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文恭本不愿这样想,但他有理由怀疑。
“你……”
荣奇气得说不出话,手指着史文恭,脸色发青。
这时安云天开口打圆场:
“两位大人,何必动气?”
“不如先看看情况,说不定有效果?”
“若真不行,再处罚也不迟,如何?”
荣奇怒道:“处罚?人都死光了,罚谁?”
人都没了,还谈什么处罚?
荣奇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夏军这六千士兵一出动,汉军立即反应,箭雨戛然而止。
紧接着,重甲步兵列队而出。
近四千全副武装的重甲步兵杀气腾腾,后方跟着两千轻甲步兵,一同推进。
更有两千铁骑,在重步兵的掩护与轻步兵的护卫下,直扑夏军那六千人的方阵——一场 ** ,即将开始!
六千人?
就这点人也敢迎战?
谁给的胆子?
苏牧在将台上远眺,轻声自语:
“敌军主将应当不会如此冒进……看来是基层军官擅动,或是士兵自发而为。”
“确实,被人如此压制,难免会心生不甘,但这种情绪一旦失控,就会给己方阵型带来难以弥补的破坏!”
为何会这样?
很可能就是出于不甘。
虽然苏牧对目前的远程火力并不满意,主要是因为射程依然不够。尽管相较于夏军的强弩等武器,汉军这边已经表现得很出色了。
然而,苏牧骨子里对火力的渴求是根深蒂固的,即使使用**等箭矢,也感觉远远不够。
只有大炮才能解决这个问题。
但这得看运气。
如果能召唤出火器部队,即便没有大炮这样的杀器,**的话……当然,不是那种射程短、威力弱的**。
必须是射程足够远、威力强大的**才行。
一般的**,根本达不到要求。
“你不是应该高兴吗?”
对于这一点,黄蓉觉得苏牧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这难道不值得高兴吗?
敌军白白送上门啊!
“只是六千人马而已,没什么值得高兴的。”苏牧摆了摆手,淡淡地说道。
高兴?
为什么要高兴?
区区六千人,根本不值得高兴。
“问题是对方这么一闹,不就等于让他们的铁桶阵不再牢固了吗?这样一来,这个所谓的龟壳不就能被打破了吗?”
一旁的怜星听了,忍不住插了一句。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在我看来,确实没必要太过高兴。”苏牧依旧觉得没什么可高兴的。
和邀月、怜星等人说话时,苏牧很少自称“孤”,而是用平常的称呼。
“怜星姐姐,他就是在嘚瑟,觉得这么点人根本不值一提。”黄蓉已经看透了,小声对怜星说道。
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他在嘚瑟啊!
区区六千人,怎么可能放在眼里?
“蓉丫头,别胡说八道,我还是懂得什么叫骄兵必败的。”苏牧立刻否认三连,表示自己明白骄兵必败的道理。
“废话太多了。”
或许是觉得黄蓉和怜星话太多,邀月插了一句。
因为邀月开口,黄蓉和怜星便不再继续说了。
有时候苏牧说话未必管用,但邀月就不一样了。
怜星和黄蓉在她面前,总是格外乖巧。
与此同时,战场上已经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汉军的重甲步兵与夏军的精锐甲士正面交锋,在碰撞的瞬间,爆发出一场极其惨烈的血战。
夏军的弓箭与刀剑,劈砍在重甲之上毫无效果,只能溅起点点火星,这便是装备上的悬殊差距。
而汉军的重甲步兵挥动长柄大刀,每一次出击都带起淋漓鲜血与飞落的头颅。
战刀锋锐,势不可挡。
重甲坚固,牢不可破。
夏军六千甲士遭遇汉军重甲步兵后,才真正意识到彼此实力的天壤之别。
此外,那两千轻甲骑兵并未袖手旁观,他们手持大刀,凭借骑兵的迅捷,如疾风般收割生命。
银甲骑兵冲锋之下,生生踏出一条血路。
六千夏军士兵刚一接触便溃不成军,顷刻崩溃。
无法抵挡!
确实无法抵挡!
目睹此景,荣奇猛地起身,怒骂:“我早料到会如此!”
“速传军令,调前军护都营一万甲士上前增援,再派四千重甲步兵与八千长枪兵自侧翼施压,遏制敌军骑兵冲击。”
“同时布置拒马、木栅与车阵,务必阻止敌军骑兵突破我方阵地。前沿阵地或难保全,但后方阵地必须守住。”
骂归骂,荣奇迅速做出应对,以免损失进一步扩大。
即便如此,那六千步兵已折损过半。
唉,伤亡惨重!
另一边,史文恭脸色阴沉,极为难看。
他万万没想到,青州精锐竟如此不堪一击?
这六千精锐,战力不应如此不济。
为何会……
不可能,绝无可能!
“唉,敌军实力更强了。”安云天虽曾见识苏牧麾下强军,但再次目睹飞凤军团的威势,仍不禁感叹。
史文恭:“……”
这话何需你说?
莫非是在嘲讽我?
闻此言,史文恭心生不悦。
他总觉得此言带刺,却又无从证实,心情愈发阴郁,极为不快。
荣奇等人正感叹飞凤军团的强悍,苏牧却未将此放在心上,反而紧盯着敌军主力阵地的动向。
“看来敌军有所行动,这是决意要出击了。”
从苏牧所在位置望去,可见夏军阵地中部队频繁调动,显然已决心展开一场激战。
仅六千步兵,显然不足。
必须增兵!
“这正好合了你的意吧?”
怜星觉得,敌人的举动完全顺应了苏牧的心意。
苏牧听了,脸上却不见丝毫得意,反而神情慎重地说道:“不能轻敌。他们在兵力上占优,我军虽强,但人数上的劣势必须正视。”
他稍作停顿,又补充道:“不过,我对凤舞有信心,此战我们一定能胜。”
邀月在一旁,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怜星悄悄观察着苏牧。
心里不禁嘀咕:姐姐这边……应该没问题吧?
唉,说不准啊。
怜星还是不敢掉以轻心,觉得必须谨慎为上。
就在苏牧说话的时候,于凤舞那边已经展开了行动。
她亲自率兵出击。
敌方出动了二万二千人,于凤舞则亲自带领三千骑兵出战,同时增派一万甲士和一千重甲步兵向前推进。
“等等,于凤舞怎么亲自上阵了?”怜星见状,有些不解。
作为主帅,不是应该坐镇后方指挥吗?怎么会亲自冲锋?
“这可以理解。”苏牧却一脸平静,似乎并不意外。
“呃……”黄蓉和怜星相互看了一眼。
两人心里还是想不通,这要怎么理解?
“别急,你们继续看下去就知道了。”苏牧没有多解释,只是神秘地笑了笑,示意她们接着观战。
至于邀月,她始终一言不发,目光紧锁在于凤舞身上。
既然苏牧这么说了,怜星和黄蓉也不便再问。
于是两人安静下来,不再多言。
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这个道理,怜星和黄蓉都懂。她们把注意力重新投向了战场。
于凤舞主动出击,自然引起了夏军的警觉。
但此时双方已经短兵相接,后续增援的兵力也陆续投入战场。
夏军同样有骑兵,与步兵配合,打出了不错的反击。尤其是阵中有数名勇将,很快就将被汉军包围的三千夏军步兵救了出来。
但救出归救出,并不代表已经安全。
而且,他们该如何撤离?
因为这已经陷入汉军的包围圈,显然是有意放这支夏军进来的。两万人左右的兵力,若是全部歼灭……为何不要?
于凤舞一马当先,在重甲步兵的包围之中,率骑兵猎杀夏军步兵。
转眼之间,人仰马翻,血流遍地,尸横遍野。
裂风枪所至,无人幸存。
挡不住,真的挡不住。
夏军中有几名悍将不甘失败,亲自冲杀而来。
但这几人什么也没做成,就被于凤舞一枪一个,轻松解决。
飞凤军团的重甲步兵有其独到之处,轻甲步兵同样不弱,配合部分刀盾兵与长枪兵,将这两万左右的夏军紧紧围困。
而且,汉军重甲步兵个个身材高大,手持长柄大刀,一刀一个,毫不讲理地疯狂劈砍,每一刀都让一名夏军士兵丧命。
仅仅一刀便致命,毫不留情。
力气稍大的,甚至能一刀将人砍成两段。而夏军的反击只是徒劳,面对汉军重甲的防护,实在难以破防。
关键在于,夏军的重甲步兵与汉军一对比,差距极为明显。
不是夏军的重甲步兵不够强,只是一比之下,结果立判。
汉军的重甲步兵从头到脚全副武装,毫无破绽,无论是刀砍还是枪刺,都难起作用。
于是,夏军士兵接连丧命,不是人头落地,就是身体断裂。
总之,各种死法不断上演!
于凤舞率骑兵冲杀一阵后,便不再继续,转而望向夏军阵地。由于夏军一再失误,多个阵地已形同虚设,可以进一步推进。
推进!
必须推进!
她当即下令,迅速组织部队,准备一举拿下夏军暴露的几处阵地,歼灭那几支部队。
……
前线战况愈发不利,荣奇眉头紧锁。
不行,再这样下去,我军的伤亡只会更大。
果然,主动出击没有好结果。
该死的青州军,只会坏事。
就因为青州军中有人胡来,导致局面越来越糟。尽管荣奇知道己方优势在于兵力,但以汉军展现出的实力来看,兵力优势……唉,未必可靠。
但如今,已没有选择。
只能与对方决一死战。
荣奇尚未作出决断,便接到一则噩耗。
“你说什么?”
荣奇正为前线的激战忧心,不料竟有紧急军情传来。听完汇报,他满脸震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再说一次?”
难以置信的荣奇,再次向跪地禀报的校尉确认。
校尉抱拳答道:“都督,后方急报,汉军已突破安陵城,进入青州境内。北海、乐安、高密等地纷纷告急。”
荣奇如遭雷击,愣在原地,脸上写满惊愕。
史文恭与安云天也神色凝重,同样感到难以理解。
汉军究竟是如何办到的?
“等等——粮仓呢?”荣奇猛然回神,急忙追问,“怀县与东城两座粮仓可有异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