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别墅客厅内的奢华吊灯依旧亮着。
头痛欲裂。
林雪的意识从一片混沌中挣扎着浮起，第一个感觉就是宿醉后的恶心和眩晕。
她记得自己被室友怂恿着，多喝了几杯赵鹏递过来的昂贵香槟，然后……然后就什么都记不清了。
一个激灵，她猛地坐起身，心脏狂跳。
自己被赵鹏灌醉了！
她惊恐地环顾四周，却发现自己正躺在柔软的沙发上，身上还盖着一张薄薄的羊绒毯。
预想中不堪的画面并未出现。
客厅里很安静。
不远处，两个穿着休闲服的男生正靠在吧台边，各自端着一杯红酒，悠闲地品尝着。
其中一个，她认得，是方源那个叫刘炼的室友，他正对着杯中的酒液啧啧有声。
另一个文质彬彬的，是韩厉。
而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一个身影背对着她，静静地看着窗外的夜景，身形挺拔，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凝重。
是方源。
这诡异的组合让林雪的大脑彻底宕机。
但更让她大脑空白的，是客厅中央的地毯上，之前还意气风发、众星捧月的赵鹏，此刻正以一个屈辱的姿势跪在那里，全身僵硬，瑟瑟发抖，脸上满是死灰色的绝望。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林雪彻底懵了，她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刚想开口道谢，打破这诡异的寂静。
窗前的方源却先一步转过身来。
他没有看赵鹏，而是看向了林雪。
“以后在外面，小心点。”
他的话语很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份量。
“有些人，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别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林雪的心猛地一沉，她不是傻子，眼前这颠覆性的一幕，加上方源这句警告，足够她拼凑出部分真相。
她的脸颊瞬间变得苍白，嘴唇哆嗦着。
“方源……他……赵鹏他，是不是……”
方源点了下头，算是回答了她未尽的话语。
“既然你醒了，就没事了。”
“等你的那些室友醒了，就和她们一起离开这里。”
他的处理方式干脆利落，没有多余的解释，也没有丝毫安慰，就像在处理一件与自己无关的公事。
这种疏离感，让林雪心里一阵发堵。
方源说完，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
最后，他还是多说了一句。
“林雪，以后少和你的室友去酒吧那种地方鬼混。”
“现在外面很乱，有很多专门盯着你们这种女孩子的邪修炼气士，他们会绑架凡人，用你们来修炼。”
邪修炼气士？
绑架？
修炼？
这些词汇对林雪来说，比天方夜谭还要离奇，但从方源嘴里说出来，却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真实感。
她还想再问些什么，方源却已经不给她机会了。
他走到赵鹏身边，单手提着对方的衣领，就像提一只小鸡一样，将这个一百多斤的男人轻松地提了起来，径直朝着别墅大门走去。
赵鹏全程不敢有任何反抗，身体软得像一团烂泥。
刘炼和韩厉放下酒杯，对视一眼，也默契地跟了上去。
眼看他们就要走出大门，走出自己的世界，林雪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冲着那个背影大喊。
“方源！”
三人脚步一顿。
方源没有回头。
林雪攥着身上的毯子，用尽全身力气，问出了那个埋在心底很久、她自己都觉得可笑的问题。
“你……你以前，有没有喜欢过我？”
客厅里一片死寂。
刘炼和韩厉的表情变得有些玩味。
时间在这一刻被拉得很长。
就在林雪以为等不到答案，心沉入谷底时，方源的背影微微动了动。
“读高中的时候，或许有吧。”
说完，他再没有片刻停留，提着赵鹏，和刘炼、韩厉一起消失在门外，厚重的实木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两个世界。
留下林雪一个人愣在原地，沙发上还躺着她那几个醉得不省人事的室友。
她慢慢坐回沙发，脑子里反复回响着那句“或许有吧”。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别墅大门外。
夜风清凉。
“可以啊老方，真人不露相啊！”
刘炼一出门就绷不住了，他挤眉弄眼地撞了撞方源的肩膀。
“‘读高中的时候，或许有吧’，啧啧啧，这台词，这逼格，简直拉满了！搞得我都想给你拍个短视频了，标题我都想好了，就叫《修仙归来，前女友问我爱过没》！”
韩厉也开了句玩笑。
“确实，播放量应该不会低。可以考虑一下，赚的钱还能给学院众筹。”
方源被这两人一唱一和，搞得有些无奈，他停下脚步，把已经吓得快要昏厥的赵鹏扔在地上。
“行了。”
他揉了揉眉心，苦笑了一下。
“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吗？”
“这家伙嘴硬得很，刚才在里面我问他背后主使是谁，他一个字都不肯说。”
方源的表情重新变得严肃。
“必须尽快撬开他的嘴，把樱花国在国内的这条线挖出来。不然，还不知道有多少普通人会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