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星信号的另一端，掮客在日内瓦一间不起眼的公寓里放下加密话筒。
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外界光线，只有几台大功率加密电台和一台早期型号的便携式电脑屏幕发出幽光。
金特罗的订单，一场针对美国本土、旨在制造大规模恐慌、打击dEA声誉的“风暴”，是近年来最烫手也最丰厚的单子。
至于接到这桩业务的掮客本人，则是像一个精密而冷酷的机械师。
他庞大的记忆库和隐秘的地下情报网开始高速运转。
目标非常明确，需要能在美国本土高效运作、具有大规模爆炸袭击能力、且对金钱驱动响应积极的极端组织或个人。
宗教狂热分子？
排除。
动机掺杂难以控制的信仰因素，易偏离纯粹的经济目标，也更容易被美国庞大的反恐网络提前锁定。
美国本土极右翼疯子？
排除。
行动模式偏执松散，难以驾驭，对“外国毒枭雇主”的忠诚度存疑。
最终，焦点集中在几支以“雇佣兵”身份活动、实则毫无底线、只认钱的国际恐怖分子团伙上。
他们通常由前特种部队成员、无政府主义者、被通缉的爆破专家组成，接受过严格军事训练，精通城市作战和爆炸物，组织结构严密，行动高效冷酷。
他们是纯粹的鬣狗，只为赏金撕咬。
经过数小时在加密电台频道和秘密联络点的信息交换与背景深挖，这位在地下世界代号“信使”掮客就锁定了三股潜在力量。
他没有暴露金特罗的身份，只以“愤怒的赞助人”代称，通过多重加密电报的传递方式，发出了试探性的任务简报和要求。
针对美国本土高价值或高象征性目标（暗示包含政府设施）的协同爆炸袭击，规模必须“引起全球震动”，时间要求紧迫。
不过预算……极其充裕！
其中一股力量很快退出，认为风险过高且时间太紧。
另一股开出了天价，超出了“信使”对任务性价比的评估。
只有一股力量，代号“灰烬”（the Embers），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和与之匹配的“能力证明”。
三天后，瑞士苏黎世，一条背街小巷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垃圾气息。
“信使”裹在深色风衣里，帽檐压得很低。
一辆不起眼的黑色奔驰轿车缓缓停在他面前，车窗降下一条缝，露出一双冰冷、毫无感情的眼睛。没有寒暄。
“信使”将一个厚重的牛皮纸档案袋递进车窗缝。
“灰烬”的代表一言不发接过，车窗迅速升起。
轿车无声驶离，消失在苏黎世傍晚的薄雾中。
档案袋里是“灰烬”的初步回应。
一份加密文件，内含其核心成员的部分匿名履历，足以证明其具备在美国本土策划执行复杂袭击的能力，，以及一份详尽的、针对不同等级目标。
从联邦建筑到国家级地标，各种的行动方案大纲、资源需求清单和时间预估。
效率之高，透着一股冰冷的专业感。
文件末尾附上了他们的初步报价。两千万美元基础费用。
根据最终选定目标的象征意义、安保等级和袭击难度，上浮最高至三千万美元。
预付50%，行动确认启动前付清全款。
指定了不记名债券或特定离岸银行账户作为付款方式。
“信使”将“灰烬”的提案和初步评估通过加密电报发送给了金特罗。
没过多久，金特罗的庄园这边，金特罗本人看着“信使”传来的密信内容，眼中复仇的火焰熊熊燃烧。
“灰烬”？
名字不错。
他需要的就是这种能烧尽一切的力量！
至于价格？
呵呵，他不在乎！
金特罗只要能达成目的。
看完了“信使”传来的消息，金特罗立刻授权“信使”。
接受“灰烬”作为执行者，基础酬劳按最高档三千万美元计！
要求直接对话最终执行团队核心，敲定目标细节，只不过地点必须绝对安全。
一周后，奥地利维也纳。
一栋外表普通的老式公寓楼深处，一间经过特殊屏蔽处理的密室。
厚重的隔音门紧闭，室内只有一张长桌，几把椅子，光线昏暗。
金特罗本人罕见地亲自到场，通过精妙的伪装和严密的安保路线潜入。
他身边只带了两名最心腹的死士保镖。
长桌对面，坐着“灰烬”的核心决策层三人。
阿尔法、贝塔、伽马。
只是代号，名字谁也不知道。
三人同样经过伪装，面无表情。
没有寒暄，没有茶水。
空气凝重得如同铅块。
看着眼前的几个陌生人，金特罗声音因压抑的愤怒而沙哑。
“钱，不是问题，三千万，可以，不过我要看到效果！最大的效果！”
“要让华盛顿的官僚们，让该死的dEA在他们自以为最安全的巢穴里感到恐惧！”
“我要美国本土遍地开花！我要看到他们的新闻头条被恐慌淹没！”
阿尔法的声音冰冷，毫无情绪。
“恐慌只是副产品，我们的任务只是制造既定事实的毁灭，至于效果，取决于您对目标的选择和对效果的预期。”
“三千万，我们可以让多个重要节点同时燃烧，但必须明确一点，我们只负责执行和毁灭，后续的政治声明、责任归属，由你方负责，我们只对任务成功和收款负责。”
金特罗闻言顿时笑了。
“你说声明？当然由我负责！”
“我会让全世界都知道，这就是我，米格尔·金特罗，对dEA还有它背后那个傲慢国家的报复！我和瓜达拉哈拉集团会为此负责！也告诉所有人，惹怒我们的下场！”
他刻意强调了集团的名号，既是为自己壮声势，也是试图将祸水引向整个组织。
说罢，金特罗的表情缓和了几分，语气也变得轻松起来。
点燃一支雪茄，目光环视在场的掮客和三名佣兵，紧接着缓缓开口道。
“所以，现在，跟我说说，你们为这桩业务挑选好的几个目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