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李总的獠牙
康泰医药，总经理办公室。
厚重的红木办公桌上，一份当天的《江城商报》被狠狠摔在地上，报纸头版赫然印着“官方通报还清白，‘辰瑶诊所’神医之名响彻江城”的醒目标题。旁边散落着几张打印出来的网页截图，全是关于林辰蒙眼辨药视频的爆炸性转发和赞誉评论。
李总肥胖的身体陷在宽大的真皮老板椅里，胸口剧烈起伏，一张胖脸涨成了猪肝色。他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蒂，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烟草和一种失败者特有的焦躁气味。
王主任像个鹌鹑一样缩在沙发角落，大气不敢出，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他知道，李总的怒火需要一个宣泄口，而自己很可能就是那个倒霉蛋。
“废物！一群废物！”李总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乱跳，“一个小小的破诊所，一个不知道从哪个山沟沟里钻出来的野小子，就把你们耍得团团转！王德发，你当初是怎么跟我保证的？啊？！说什么万无一失，绝对能让他身败名裂！现在呢？老子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王主任，也就是王德发，浑身一颤，哭丧着脸辩解：“李总，这…这谁能想到那小子邪门到这种地步啊！蒙着眼都能把药材分辨得清清楚楚，连…连我们混进去的那点东西都被他揪出来了…这…这根本不合常理！”
“不合常理？”李总抓起一个文件夹就砸了过去，文件夹擦着王德发的头皮飞过，砸在后面的书架上，文件散落一地，“现在全市都知道他林辰是神医，老子的康泰医药成了阴险小人！经侦支队那边还在盯着我不放！你跟我说不合常理？！”
他喘着粗气，眼神阴鸷得吓人：“老子在江城医药界混了这么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没想到阴沟里翻船，栽在这么个毛头小子手里！”
王德发噤若寒蝉，心里却暗暗叫苦，当初要不是你李总贪图人家诊所可能带来的威胁和那些可能存在的秘方，非要下黑手，何至于此？
李总发泄了一通，稍微冷静了一点，但眼神里的狠厉却丝毫未减。他重新点起一支雪茄，狠狠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他的声音带着刺骨的寒意：“谣言不行，栽赃也不行…看来，是时候动点真格的了。玩阴的不成，那就明着来！让他知道，在江城这一亩三分地，谁才是爷！”
王德发小心翼翼地问：“李总，您的意思是？”
“他不是靠着医术和药材好吗？”李总眯起眼睛，像一条盯上猎物的毒蛇，“那我就断了他的根！听说他跟那个秦家的丫头走得很近？秦氏中医馆，哼，一个半死不活的老牌子，靠着祖上那点余荫撑着…”
他弹了弹烟灰，语气森然：“你去，找秦家那个丫头，秦雨烟。告诉她，我们康泰，要全面停止向秦氏中医馆供应所有药材！”
王德发一愣：“李总，秦氏虽然现在不行了，但也是老客户，而且他们用量不大，对我们没什么影响啊…”
“你懂个屁！”李总打断他，“我要的不是断他那点药材！我要的是态度！是杀鸡儆猴！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着，跟我李某人作对，跟他林辰沾上关系，就是这个下场！”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城市：“还有，我记得秦氏中医馆那个老铺面，产权有点复杂吧？好像有一部分是属于街道的？去，找人活动活动，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把那块地收回来，或者找个由头，让他们搬走！断了他的药材，再端了他的老窝，我看他秦家还怎么硬气！看他林辰还能不能安心当他的神医！”
王德发倒吸一口凉气，这一手可比造谣狠多了。这是直接要刨秦家的根啊！秦氏中医馆传承百年，那块招牌和那个老铺面，几乎是秦家最后的念想了。这一招，无异于釜底抽薪。
“李总，这…秦家虽然没落了，但在老一辈人里还是有点名声的，这么做会不会…”王德发有些犹豫。
“名声？名声值几个钱？”李总不屑地嗤笑一声，“现在是什么时代？是资本的时代！他秦家有名声，能当饭吃吗？能挡住推土机吗？按我说的去做！我要让林辰那小子知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那点医术，屁都不是！”
他转过身，盯着王德发，眼神凶狠：“还有，给我盯紧了那个林辰！我就不信他一点弱点都没有！他那个诊所突然冒出来，师承是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给我往深里挖！只要找到一点破绽，老子就能让他万劫不复！”
王德发被李总眼中毫不掩饰的恶意吓得一哆嗦，连忙点头哈腰：“是是是，李总，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办！一定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
看着王德发连滚爬爬地离开办公室，李总重新坐回椅子上，深吸了一口雪茄，烟雾从他鼻孔中缓缓喷出，模糊了他狰狞的表情。
“林辰……”他低声念叨着这个名字，仿佛要将它嚼碎一般，“咱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你以为赢了第一局就稳了？呵呵，我会让你知道，得罪我李茂才的下场！”
他拿起手机，翻到一个没有存储姓名、但似乎牢记于心的号码，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拨出去。只是眼神变得更加深邃难测。
“林浩…你这个副总，当得也太安稳了点。或许，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林辰，能给你带来点‘惊喜’？”他喃喃自语，脸上露出一抹算计的阴笑。
显然，在对付林辰这件事上，他并不打算单打独斗，甚至开始考虑如何利用林辰，去搅动康泰内部那潭更深的水。
而在“辰瑶诊所”，送走了江若彤，整理完一天事务的林辰，对此还一无所知。他刚刚凭借医术和智慧化解了一场信誉危机，赢得了名声和初步的官方认可，甚至获得了来自警方内部一份意想不到的“礼物”。
但他很清楚，李总那种睚眦必报的人，绝不会轻易罢休。只是他或许没想到，对方的反扑会来得如此直接、如此凶狠，目标不再仅仅是他的诊所，而是开始指向他身边刚刚建立起的联系和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