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基中期的灵力在经脉中奔腾流淌,远比初期更加雄浑凝练。莫羡慕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眼中寒芒闪烁。两个月的闭关,不仅让他突破瓶颈,之前的重伤也已在灵泉和丹药的滋养下彻底痊愈。
是时候回去了。
他走出石室,吴铁正拄着拐杖,警惕地守在洞口,见到他出来,尤其是感受到那股截然不同的强大气息,顿时露出惊喜之色:“东家!您成功了?!”
莫羡慕点了点头,看着吴铁那条依旧有些不便的腿,以及明显清瘦憔悴了许多的面容,心中闪过一丝愧疚与暖意。“辛苦你了。”
“不辛苦!东家实力大进,咱们报仇就有望了!”吴铁激动道。
莫羡慕将洞府入口重新用巨石和藤蔓遮掩好,这处地方或许日后还能用上。随后,他带着吴铁,离开了这片蛰伏两月之久的莽荒山脉。
他没有直接返回坊市或青云宗,而是先去了一个地方——黑矿峡。
再次来到这片曾经险些丧命的山谷,莫羡慕神识扫过,发现此地已然废弃,当初战斗的痕迹也被风雨抹平大半,只剩下一些焦黑的坑洞和断裂的树木诉说着当时的惨烈。
他并非来怀旧,而是来确认一件事。
他来到当初那星空来客意志降临、又被神秘钟声逼退的地方,仔细感应着残留的气息。两个月过去,那股冰冷的意志早已消散殆尽,但那钟声蕴含的浩然道韵,却似乎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残留,带着一种镇压万邪、守护秩序的意境。
“青云宗……”莫羡慕低声自语。那钟声的风格,与青云宗的功法路数颇为契合。是宗门内的某位隐世长老在暗中关注并保护他?还是恰巧路过?
无论如何,这至少证明,青云宗内部,存在着能够对抗那“监视者”的力量。这对他而言,是一个好消息。
离开黑矿峡,莫羡慕将吴铁安置在附近一个安全的村落养伤,并留下了足够的丹药和灵石。他自己则改换容貌,收敛气息,如同一个普通的散修,悄然回到了青云宗势力范围内的一个中型坊市——“流云坊”。
他没有立刻联系仙界贷或药王院的人。在弄清楚目前的局势和敌人动向之前,他需要隐藏在暗处。
流云坊距离青云宗山门和莫羡慕原本的坊市都有一段距离,消息灵通,又不易被熟人认出。他租下一间僻静的院落,开始通过各种渠道打探消息。
首先是他最关心的仙界贷和手下们的安危。
消息让他稍微松了口气。自从他“失踪”后,林风虽然暗中打压,但明面上并未对仙界贷采取过激行动。有钱可为等人勉力维持,加上楚云澜和柳含烟的暗中照拂,仙界贷虽然生意受到影响,但根基尚在,人员也都安全。这显然是因为林风投鼠忌器,不确定莫羡慕是否真的陨落,也不敢彻底得罪他背后的药王院和可能的青云宗高层。
其次是林风和赵崧的动向。
赵崧在黑矿峡被莫羡慕重创一臂后,便返回了玄阴宗养伤,暂无动静。
而林风,这两个月异常活跃。他不仅加强了对坊市的控制,排挤了不少异己商户,而且与一些来历不明的商队往来密切,似乎在大量收购各种布阵材料和战争物资。更有传言,林家最近招募了不少散修客卿,其中不乏一些气息阴冷、行事诡秘之辈。
“暗影阁……”莫羡慕几乎可以肯定,林风是在为暗影阁服务,或者至少是在进行某种大规模的行动准备。
最后是关于“监视者”和修士失踪事件的流言。
流言愈演愈烈,失踪者的范围不再局限于探索过古迹的人,甚至包括一些拥有特殊体质或者修炼了偏门功法的修士。各地宗门都加强了戒备,但至今没有找到元凶,人心惶惶。
这一切迹象都表明,暗流正在加速涌动。
莫羡慕坐在院中,指尖轻轻敲击桌面。敌明我暗,这是他现在的优势。林风恐怕做梦也想不到,他不仅没死,还实力大进地回来了。
是该送他一份“大礼”了。
他取出那枚得自星河散人洞府的青铜钥匙,又回想了一下那卷星图中关于“星尘盟”和“监视者”的标注。一个计划在他心中逐渐成型。
林风不是和暗影阁勾结,在大量收购物资吗?不是怀疑他和上古秘辛有关吗?
那就给他来个将计就计,祸水东引!
他需要一件东西,一件能足够吸引林风和暗影阁,又能将他们引向“监视者”注意力的“诱饵”。
他思索良久,目光落在了自己炼制的“赤阳灵丹”上。此丹效果独特,已小有名气。如果……他能“无意中”泄露出去,这赤阳灵丹的炼制灵感,源自某块得自“天外”的奇异碎片,并且那碎片上,似乎记载着通往某个蕴含无尽宝藏的“失落星域”的模糊星图……
这个诱饵,足够香甜,也足够致命。
只要操作得当,不仅能重创林风,还能借刀杀人,让暗影阁乃至他们背后可能存在的势力,去和那恐怖的“监视者”碰一碰!
说干就干。
莫羡慕立刻开始行动。他先是利用在流云坊的隐蔽身份,通过几个不同的、看似毫不相干的中间人,放出了一些真假掺半的消息:
消息一:失踪已久的炼丹奇才莫羡慕,其实并未陨落,而是在某处秘地养伤,并因祸得福,丹道大进。(此为真,稳定人心,震慑林风。)
消息二:莫羡慕能炼制出赤阳灵丹,灵感源于其早年偶然得到的一块“天外陨铁”碎片,碎片上刻有奇异纹路,疑似古老星图。(此为诱饵核心。)
消息三:有精通古物的修士鉴定,那纹路指向的星域,疑似上古传说中的“归墟”之地,蕴藏成仙之秘!(此为加重诱饵分量,并隐晦点出“归墟”,试探反应。)
消息如同投入油锅的水滴,瞬间在特定的圈子里炸开了锅!
尤其是关于“天外陨铁”和“归墟星图”的部分,立刻引起了多方势力的极大兴趣!连一些平时不显山露水的古老世家和宗门,都开始暗中打探。
莫羡慕躲在暗处,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他知道,鱼饵已经撒下,就等鱼儿上钩了。
而他第一个要钓的,就是林风这条盘踞在坊市多年的恶蛟!
这一晚,月黑风高。
莫羡慕换上一身夜行衣,如同鬼魅般离开了流云坊,朝着林风的老巢——其位于坊市之外、守卫森严的私人庄园潜行而去。
他要去亲自确认一下,这位林大执事,在听到那些“流言”后,会是一副怎样的嘴脸。
同时,他也想看看,这座庄园里,到底藏着多少见不得光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