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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无论六欲天魔如何挣扎、怒吼,都抵挡不住时空之河的冲刷。周围的建筑、尸骸、甚至空气中弥漫的魔气,都在快速消散、重组。
当林清尘再次睁开眼时,刺目的阳光让他下意识地眯了眯眼——他竟已回到了最初的那片大山旁,徐松涛正蹲在火堆旁烤肉,油脂滴落在火上,发出“滋滋”的声响,香气弥漫在空气中。
“兄弟,你醒啦?快来尝尝我的烤肉!刚烤好的,还热乎着呢!”徐松涛看到他醒来,立刻热情地招手,手里还拿着一串烤得金黄油亮的肉串。
林清尘看着眼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场景,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走上前,接过肉串,与徐松涛随意交谈起来,一如之前的剧情——两人从山间的奇景聊到城中的趣闻,相谈甚欢。
可没过多久,徐松涛便皱起眉头,脸上露出苦恼的神情,再次爆出了那句他早已听过无数次的话:“兄弟,不瞒你说,我最近总觉得身体不对劲,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钻来钻去……”
这番话与之前的剧情都别无二致。林清尘耐心倾听完,眼神骤然一凝,趁徐松涛低头翻动烤肉、毫无防备之际,迅速抬手将他击晕。看着倒地昏迷的徐松涛,他终于有了片刻喘息的时间,盘膝坐在草地上,开始复盘第二次时空重启中出现的问题。
“净心禅的突然发难是意料之外的变数,可为何明明击溃了所有对手,完成了天魔灭世的剧情,还是会触发重启?”林清尘坐在草地上,指尖轻轻敲击着膝盖,陷入了沉思,“难道‘天魔灭世’的剧本还不够彻底?还是说,幕后黑手布下的这个循环,藏着更深层的触发条件?”
林清尘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前两次降临昆仑界的经历——每一次血月之夜,都像是一道无形的枷锁,将他牢牢困在这重复的循环之中,无法挣脱。
第一次降临昆仑界时,林清尘便在血月之夜大杀四方:他先是在三教四派的封印中杀出一条血路,斩杀了三教四派的高手;随后又趁六欲天魔被三教四派重创之际,毫不犹豫地将六欲天魔天魔彻底诛杀。
当时林清尘以为任务已然圆满,只需唤醒徐松涛,便能迎来完美结局。可没等他靠近徐松涛的身躯,血月的最后一缕微光便彻底消散,周围的空间骤然扭曲,他竟毫无征兆地坠入了第一次时空重启,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第二次降临昆仑界时,林清尘刚睁开眼,便被眼前徐松涛烤肉的场景钉在原地——熟悉的对话一字不差,相同的动作分毫不差,就连火堆里木柴燃烧的焰势、迸溅的火星,都与第一次降临的画面完全重合。他反复掐算时间、确认细节,最终不得不接受一个荒诞的事实:自己陷入了“时间循环”。
这一次,他放弃了“除魔卫道”的路线,转而剑走偏锋——决定推动“天魔灭世”的剧本。他断定,唯有借六欲天魔的力量撕碎幕后黑手预设的宿命剧情,用彻底颠覆规则的方式,才有可能跳出这无尽的循环。
为了实现这个计划,林清尘步步为营:先是借超级机器人小黑之手,悄无声息偷出正阳乾坤鼎,以此为导火索挑动三教四派内讧;接着又故意对慧云示好,巧妙维持三教四派间脆弱的平衡,避免局面失控;等到血月之夜降临,他更是暗中助力六欲天魔,不仅协助其击溃了北斗七星阵,还粉碎了净心禅院“黄雀在后”的算计,让六欲天魔得以顺利诛杀所有对手,成功进入“天魔灭世”阶段。
可就在子时过半、血月缓缓落下的瞬间,熟悉的空间波动如期而至。即便他早已潜藏在天魔体内,试图规避重启的力量,却依旧逃不过第二次时间重启的命运。
复盘后,林清尘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头绪。随后,他开始检查身体状况,很快便敏锐察觉到体内的异样——一股陌生的气息正与他自身的灵力缓慢交融,顺着经脉游走时,还在隐隐影响他的感知。他立刻运转仙力探查,脸色瞬间惨白:这股气息,竟与昆仑界的天地灵气同出一源!也就是说,他正在被昆仑界“同化”。
这个发现让林清尘浑身发冷。他不用细想便知,若再经历几次这样的重启,体内的昆仑界气息会越来越浓,最终彻底吞噬他原本的仙力,将他完全同化成昆仑界的一部分。到那时,他将不再是试图打破循环的“外来者”,而是会沦为“天魔灭世”剧本里的一枚棋子,永远困在这循环中,再也无法脱身。
林清尘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回想前两次的经历:第一次重启后,他从未留意身体的细微变化;第二次重启时,他一心扑在挑动内讧、推进灭世剧情上,即便偶尔感觉灵力运转有些滞涩,也只当是消耗过大,从未往“同化”上联想。
直到第三次降临后,林清尘才真正静下心来,细致核查自身状况,这才终于揭开了“同化”的真相。前两次的同化如同春雨润物细无声;可这一次,昆仑界的同化之力明显增强,体内陌生灵气与自身仙力交织时的滞涩感、感知中对昆仑界天地规则莫名的亲近感,再也无法遮掩,彻底暴露在他眼前。“能做到这种‘润物细无声’的同化……”
林清尘指尖摩挲着下巴,略一思索便有了头绪,“必然是借助了昆仑界的自然之力——山川蕴育的灵气、河流流动的水汽、大地深处的底蕴,甚至是空气中流动的微风,或是与这些自然之力相关的人、事、物。”毕竟,只有融入万物的规则之力,才能在潜移默化中渗透他的身躯与神魂,且不被轻易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