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李宣本想告知李寻仙实情，但想到秀春生已经故去，还是选择暂时不告诉他师父飞升的事。
“师父云游，不知身在何方。”
听到这个回答，李寻仙眸光黯淡少许，不过转瞬间又恢复如初。
“多谢李道……师弟出手相助。”
李宣摆手，“我们之间不用多说，不过，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李寻仙一愣，低头看了眼胸口的绷带轻笑一声。
“我心脏在右边，听娘说，跟爹一样。”
李宣傻眼了，竟还真的有人心脏在右边，搞不好以后能碰到心脏在脚底，还能提到嗓子眼的人。
“刚才你所用的手段，都是爹教的吗？”李寻仙好奇询问。
李宣嘴角一抽，便宜师父哪里教过自己，不过这话可不好说。
李宣只是点头，并没有解释，随即话音一转。
“这些人交给你们了，就当为兄弟们报仇吧。”
李寻仙越过李宣，目光落在善俞拓众人身上。
“师弟有心了，能让我们有机会手刃仇敌。”
“与我不必这么客气。”李宣摆手。
李寻仙点头，随即不再矫情，他抬手一招，真气牵引之下，场中一柄弯刀被他握在手中。
“全军听令，斩尽敌首，不可心存仁慈。”
心存仁慈四个字被李寻仙咬的很重。
“杀，杀，杀。”
杀字冲天，振奋人心。
七万士卒振臂高呼，然后没有丝毫停留，提刀冲杀而来。
“不要，不要。”
蛮子见状，被吓得胆寒。
正面交锋，都是军伍自然不带怕的。
可眼下这种诡异情况，自身动弹不得，只能当做牛羊任人宰割，是谁都会恐惧。
屠刀挥落，却并未一刀斩断头颅。
长刀卡在脖颈，血水飞溅。
蛮人痛苦挣扎，可怎样都无法挣脱出来。
同样的一幕在重复上演，这就是李寻仙所说的，不可心存仁慈。
“恶魔，你们都是恶魔。”
善俞拓赤红着眼睛，前后还没多久，他眼睁睁看着三十万士卒丧命却无能为力，心态早就崩了。
嘈杂声中，沉重的脚步声缓缓响起。
李寻仙一步步走来。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方，眸子里没有丝毫波动。
“李寻仙，你们不得好死。”善俞拓怒斥。
“恶魔？不得好死？”
李寻仙低声呢喃，随即一脚踩在善俞拓脸上。
“国战向来都是成王败寇，自古以来，灭国之事常有，有人唾弃，有人怨恨，但终究是保留一丝人性。”
“攻城掠地，屠城者许多，被称作人屠，而吃人者，唯有蛮子，不可为人。”
善俞拓被踩在脚下，想要说什么，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真恨不得食你血肉，可我终究不是畜牲。”
李寻仙说完，手中长刀向下刺入。
刀刃从后背贯穿，插入黄沙之中，然后又被拔出。
下一瞬，长刀再次落下，于此往复。
一刀刀落下，善俞拓从剧烈挣扎到奄奄一息，直至了无生机。
“只可惜，这世上没有比死亡更狠的处罚。”李寻仙自语一声，最后一刀贯穿他的头颅。
“师弟，那可曾去过南方？”李寻仙从厮杀中折返。
李宣闻言默默点头，叹息一声后，将南方现状讲了出来。
如李宣所料，李寻仙的反应与马武一般，面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这事暂时不能让他们知道。”李寻仙压着声音。
李宣点头，明白他的打算。
柴荣这支孤军深入荒漠，都带着必死的意志。如果他们知道被背刺了，怕是会引来哗变。
“师弟去过南方，应该与我娘见过，她怎么样了？”
李寻仙神色有些复杂，他很久没有回去，战事开始前，曾有传信，说秀春生身体不是很好。
“师娘她故去了。”李宣摇头叹息。
听闻这话李寻仙身子晃了晃，始终古井无波的眸中，闪过哀伤。
娘亲的故去是预料之中，只恨自己未能看到临终最后一眼。
“不过既然你们见过了，也算圆了娘亲一个执念，若是我能找到他，定要替娘好好问个究竟。”
李寻仙说的他，自然是李羡仙，让秀春生牵肠挂肚的负心人。
李宣嘴角一抽，这就是情债啊。
不过他始终不能理解，师父是怎么拿下秀春生的，毕竟对方不是普通人，活了三百八十岁。
究竟是怎样的魅力，能让这样一个人，爱的死去活来，如十八岁怀春少女一般。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场中单方面的屠杀持续了足足半个时辰。
惨叫声中，血水飞溅，不少晋国士卒变成了血人都丝毫不觉，更不知疲惫一刀一刀砍在不知生死的蛮子身上。
当一切平息，有好似风云止住。
全军列阵，将战死同袍就地掩埋后，大军向着后方行进。
天宫，正是此行的目的地。
不过柴荣手中地图并没有标注名称，只知这里藏有秘密，被蛮子视为圣地。
当李宣众人赶到时，所谓的天宫竟是空空荡荡。
眼前依旧是沙漠腹地，不过放眼望去几十里内没有沙丘，都是平坦的沙土。
现场只有一个类似于祭坛的东西，乍一看像是一口井，用石头堆砌。
当李宣走近才发现，这些石头蕴含某种未知的能量。
能量很微弱，还在一点一点的消逝。
“柴将军他们人呢？该不会接着向前了吧？”一位将领狐疑。
李寻仙放眼望去，远方杳无人烟，而地上也没有丝毫足迹。
“他们应该是去了什么地方。”
李宣站在祭坛前若有所思。
李寻仙闻言向着祭坛走来，当走近后蹲下身子抓起一捧沙土微微蹙眉。
“他们在这里消失了。”
“恩，这祭坛有问题。可能是...”
李宣话没说完，他自己也有些不确定。按照他的猜测，这可能是一个传送阵。
“我来看看他们去哪里了。”
李宣低语一声，随即闭上眼睛，神念扩散开来。
下一瞬，时光倒退，可倒退了一刻钟就止住。
就好像鬼打墙了一般，始终在这一刻钟内反复循环。
再次睁开眼睛，也不过几息时间而已。
李寻仙好奇的看来，不知道李宣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