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萱儿之所以会想要争取一番，完全是受了黄蓉的影响。不过她终究还是会听从安排的，这一点苏牧并不担心。
与黄蓉之间的这点小打小闹，其实并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柳萱儿最终仍会执行命令，苏牧自然无需挂心。
轻重缓急，柳萱儿心中自有分寸，苏牧也觉得自己不必过分紧张。说到底，确实没那个必要。
“眼下形势已经明朗，留在邺城的柳萱儿、上官月如、吕雉等人，务必各自负责好自己的职责，都明白了吗？”于凤舞最后总结道，提醒家中女眷要各司其职。
尽管于凤舞与邀月仍在暗斗，但她实际上已在履行大妇的责任，相当于行使正室的权力。苏牧并不插手，只看她们之间如何相争。目前看来，于凤舞明显占据上风，邀月似乎斗不过她。
苏牧并不鼓励妻妾相争，但若阻止她们相斗，显然也不现实。无论是邀月还是于凤舞，虽然表面曾有过合作，却都无意将正室之位拱手让人，因此相争在所难免。
就在苏牧神游之际，于凤舞想起一事，对柳萱儿说：“对了，萱儿，长孙无垢那边你得留意一下。”
“大都督，我会安排东厂的人手进行监视。”上官月如接话表示，会在内宅安排几名内侍负责此事。毕竟让柳萱儿亲自盯着长孙无垢并不现实，由东厂接手更为妥当。
当然，此事仍需征求苏牧意见。“大王，您意下如何？”她问道。
长孙无垢？苏牧心中微微一动——他似乎真将此人遗忘了，实在是事务繁杂所致。不过，他对于凤舞与上官月如的做法十分认同。
事实上，他早已派人暗中监视，不仅针对长孙无垢，连长孙无忌也一并纳入监控范围。“继续盯着，绝不能放松警惕。不仅是长孙无垢，连长孙无忌那边，东厂也须严密监视。”苏牧强调。
于凤舞闻言一怔，随即会意，沉声问道：“大王是认为会有人接触他们？”
苏牧语气笃定：“不是认为，是必然。”
“会是谁呢？”
怜星望着苏牧自信从容的样子，忍不住发问。她实在好奇，苏牧为何如此笃定，又究竟会是何人来接触。
“怜星姐姐，你忘了‘零四零’吗？大王之前已经让长孙无忌传话给晋阳李家的那位公子，不记得了吗？”黄蓉轻轻咳嗽一声，低声提醒一脸困惑的怜星。
“呃……”
怜星一时语塞。
她记得这事，当时也问过。苏牧怎么回答的？说是会有惊喜。可她当然不信，哪有人会这样？更何况对方还是世家子弟。
但现在看来，事情似乎不太一样。
怜星仍是不解，问道：“姐夫，难道那个李世民真会为了长孙无垢而疯狂？”
苏牧摊了摊手，语气平缓：“我不知道。不过，或许能钓上条大鱼。”
“啊？钓鱼？钓谁？”怜星依旧摸不着头脑。
邀月却已明白过来。她看着妹妹一脸困惑，开口解释：“他要钓的不是李世民，而是李世民背后的人。”
“背后的人？是谁？”怜星下意识追问。
“慈航静斋。”邀月答道。
怜星蹙眉，满脸不解：“慈航静斋还敢这么嚣张？”
他们难道还没吸取教训？竟还敢跳出来生事？
“为何不敢？”苏牧语气冷淡。他对慈航静斋素无好感，自厂卫设立以来，便一直命人搜集相关情报，尤其紧盯晋阳李家。
虽是综武世界，但苏牧相信，慈航静斋选中的必是晋阳李家。
他顿了顿，补充道：“这些年慈航静斋动作频频，他们看好的，就是晋阳李家。”
这番话让黄蓉也感到困惑，她抓了抓头发，问道：“可武德司不是还在吗？慈航静斋怎敢如此猖狂？”
武德司？早已名存实亡。
通过锦衣卫与武德司的数次交锋，苏牧基本断定这个机构已近瘫痪。武德司毕竟存在了两百年，即便因种种原因衰败，也不该被轻易轻视。然而多次交手，锦衣卫皆占上风——这固然有锦衣卫实力出众的缘故，但更关键的，是武德司内部早已问题重重。
说到底，大夏已日渐衰微，武德司敌不过锦衣卫，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武德司早已不复从前，这十年来声势大不如前，再加上世家的遮掩，他们又能怎样？”
苏牧接着说道：“况且如今天下大乱，慈航静斋更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机会？”黄蓉眨了眨眼，“什么机会？”
怜星答道：“拯救天下苍生，这本就是慈航静斋最热衷的事。”
“拯救苍生要一群尼姑来？不好好念经，偏要自寻死路。”苏牧语气轻蔑，神色讥讽。
拯救苍生？
凭什么要你们慈航静斋来做？
“姐夫，若是慈航静斋的人来了，而你不在，会不会……”怜星蹙眉，面露担忧。
“怜星，若你担心，那就留下来吧。”邀月顺势开口安排。
怜星一愣：“姐姐，你这是……”
“我看这样挺好。”柳萱儿点头附和。
“小姨子，你觉得呢？”苏牧并不在意，若怜星愿留在邺城，自然更稳妥些。
怜星思量片刻，道：“不是还有曹正淳在吗？我看不必了。”
“随你吧。”苏牧耸肩，语气淡然。
有曹正淳坐镇，又有数万精兵驻守，厂卫严密布控，谁来都是自投罗网。
苏牧又嘱咐上官月如，务必提醒曹正淳切莫重蹈覆辙，牢记无极门之教训。
“对了，月如，你告诉曹正淳，邺城最好内紧外松。细节之处最易被敌人渗透，不可忽视。”
邀月忽然开口：“若慈航静斋现身，魔门恐怕也会前来。你若离开，邺城怕是会热闹起来。”
“姐姐，不如让移花宫弟子入驻？也可震慑武林中人，以防万一。”怜星提议道。
“你我在此，天下人皆知，不必如此大动干戈。”未等苏牧开口，邀月已出言阻止。
“不必多此一举，有怜星与邀月在此，便已如向天下昭告。”
苏牧忽然想起一事，问道：“你二人长留于此，皇帝那边恐怕会不满，移花宫会不会受牵连？”
怜星从容答道：“移花宫所在隐秘，外人无从知晓，不必担心。”
黄蓉也轻声附和：“移花宫乃武林禁地，外人确实不知其所在。”
即便大夏有意报复，也无从下手——他们根本找不到移花宫的位置。
苏牧闻言赞许道：“如此保密，确实周全。”
于凤舞见苏牧谈兴仍浓，适时提醒：“大王，时辰不早，该歇息了。”
“也对，明日还要赶往前线，是得早些休息。”苏牧说着，目光转向于凤舞与邀月。
但于凤舞早有安排，她望向一旁的上官月如与吕雉，轻声道：“大王，今夜便由月如与吕雉服侍吧。”
苏牧一时无言。
上官月如与吕雉？
这安排…他自然不会拒绝。
如此贴心，自是妥当。
……
并州，晋阳，唐国公府。
别院之中，一衣着简便的年轻人匆匆向外走去。
刚出院门，便听一声厉喝：“世民，你要去哪？”
李世民脚步一顿，望向拦路的男子，沉声道：“大哥，你要阻我？”
李建成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世民，消息尚未核实，父亲命我看住你，莫要做傻事。”
“那是辅机的亲笔，我认得！”李世民情绪激动，“绝不会有假！”
李建成摇头：“多年未见笔迹，如何能确定？”
“大哥不信我？”李世民面露难以置信之色。
“不是不信你，”李建成平静道，“只是父亲有令，要我拦你。”
“我怎是去做傻事？我是去救人！”李世民争辩道。
李建成却冷冷打断他：“别天真了，世民，你如何去救？”
你要怎么救？
李建成沉下脸来说：“对方兵强马壮，你拿什么去救？”
“那就起兵！我李世民未必不如那苏牧！”李世民激动地喊道。
李建成脸色一沉，厉声说：“你疯了吗？现在还不是时候！”
看着弟 ** 苦憔悴的模样，李建成语气软了下来，温声劝道：“世民，父亲早有交代，我不能让你胡来。”
李世民眼中满是痛苦，踉跄后退几步，哀求道：“大哥，别拦我！”
“世民，大哥也是……”李建成见弟弟这样无助，心里也很难受。但父亲有令，绝不能放李世民出去，他只能硬起心肠。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我们可以再等等，准备充足了再……”
“我等不了！大哥，我等不了啊！”李世民情绪激动，一把揪住李建成的衣领怒吼。
李建成握住弟弟的手，沉声道：“等不了又如何？天下女子那么多，何必非要这一个？”
“她和别人不一样，她是特别的！”李世民连连摇头，反复说着。
“有什么特别？不过是小时候见过一面，那时候你还不懂事。你以为人家还记得你？世民，别傻了。”李建成皱紧眉头。
在他看来，这根本不值得。不过是个女子而已，何必如此执着？再说，你和她有什么情分？就因小时候见过，和她兄长相识，就认定了？
别忘了你是李家子弟，还缺女子吗？多少名门闺秀任你挑选。
李世民一再坚持要出去，李建成见劝不住，只好命人把他关起来，严加看守。
“大哥！放我出去！”被关在屋里的李世民不停拍门呼喊。
站在门外的李建成叹了口气，低声道：“世民，别怪大哥。要是放你去了，我会后悔一辈子。等事情平息，让父亲给你选个好人家的女儿。”
安排妥当后，李建成转身离开，往父亲的书房去了。
“父亲。”
李渊闭目端坐于主位，半晌才睁眼沉声道：“如何？”
李建成神色复杂，叹息道：“世民闹着要出去，我已命人将他关押起来了。”
“苏牧此举似有深意，莫非他已洞悉我李家的谋划？”李渊面色阴沉，缓缓说道。
收到消息时，李渊便觉不妙，特意让李建成盯着李世民。果不其然，李世民冲动嚷着起兵欲往冀州，李渊岂能容他贸然行事？眼下尚未准备妥当。
李建成见父亲神色凝重，迟疑道：“父亲，难道……”
“此人深不可测，麾下兵强马壮，必是我李家日后大敌。”李渊摆手，语带凝重。
李建成心头一惊，忙问：“若真如此，我们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