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东京葛饰区地下室里，顾明洲睁开了眼睛。
【七日清算】倒计时还在脑海中跳动：剩余六天，目标完成4\/10。
他盘膝坐起，从储物空间取出昨天缴获的账簿。翻开山田一郎的记录，昏黄的煤油灯光照亮那些触目惊心的文字：
“昭和十三年一月五日，第十六师团第33联队铃木少佐要求‘特别服务’，提供中国妇女三名，次日归还时一人死亡......”
......
最后一页是与山田一郎长期合作的军官备忘录，除了已死的铃木重义，还有六个人名。
平田正人，第六师团第13联队大尉，南京战役期间负责‘战利品收缴’。
这个名字在缴获小矶忠夫的文物清单中，也出现过三次。
顾明洲的目光移向名单旁的备注：“平田大尉之弟，平田正一，东京‘正一锻造所’主人，专为军官定制武士刀。”
系统面板在这时弹出新提示：
【支线任务触发：夺刀】
【任务描述：前往“正一锻造所”，收缴平田正人委托其弟锻造的军刀。该刀以南京掠夺的青铜器熔炼重铸，刀身刻有第六师团联队徽章及“南京纪念”字样】
【任务奖励：技能“冷兵器精通”提升至中级；获得特质“杀意感知”；点数x600】
【失败惩罚：无】
今天的目标确定了：平田正一。
上午九点，顾明洲易容成了一个四十多岁、面色蜡黄、微微驼背的瓦斯检修员，推着一辆装着工具和检测设备的手推车走向江东区。
几乎每个街口都有宪兵设卡检查，便衣特工的数量明显增多。行人行色匆匆，不敢在街头逗留。报摊上，《东京民报》头版头条官方通告：“幽灵袭击者仍在逃，市民发现可疑人员请立即报告，悬赏已提高至一百五十万日元。”
遇到宪兵检查时，他递上伪造的瓦斯公司证件和检修单。
“去干什么？”一个年轻的宪兵拦住他。
“江东区三丁目有居民报告瓦斯泄漏，公司派我去检查。”顾明洲用沙哑的关西腔回答，还咳嗽了两声。
宪兵仔细看了看证件，又检查了手推车上的工具，没发现异常，挥手放行。
顾明洲推车继续前进，但【可视地图】始终展开着。那个宪兵在他离开后，立刻跑到街角的电话亭。
顾明洲不动声色，继续推车走了两条街。在拐进一条窄巷时，他迅速将手推车收进储物空间，同时从空间取出另一套装扮——灰色西装、礼帽、公文包。九秒内完成换装，从一个检修员变成了普通公司职员。
他走出窄巷的另一端，混入街道上稀疏的人流。
顾明洲压低礼帽，走进一家咖啡馆，在靠窗位置坐下，点了杯黑咖啡。透过玻璃窗看到窄巷里跑出两个便衣特工四处张望。
十分钟后，顾明洲喝完咖啡，从咖啡馆后门离开。绕了两个街区，确认没有尾巴后，他再次易容——这次变成了一个穿着旧和服、背着包袱的行脚商人。
正一锻造所在江东区边缘，靠近荒川的一个老街区。这里聚集着不少传统手工业作坊。街道狭窄，房屋低矮，空气中弥漫着煤炭和金属的味道。
顾明洲在锻造所对面的一家茶摊坐下，要了杯粗茶，慢慢喝着观察。
锻造所是一栋两层的木造建筑，临街的店面挂着“正一锻造”的招牌，门面很窄，但进深很长。后门对着荒川河堤，河堤上堆满了煤炭和废铁。
【可视地图】展开，锻造所内有五个生命光点：一个在一二楼之间，两个在后院工坊，二个在二楼。
他闭上眼睛，将精神力集中到【可视地图】上。33点的精神属性，让他的感知精度大幅提升。那些生命光点的“状态”开始显现细微差异。
顾明洲付了茶钱，背起包袱离开茶摊。他绕到街区后面，在河堤上堆放的煤炭和废铁间找了个视线死角，把包袱收进空间，换上那套黑色紧身衣，外露皮肤涂上油彩。高级隐匿精通启动，他的身影似乎融入了煤堆的阴影中，即使有人从三米外经过，也很难注意到这里藏着一个人。
他沿着河堤潜行，靠近锻造所后墙。墙高约两米五，顶部插着碎玻璃。顾明洲踮起脚手指抠在碎玻璃缝隙，引体向上露出眼睛确认安全，翻墙无声落入后院。
后院是一个五十平米左右的工坊区，正中立着一座砖砌锻炉，炉火已经熄灭，但余温仍让空气灼热。旁边是水槽、铁砧、砂轮，墙上挂着几十把半成品的刀条。
一个老匠人正坐在矮凳上打磨刀条，另一个年轻学徒在整理煤炭。
顾明洲贴着墙根移动时，传来对话声：
“师父，那两位要一直住下去吗？”年轻学徒的声音，带着不安。
“闭嘴。”老匠人的声音低沉，“平田先生吩咐了，那两位是贵客，是来保护锻造所的。你做好自己的事，不该问的别问。”
顾明洲听明白了。平田正一请了保镖，而且是高手。
他贴围墙绕到虚掩的工坊门，从缝往外窥视。一楼分前后两进,前厅是展示区，墙上挂着几十把成品武士刀。后厅是储藏室和通往二楼的楼梯，楼梯口在对角，此时坐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穿着传统的剑道服，腰佩长刀，闭目养神。但他的坐姿很特别，双腿微曲，重心始终保持在随时能暴起的位置；右手虚搭在刀柄上，左手按着地板。
顾明洲估算距离：从后门到楼梯口约十五米。如果强冲，对方有足够时间预警。
顾明洲退回后院，取出一个自制的小型炸弹。
他把机械精通后自制的定时器，设定三十秒延时，轻轻放在锻炉旁的煤炭堆里，重新潜回工坊后门。
二十八、二十九、三十
沉闷的爆炸声从后院传来，冲击波震得工坊门窗哗啦作响。
“怎么回事！”楼梯口的武士瞬间睁眼，长刀已经出鞘一半。
老匠人和学徒的惊叫声从后院传来：“爆炸了！快救火！”
武士注意力被转移的一瞬，顾明洲已冲到他面前,左手死死抠住武士握刀的手腕。
武士瞳孔收缩，本能地抽刀，抽不动。被顾明洲右手一记手刀斩在颈侧。
颈骨碎裂的声音被后院的嘈杂掩盖。顾明洲把尸体轻放地上,快步上楼。二楼是一条狭窄的走廊，两侧各有两扇门。根据【可视地图】，那个心跳极慢的光点在左侧第一间。
拉开纸拉门，一个瘦削的中年男人正跪坐在榻榻米上，面前摆着一把出鞘的武士刀。他穿着黑色剑道服，头发剃成月代头。
男人没有起身，只是抬起眼皮看向顾明洲：“你比我想象中来得快。”
“平田正一在哪里？”顾明洲问。
“对面。”男人缓缓起身，握住了面前的刀，“想动他，先过我这关。”
男人握刀的姿势非常特殊——双手握柄，左手在前，右手在后，刀尖下垂四十五度。这起手式，注重后发先至，一击必杀。
“平田正宗，北辰一刀流。”男人报上名号，眼神锐利如刀，“报上名来，我不斩无名之辈。”
顾明洲没有废话，身体如游鱼般滑到平田正宗左侧，右手成爪，扣向对方持刀的手腕。
平田正宗反应极快，手腕一翻，刀锋倒卷，削向顾明洲手臂。
但顾明洲的手更快。他五指如铁钳般扣住平田正宗手腕，拇指精准按压在“内关穴”上。
平田正宗整条右臂一麻，刀脱手落下。
顾明洲接住落下的刀，反手一划。
刀锋掠过平田正宗的咽喉，带出一蓬血雾。
平田正宗捂着脖子后退，瞪大眼睛看着顾明洲，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倒在榻榻米上，身体抽搐几下，不动了。
右侧尽头的房间门开了，一个穿着丝绸睡衣的健壮男人走了出来，正是被爆炸声吵醒，出来看动静的平田正一。
最近晚上担心刺杀，睡不着。早晨刚睡不久就被吵醒，大为光火。
顾明洲从左侧房间走出，堵在他面前。
平田正一扭头看见倒在血泊里的平田正宗，知道自己没有任何机会，双腿一软跪在顾明洲面前。
“别......别杀我......”平田正一颤抖着说。
顾明洲一鞭腿抽在平田正一脖子上，平田正一脑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歪向肩膀，直挺挺地砸在地上，彻底没了声息。
走回左边房间的矮桌前，拿起那把未完工的青铜军刀。刀身很重，比普通钢刀重三分之一，挥舞时需要更强的腕力。刻到一半的联队徽章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他将这把刀和木匣，房间里另外三十多把武士刀，其中七把刀身上刻着不同的部队徽章，全部收进储物空间。
在右侧平田正一卧室找到一个保险柜，花了二十秒打开。里面除了现金和金银，还有一本厚厚的相册，全是平田正人与各地军官的合影，以及他们定制的“纪念刀”照片。
每张照片背面都详细记录了定制者的姓名、部队、军衔，以及“纪念”的事件：南京入城、徐州会战、武汉攻略......
顾明洲将相册和财物全部收走，然后回到工坊。老匠人和学徒已经扑灭了后院的火，正惊恐地看着楼梯方向。
“不想死就快走。”顾明洲对他们说，“十分钟后，这里会消失。”
两人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逃出锻造所。
顾明洲从储物空间取出九八式炸药盒，在工坊、店面、二楼各放置两个，设定五分钟延时。
五分钟后，顾明洲已经走在荒川对岸的河堤上。身后传来连续六声爆炸，正一锻造所变成冲天火柱，照亮了黄昏的天空。
系统提示准时响起：
【支线任务“夺刀”完成】
【获得技能“冷兵器精通（中级）”】
【获得特质“杀意感知”：可感知三十米内针对宿主的恶意与杀意】
【点数+600】
【清算进度：5\/10】
【当前点数：1788】
顾明洲压低帽檐，身影融入渐浓的暮色。