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平元年夏,袁绍麾下大将久攻平原不下,由于担心迁延时日太久,袁绍为了避免陷入北线、南线两线作战的局面,下令颜良撤回冀州。
这一场由袁绍发起的与公孙瓒争夺青州的战争,打了几个月,袁绍、公孙瓒双方损兵折将,彼此的地盘是一点儿没多,也一点儿都没少。
简称打了个寂寞。
此战过后,公孙瓒也看到了平原的刘备对袁绍后方的牵制力多么的恐怖——毕竟只要有刘备在,袁绍就不能全力攻击幽州,生怕被刘备从屁股后边捅一下。
在这种背景下,公孙瓒再度给刘备增兵,刘备在平原郡的兵力由一万出头爆增到将近两万人。
而且在刘备的再三请求上,之前援助平原郡的公孙瓒麾下将领赵云也留在了平原郡。
袁绍这下彻底头大了,他如果打幽州,刘备就从平原郡出兵给他冷不丁邦邦来一下。
他如果试图再次出兵平原郡,那背后的公孙瓒就会直接带着幽州铁骑南下。
不过对袁绍而言,好消息是经此一战,不管是公孙瓒还是刘备,都需要时间休养生息,一时间也不会对他的冀州有什么想法。
所以袁绍在公孙瓒和刘备两家的边境安排了好了充足的兵马,做好防御工作之后,转过头去准备继续巩固对冀州的控制,顺便开始考虑蚕食西面的并州。
曹操这边也有好消息——豫州的张辽和许褚在下邳的曲阳县找到了藏匿了许久的丹阳兵主力约五千人。在糜家投向曹操之后,丹阳兵失去了钱粮来源,战力一落千丈,在张辽和许褚找到他们之前,原本七千人之众,结果当逃兵的将近两千人。
剩下这五千丹阳兵在被曹军围在曲阳县之后尝试与曹军交战,结果被新组建的虎豹骑冲的七零八落,主将曹豹更是被张辽直接阵斩,其余人全部投降。
张辽、许褚趁势扫荡整个下邳和彭城,就此,徐州各郡(国),除了广陵郡还被陶谦旧部占据之外,其他地区尽入曹操手中。
到现在为止,曹操已经坐拥兖州,豫州大部分地区和徐州除了广陵郡之外的所有郡国,实力隐约已经有点按不住了。
而此刻的曹操,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要为他的贤弟考虑终身大事了。
蔡琰的父亲蔡邕是初平三年夏在长安罹难的,按照规矩,蔡琰要守孝三年。
不过这个三年不是完完整整的三年,而是二十七个月。
算时间,到兴平元年秋,蔡琰就结束守孝了。
可曹操也有点头疼——他这个贤弟似乎对此事并不热心啊。
那可是才女啊,贤弟,才女,你懂什么是才女么?就是那种你娶回家里之后,红袖添香,琴瑟和鸣。
你吟诗她能对句,你作赋她可点评。
漫漫长夜,除了肌肤之亲,更有灵魂相交之乐!
这等妙处,岂是寻常脂粉可比?
曹操和丁夫人几次三番撮合二人,可贺奔一直表现的就是那种特别有礼貌的样子,从来不主动去寻那蔡琰说话,别人想方设法给两人创造一些话题,贺奔也只是客气而简短的应付上几句。
曹操发愁啊,这小子怎么就如此油盐不进?
这么多年了,你身边只有德叔照顾你,连个暖床的侍女都没有,你就如此不近女色么?
难道是……
哦……
嘶……
啧啧……
哎呀呀呀呀……
一想到这里,曹操突然一脸的严肃和担忧。
他记得之前误会贺奔对他有龙阳之好的时候,贺奔曾经口不择言的说了一大堆,也明确表明了他喜欢的是女人而不是男人。
所以,这方面曹操从来不担心。
曹操担心的,是他的疾之贤弟是不是……因为久病伤了元气,所以……有心无力?
嘶……这就很合理了。
于是,一天下午,曹操专门留在州牧府里,找了个理由让贺奔带着曹昂出去散散心,然后把德叔叫到了自己身边。
然后,关上门,屏退所有人,曹操很认真的询问德叔一个问题。
他的疾之贤弟,是不是……不行……
德叔愣在那儿:“曹公,您……问我?”
曹操忙不迭的点点头:“德叔,您在疾之身边照顾疾之多年,对疾之也是最为了解。这个问题,我不便去问疾之,只能问您了。”
德叔一脸为难:“曹公,这……”然后压低声音,“您是不是担心少爷的终身大事!”
曹操一拍手:“正是!德叔啊,你说,我既为疾之兄长,他父母不在,所谓长兄如父,我理当要为他操持此事。如今蔡家小姐已来昌邑多时,疾之却对此事……唉!我怎能不愁!”
德叔一听这话,脸上的皱纹都挤成了一团,又是摆手又是摇头,声音压得更低了:“曹公!您这可真是……想岔了!少爷他……他身子骨是弱了些,可……可那方面的元气,绝对无碍!老朽敢以性命担保!”
“哦?”曹操眼睛一亮,身体凑得更近,“德叔何以如此肯定?莫非……”
德叔老脸一红,支吾了片刻,才像是下定了决心般说道:“曹公也知道,这少年人……晨间……总有些……嗯,自然的反应。老朽伺候少爷起居多年,少爷虽病弱,但这……这阳气生发之兆,却是再正常不过的。老朽敢断言,少爷身体绝无此碍。”
曹操闻言,长长舒了一口气,心头一块大石落地,只要不是身体原因,那便好办了。
他捋着胡须,沉吟道:“既然如此,那他为何对蔡小姐如此冷淡?莫非……是嫌弃蔡小姐曾与那河东卫家有过婚约?”
“绝非如此!”德叔连忙摇头,“少爷心性豁达,绝非拘泥世俗之人。在老朽看来,少爷对蔡小姐,并非无意,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少爷于此道,似乎……一窍不通,且……心怀怯意。”德叔斟酌着用词,“少爷心思纯直,于军国大事上常有惊人之语,可于这男女之情,却……却懵懂得如同稚子一般。”
曹操微微点头,喃喃自语:“确有如此可能……”
“……少爷他或许不知该如何与蔡小姐那般才情高绝的女子相处,怕自己言行笨拙,唐突了佳人。又或者……他自觉病躯,恐非良配,不愿耽误了人家?”
曹操听完,先是愕然,随即抚掌大笑。
原来我这算无遗策的贤弟,竟是个情窦未开的雏儿!不懂?不敢?无妨!无妨!
……
当天下午,蔡琰被丁夫人请到府上。
如今的蔡琰名义上还是曹操的义妹,丁夫人算是蔡琰的嫂子。
没人知道这对姑嫂在房间内讨论了什么,总之她们一直聊到了晚上,丁夫人才亲自送蔡琰出府,用马车送她回到自己在昌邑的住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