事,不必操心。”
他顿了顿,又道:“过几日,我需出趟远门,办一桩公务,可能要些时日才能回来。”
赵姨娘一听,心思立刻转到了这件事上,关切道:“出远门?要去哪儿?危不危险?”
贾环笑了笑,语气轻松:“正常公务,不算什么大事。娘不必挂念,安心在府里等我回来便是。”
又宽慰了赵姨娘几句,让她不必再想贾珍父子之事,贾环便让丫鬟送她回去了。
贾环独自站在院中,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弧度。
什么荣府宁府,若是按照原着中的发展,怕是要不了多久就要被抄家了。
还敢来威胁他,哼!
对于这两艘即将倾覆的破船,贾环根本没放在眼里。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提升实力,并不断爬上高位。
“三爷!”
这时,彩云拿着一封散发着淡淡馨香的信笺走了进来。
“三爷,秦府派人送来的信,说是秦小姐亲笔。”
“哦?”贾环接过信,拆开火漆,展开信纸。
上面是秦可卿清秀婉约的字迹,言辞恳切,先是感谢他又帮秦府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最后邀请他前往秦府,想当面道谢。
字里行间,充满了感激和倾慕。
怕是不止道谢那么简单……
贾环看着信上娟秀的字迹,脑海中不禁浮现出秦可卿那倾国倾城、我见犹怜的容貌,心中确实升起一股想去见她的冲动。
不过,他很快压下了这份心思。
因为剿灭山贼的行动计划已在准备中,此刻实在不宜分心他顾。
他将信纸轻轻折好,对彩云道:“回信一封,就说我近期有紧要公务需离京处理,待公务毕,自会前去拜访。”
“是,三爷。”彩云下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